第六回 前夜
俗语有云:有舍才有得,舍得。人的一生都在不断的获取和失去之中。
盘古山庄的第一重大殿内,已经云集了许多家长,等待着族长的发话,当然他们也都看到了新近回来的邢沉墨和他旁边的这个老者。
人都到齐之后,两个丫鬟站在殿门外警戒。
邢文昭抬起了头,俯视到场族人。所有的家长都不再吭声,仔细聆听族长的发话。这些家长都在大殿内站着,只有站着和这个老者在座。
族长先介绍了这个老者,邢莫敢站起了身,向众人示意。族长继续道:“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本来我打算在山庄内举办盂兰盆会,但沉墨兄和东湖居士为我们带来了武昌幽冥岛的情况,一世帮和武昌水军围困剑神清一风和他的同伴与幽冥岛,所以我召集大家来商议救援江湖同道之事!”
这些家长立刻低声议论,不说话的也面带疑问的表情,幽冥岛在哪里?被一世帮围困的江湖同道剑神清一风又是何人?
邢沉墨开口道:“我们邢氏家族虽然世居盘古山,可以说是固步自封,自给自足,极少跟江湖中人来往,但我们族中有很多人走出了山庄,走进了江湖,也算是江湖中人,而一世帮是武后身边的秘密卫队凤羽卫的外设机构,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分舵。他们在六月底围攻洞庭湖内的老君山庄,将南宫世家灭门,把一千多男女老少残忍杀害!”
这些家长听后脸色立刻变了,邢沉墨继续道:“如不出我预料,这就是朝廷对中立的世家进行打击,我们盘古山庄也是中立者,既不属于江湖门派,也不是朝廷附属,武后想要取代睿宗独权专政,就会拉拢我们这些中立势力,如果拉拢不成,就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一个家长疑问道:“可这跟我们去幽冥岛援救江湖同道有什么关系?”
邢沉墨道:“江湖同道是为了维持江湖正义而跟朝廷作对,如果他们不复存在,那我们一旦受到朝廷的围攻,就不会有援兵,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跟江湖同道是真正的同道!”
这些家长点头才明白,邢沉墨道:“被围困在幽冥岛的剑神清一风和莫显音,可能还会有十八钩毒蜈蚣雷天鸣等人,他们都反对武后专权,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去救他们!”
邢文昭道:“自大唐开国以来,历代皇帝都从未对我们盘古山下的邢氏家族进行过压迫打击,但到了武后当权,就保不准了,我们现在要挑选一批人跟随东湖前辈和沉墨兄去武昌支援剑神他们,现在每一家各出一人,如果有自愿前去的也可以同去!”
这些家长点头应了,邢文昭道:“事情紧急,你们回家后就开始准备,午饭后在山庄正门前听鼓声集合!”
众家长立刻议论纷纷,邢文昭起身道:“散会!”又对邢沉墨和邢莫敢两人道:“我已经让下人略备了酒菜,今天中午我们畅饮一番!”两人应了。
午饭后,邢孑若按老习惯要午睡,她妹妹却道:“听说了吗?爹爹要拍一批人去武昌幽冥岛救援被围困的江湖同道!”
“幽冥岛?”邢孑若立刻来了精神,道:“好恐怖的名字,不知岛上有没有鬼怪啊?”
邢姬珠道:“难道哥哥没有听到族人的议论吗?他们好像很急,吃过午饭就要集合前去!”
邢孑若立刻道:“那我们快去看看!”他妹妹却道:“我就不去了,哥哥你去吧,你的衣服被撕破成绺了,已经不能穿了,我需要让娘来为你缝补!”
邢孑若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看看情况,这时从山庄大门传来了鼓声,他立刻从床上翻下,抓了件短衣套到了身上,就赶到了山庄的大殿旁,只见他爹爹带了上午来的那两人已经站在殿门外。
邢孑若忙顺着墙角向殿旁退去,却感到从头顶坠下了小石块,不由抬头望去,只见有几个同学已经趴在了大殿的殿顶向下面观望,他也想攀到大殿殿顶,但又找不到梯子。他的轻功还没有达到可以跳上两丈半高的殿顶的地步,而这些同学也是用绳子攀到殿顶的,但等他找到了攀爬的绳子,却发现上面的老四邢楠杨已经将绳子收了上去。
邢孑若知道四哥还在生他的气,只好作罢。
大殿前,鼓声停下。邢文昭朗声道:“此去武昌,势必要跟一世帮进行一场激战,不过我们现在尚未跟朝廷撕破脸面,所以你们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有要速战速决,你们只是去救援,将江湖中人解困之后,即刻返回,切不可同剑神前辈他们共同对抗朝廷!”
