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圣旨到
战场在凌霄军团入城之后,被打扫得很干净。
他们丝毫不担心在北池郡内,这些北池郡的军队敢对他们做什么,因为实在太弱了,根本不值一提。
鲜血被夜里吹来的冬风凝固在沙土中。
那一抹夕阳斜彩归去,要等明日才能升起。
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雪。
有人埋怨:这两年的雪,真不要脸!
也有人站在城墙上,不解地看向城下,那站在城门前,迟迟不入的少年。
少年的脸上凝固着敌人的雪,手中的长剑也被染红得深沉,像是枫叶的颜色。
有人请他入城,却被他拒绝。
终于,还是请来了寒秋笔。
他看着这位少年,有些恼怒,心想别以为你杀了很多人我就怕你了,真当自己还是什么神师的弟子,摆这么大架子?
当然,只是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怕挨剑!
“你为何不进?”寒秋笔背着手,面对着少年南淮。
“我是个逃犯,怕你们抓我。”南淮淡淡道。
“……”寒秋笔,既然知道自己是个逃犯还敢出现在这里?真当他傻吗?
“那你为何不走?”寒秋笔深吸一口气,又问道。
“我在等另外一名逃犯,她跟我一起来,自然要一起走,而且她是位美女,城里面都是男的,进去不安全。”南淮说得有理有据,竟让人无法反驳,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雪寒梅容若天仙,百年难见,任谁见了都会芳心一动。
可寒秋笔却有了责骂之意,那雪寒梅虽是逃犯,但放眼天下,谁敢对她不利?又有谁是她的对手?你这不是瞎操心?
“你担心过头了。”寒秋笔说着想要拉起南淮的手往城里进,可一触碰南淮那长满老茧的手时,只觉五指寒冷深彻。
就像是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冰块积压而成的水缸中。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他猛地乍起,浑身的汗毛更是竖了起来。
南淮用着看待呆子一般的眼神看了一眼寒秋笔,淡淡道:“因为这是冬天。”
好有说服力的道理!
似乎没有任何反驳的地方。
冬天的手不是冷的,难不成热得像一团火?
“……”寒秋笔,这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了?
正当他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冰光从北方而来,速度极快。
天边恢复原状的云雾大阵在这一剑下赫然失色,以为又是敌袭,却不料那冰光穿破云层之后,悬停在了北池郡的上空。
城中休养生息的凌霄军团见之,纷纷朝拜。
无数的北池郡士兵抬头仰望吗,心盛崇拜之情。
在那柄冰剑上,有位女子单脚站在剑身上,纹丝不动,如若静止。
南淮撇了撇嘴,心想派头真大,道:“城里可有上好的马草?”
“有。”寒秋笔点点头。
“那我不进去了,我家的马大哥喜欢吃野草。”南淮留下一句,转过身走向那片被染红的大地后边群山之中。
寒秋笔脸色茫然,满是惊诧,抬头望了望雪寒梅,怎么不是说要等她来吗?现在来了自己却走了?这是在耍他?
他正想追上去,却发现南淮离开的速度极快,没过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了眼前。
无奈,他只好入城。
深夜,大殿歌舞升平,躲在城中的大臣得知战胜的消息后早早地就命人于殿中摆好酒席,等待庆祝大战的胜利。
大殿上歌舞的技女舞姿优美,翩若惊鸿,楚若游龙。
几番歌唱,又如云烟缭绕心头,颇有仙意。
“真当是大快人心啊,这一战。”
有人大笑一声,抬起酒杯猛灌一口,随口又念了几句诗,这才算是安分下来。
殿外的灯笼盏盏行列排开,像极了在那丛林中等待夜晚降临的萤火虫。
大老远的,便可听见大殿之内传来的歌笑声。
渐渐,一阵脚步声如同尖利且吓人的战火声,踏着沉重步伐缓缓传来。
声音细微,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是格外清晰。
有人慢慢停下手中倒酒的动作,从壶嘴中流落下来的酒水细长如流,很快便淹没了杯口,滴落在桌面上,却未被人发觉。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手腕颤抖不断,张大的嘴巴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洞口,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们的视线中,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那人一手拿着冰剑,一手拎着长鞭,目色漠然,神情冷淡,仿佛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让他提起兴趣。
她走进殿里,第一步踏在大殿地板上,殿内的灯笼仿佛黯淡许多,火红色的笼光全部投射向她的身影,将她那高大而又俊伟的背影拉得修长且美丽。
与此同时,所有人只觉心神一颤,不敢多言。
眼前这人可是曾经亲手屠过一座下等国郡的无敌之人,谁敢乱说话?
不敢反抗,没有异言,于是雪寒梅悠然自得,慢慢走到了郡王的王座上。
她迟疑在前边,没有立刻坐下,正想靠近时,忽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言:“不……不……”他想说不可,可一看雪寒梅那只抬起的手悬停在半空中,咽了咽口水,又给憋了回去,垂下头。
“都坐下吧!”
最终,雪寒梅还是坐在了王位上,一剑一鞭放在桌前,立马就有小太监拎着几壶酒赶上来,倒了杯美酒。
众人如释重负,身子立刻瘫软下来,累倒在地上。
寒秋笔此时走来,身后跟随着一群士兵,见殿内这些个大臣惊恐的眼神,微有些不悦,他率人在外边进行生死大战,这些个废柴倒好,竟在这里饮酒作乐?
不过,他们为何这么怕?
寒秋笔微微一怔,顺着那道修长的斜影看去,就见自己的王座上,做着今日那位大出风头的“王尊”。
“愣着干嘛?进来啊。”
听闻雪寒梅的呼唤,寒秋笔扬起一抹激动的神色,年纪轻轻便走在修练大道的最巅峰,身怀圣帝修为的王尊呼唤谁人不喜,但关键的是,她现在跟那位带马吃野草的孩子身份一样。
“王尊。”
几番思量,他还是走了上去,拜了个礼。
雪寒梅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北池郡生死大战本在奔溃的边缘,幸亏王尊及时出现,我代表南侯国衷心感恩王尊,只是如今你我立场不同,就当我本王没看见,还请王尊休息几日,带着军团赶紧离去,免地主城那位太子生疑。”
寒秋笔敬重雪寒梅,不过他更对国家忠心。
从立场上来说,他与雪寒梅乃是敌人。
雪寒梅笑了笑道:“走?为何要走?主城那位太子又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你真当他所发出的天下诏书是真的?”
寒秋笔道:“那封诏书上刻有国君国印,平日里国印专有国君亲自保管,岂会有假?”
雪寒梅觉此人有些愚昧,道:“国君若是甘心让一位愚蠢之人治理国家,又怎会放任现在百姓民不聊生的场景不管?”
听到此言,寒秋笔顿时变了变脸色,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雪寒梅道:“难不成王尊的王尊意思是,国君被胁迫了”
“是,此行直捣黄龙,攻向主城,清君侧,诛妖邪!”
雪寒梅帝气一出,整间大殿瞬间低沉许多。
谁也没想到那位太子竟是胁迫了国君?
众人再想,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位当朝太子之前可是足足在宫里呆了三百多年不见天日,其岁数比之寒秋笔都要大上许多。
不过,凡事都要证据。
“口说无凭,王尊可有凭证?若是无凭证,我等又怎能不怀疑王尊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陷害当朝太子呢?”寒秋笔是个老顽固,有些怀疑。
顿时,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迸发出无穷的杀意。
气氛再次阴沉,众人目光沉沉,互相对视在一起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看来看去。
而就在这种焦灼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