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眉头皱起，他的目光说带出了很多许羡看不懂的神色，许羡也暗自戒备，若是谢临渊突然发难，或者说突然之间对她如何，她要怎么去做。
    但是没有——
    谢临渊什么都没有说，眼神虽然瞬息万变，却只是平静看着许羡，最后才发出自己的声音：“我，我没有......”
    “你有，我不欠白月雅什么，是她欠了我的。她和苏曼抢走了我的家业，害死了我的母亲。可是你知道么，因为你在前面挡着，我甚至不敢去找她的麻烦，我甚至不敢直接找她报仇，每次都是等着她出手，我被动反击。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谢临渊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他不敢去看许羡的眼睛，而许羡却不肯放过他：“因为你，因为你对白月雅的在意，我不敢轻易动手，其他的先不说了，你明明知道那次我被那个奇怪的精神病劫走，是白月雅动手，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明知道金老大是白月雅指使的，你也只是处罚了金老大。”
    许羡越说越激动：“你知道在地狱中走一圈的滋味么？你知道被人绑架的时候，我也是害怕的么？我不怕死，可是我死了，我外公的遗产怎么办，白桉怎么办？”
    “你又可知道每天要提防被人算计的滋味么？”许羡冷笑：“但是白月雅从来都不会关心这些，因为她知道，有你在。我不敢对付她！你说，我许羡什么时候不敢反击，你说，这可笑么？”
    谢临渊的眼睛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伤痛，他拉着许羡的手，却被许羡甩开：“你知道，我被精神病劫走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会不会被大卸八块，最后躺在冰冷的水泥台上，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也没有人认识我，等到我化为了一副白骨，才有人发现，原来这里有一个孤零零死去的人。”
    许羡哭了，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谢临渊很少见到许羡哭，他见过很多种哭泣，特别是在白月雅身上，白月雅在第一次演奏会成功后，笑中带泪的模样；在离开国内去国外的时候，哭的声嘶力竭；在收到了委屈的时候，是眼中含着泪水，欲语还休。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哭泣，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别哭了。”谢临渊颓然。
    “我怎么能不哭，谢临渊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情人，是欠了合约，我陪你睡觉的关系，可是呢，我为了你就是死了都不能反击。你若是欠了白月雅人情无法还清楚，那你欠了我多少？”
    许羡大吼，谢临渊心中一顿，原本困着许羡的手臂也缓缓的垂了下来，他苦涩笑了笑。
    是啊，他欠许羡的，用什么还？
    他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此刻许羡的眼中，是冷漠，是无情，还有不信任。谢临渊这才明白，许羡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因为他的所做所为，已经伤了许羡的心。
    “小羡，我......”谢临渊觉得他这一生的欲说还休，都不如今天一天的多。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没有反复过，也没有觉得自己无能过。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无能。
    “谢先生，当初我母亲住院，我没有办法爬了你的床。我是想威胁你给我钱，我要给母亲治病，我以为你会把我赶出去，你会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睡了，你会大发雷霆，可是你没有，你给了我钱，还给我母亲找了好的医生。哪怕是她没有救回来。”
    “还有白桉，你给他安顿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谢先生，这些恩情我都记得，但是从现在开始，不是......从白月雅几次算计我，你都让我息事宁人开始，这些恩情，我还了。”许羡抬起头：“日后，我们互不相欠，也互不相干，我们的合约，解除了！”
    许羡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说出口了，谢临渊的手指微微发抖，他一把拉过许羡：“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他双眼赤红起来，原本的蓝色不见，变成了深沉的墨色。青筋暴起，话语中带着凛冽的寒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许羡，或者说杀了她。
    许羡忍不住抖了抖，但是依然抬起头：“我说，我们的合约解除了。日后你可以随意帮着白月雅打压我，但是你再也不能阻止我对付白月雅。”
    “还有。”许羡从身上拿出谢临渊给的支票：“这是你今天给我的，我还给你。这个钱不我的，我不能要。还有老福德的一半，我也会打到你的账上。”
    “你是铁了心，要和我分开？”谢临渊咬牙切齿的问道。许羡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我要分开。”
    她再也不想受制于人！
    “不，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不是么？”许羡加了一句。
    谢临渊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把她仍在一旁的床上，随后整个人压了上去，伸手脱下了许羡身上的衣服，手掌瞬间就抚摸在了许羡的腰间：“你别忘了，我才是合约的主导者，我说不停止，你是没有权力说停止的。”
    他笑的阴冷，下一秒许羡的上半身已经赤裸。
    “啊！”许羡叫了一声，而谢临渊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她向后缩了缩，心中莫名的带上了一些恐惧。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谢临渊，她虽然是情人，可是谢临渊一直都十分的绅士，就是在床上也很尊重她的意见，绝对没有过强迫的行为发生。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谢临渊也会有一天用强的。
    “放开我！”许羡想要推开谢临渊，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顾伦的声音。
    “奇怪了，许羡跑到哪里去了？喂，许羡，你在这里的话就喊我一声，许羡——”他的声音在外面出现，许羡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要张嘴叫了一声。
    没有想到谢临渊的嘴下一刻吻了过来，将她的声音都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