邢孑若听到了剑神这个称号,不由好奇。
邢文昭继续道:“这次救援行动由邢沉墨负责,你们要听从他的指挥,东湖前辈作协助!”
这些准备出征的人都是长衣斗笠,携带武器,牵着马匹!
族长现在一挥手,邢沉墨和邢莫敢二人也翻身上马,战鼓声起,这群人马便从山庄正门奔出,向官道赶去。
邢文昭和邢沉岸两人就要往大殿里返回,见到了殿门旁的邢孑若,便叫了过来。
邢文昭对儿子道:“你今天的表现不错,加紧努力,一定能通过中元节的考核!”
邢孑若疑问道:“刚刚那些叔伯他们要去哪里啊?”
邢文昭道:“江湖救急,等你成年以后就能知道了!”
邢孑若道:“可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邢文昭和邢沉岸两人同时轻笑,十四岁,还只是一个儿童,远不到离家闯荡的年纪。
接下来的每天邢孑若都感受到了同学浓浓的仇视,劳斯和老五已经虎背熊腰的邢抿度都想再找他较量一番,但两位先生看的紧,白天没有机会。
一天午饭后,邢孑若跟妹妹正在石板上仰望星空,老四带着一帮人来了,站在门前就嚷道:“你还是男人的话,我们俩就来较量一番,你上次使诈,不算你赢!”
邢孑若站了起来,道:“我不想跟你比,你赢了又如何?我赢了又如何,同学不还是把你当头领!”
邢楠杨道:“我不能容忍我输在你手里,我一定要找回面子!”
邢姬珠道:“大家都是同学,还是不要比了吧,七哥,你就向四哥认输,不要伤了和气!”
邢孑若道:“可以啊,我可以向四哥认输,但在中元节的考核可能就过不去了!”
邢楠杨道:“你不用向我认输,我要用实力来打败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们现在就去沙坑里摔跤,看谁能摔过谁,你不敢去就表明你怕我了,你就是个女人!”
邢孑若一甩袖子,立刻起身,道:“去就去,谁怕谁!”他挣脱妹妹的阻拦,跟着这帮同学就往训练场赶去,邢姬珠忙回访去通知母亲。
当两人在沙坑里扭打时,邢沉岸赶了过来,冷声喝道:“都住手!”
旁边围观的学生都吓的屏住了呼吸,但沙坑里的二人却还在厮打,邢沉岸无法容忍,于是调运内力,双掌向沙坑打出,沙坑里的黄沙立刻旋风般的卷起,犹如一股强大的龙卷风将扭打的二人硬生生的分开,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沙坑里。
邢沉岸收回了内力,黄沙很快就将二人掩埋,这些同学忙跳入沙坑,将两人挖了出来。
邢沉岸冷声道:“既然你们这么想再较量,那就在中元节举行考核时一绝高下,邢楠杨,你记住,如果你考核失败,那就要提前选择职业,就不能继续留在山庄内生活!”
邢孑若和他四哥二人一边低头听先生训斥,一边吐着嘴里的黄沙。
邢孑若提心吊胆的跟母亲和妹妹回了家,邢李氏点燃了油灯,一边查看儿子的伤势一边道:“你如此好斗,以后闯荡江湖必定会吃亏的!”
邢孑若就疑问道:“为何,如果我只会一味忍让,只会使对方的气焰更嚣张!”
邢李氏道:“你可以反抗,但前提是你的势力要够强,或者有朋友相助!”
邢孑若道:“我想通过中元节的考核,然后离开山庄去江湖上闯荡!”
邢李氏听后,道:“儿子,你还小,江湖之大,凶险异常,不适合你,况且你的武功还很差!”
邢孑若道:“但我一定要通过中元节的考核!”
邢李氏点头道:“有志气很好,这就要看你平时是否努力了?”
以后的几天,邢楠杨就和其他同学跟邢孑若暗地里较量,为了锻炼身体,加强体力,邢楠杨透着弄了许多肉补充身体。
邢孑若也感到自己的饭量增加了,中元节很快就到来了,山庄内挂着招魂幡,大殿前的铜鼎内准备了大量的线香,一群老和尚也被请进了山庄里,木鱼声和念经声在山庄里回荡。
邢文昭对族人道:“中元节的夜,鬼门打开,我们逝去的亲人和朋友就会回到阳间游荡!”
邢孑若对妹妹道:“那中元节的夜里岂不是恶鬼横行,非常可怕吗?”
邢文昭却道:“中元节的考核就在今天,上午考核你们的武功,下午考核你们的学业,晚上考核你们的智慧,夜里考核你们的胆量!”
这些学生一听夜里还要考核,有的兴奋,有的恐惧。
邢孑若却是恐惧和兴奋并存,对鬼魂的恐惧和对考核通过之后的自由使他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