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神师死
李若寒盘坐在山顶,双目望向远方,千里原野一片寂静,林间被惊扰起的候鸟竞相扑扑翅膀而去。
漆黑色地天空再无璀璨的星空,仿佛是因为某人的离去而失去了辉色,或许这也是一种天象。
略显阴森的气氛让人感觉到压抑,南淮的泪水已然模糊了眼眶。
“师傅……是徒儿不孝!”南淮竭力坐起身,接而跪在李若寒身前,头磕大地,满目血红的泪色。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有野心的人向来都不会同情一个弱者,你要记住,人域是以强者为尊,以谋略为辅,以野心为根的世界,你一味软弱,轻信他人,总有一天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李若寒似是在感慨,这一世还未走到那个时候,就连续遭到了两次重创。
虽说第一次是他早已预料到,但第二次,他隐约察觉到第一次的谋杀有其他势力的参入。
百年一次轮回,实力重回普通人的境界,这件事情除了神域的那帮人之外,人域鲜有人知,且人域知道的人乃是无比亲信之人,大多归隐了山林,选择了避世。
而岑沐云等人自是不知,怎会设计出几乎完美的计划?
心中的疑惑慢慢将他带入了对神域的猜测之中。
难道说……神域的那帮伪君子又做起了千年前的勾当!
他目色一紧,朝看天空一处黑色,那道黑影终究还是追来了,没有花多少时间,千里距离在其脚下有如长桥一走而过。
“师傅……徒儿谨记教诲……”
南淮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却看见李若寒强支撑着身体望着天空,背影孤傲,眼神如炬。
“淮儿,你相信师傅是不死之人吗?”李若寒轻笑着问。
南淮点点头说道:“徒儿相信。”
“那好,带着这幅棋盘快去远处躲起来。”李若寒从怀中掏出棋盘与棋子交由到南淮手中,南淮接过手,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他睁着眼睛满是疑惑。
“师傅……”
“快去!”李若寒突然神情一变,十分严肃,抬起手指着茂密的丛林。
南淮怔在原地,为何要让他此时躲起来?
“快去啊!”李若寒再喝道一声,语气焦急,南淮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带着的疑惑与不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向丛林一处石块后边,在暗处观望着李若寒。
他没有立刻逃走,可师命不可不从,他唯有遵守,因为对李若寒心存担忧,只好躲在暗中静静观望,而当他看见那一道黑影从千里之外而来,悬停在上空之后,这才明白李若寒的用意。
师傅是想要保护我?
南淮愈感亏欠,一次次连累师傅,每一次却被师傅相救。
他紧握起双拳,牢记李若寒刚才的那番话,目中又多了一份坚决。
“我就知道,你还是追来了?”李若寒微抬起下巴看着他,背手挺立着身姿。
“你这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佝偻老人额头指痕渐露金光。
第三只眼?
李若寒警惕起来,确定了一些想法。
佝偻老人额头上的金色指痕,确定无疑,必是神域的千里眼。
人域的修道者怎会修炼出这等本事?
他顿悟,道:“死又如何?不过是去鬼域走一走,回去告诉你那些主子,千年前受过的重创若是恢复过来那就安分一点,若是再做些偷鸡摸狗的坏事,莫要怪我再捅破天找他们算账!”
佝偻老人双目一缩,心中打颤起来,难不成是李若寒知道那些人?
不可能?李若寒再强大也不过是人域的最强者,怎会结识那些人物?
“你再说什么怪话,本座懒得跟你多废时间。”
李若寒轻哼声道:“你是怕了?怕自己的阴谋败露,还是怕自己被世人所唾弃,若是如此,你不过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附庸那些伪君子,舔他们的脚趾真有那么好的滋味吗?”
“你……你找死!”佝偻老人怒气一起,身后狂雷动荡,劫云落下,暴雨夹杂着冷血随着狂风扑来。
风飘飘兮,英雄不问何时归,去时不留青史名。
满城风云,这天色变来,颇觉得平静,李若寒云淡风轻,毫不畏惧佝偻老人身后的那道雷霆。
那佝偻老人手指一动,一道雷霆穿破劫云,横落在山顶,那雷光一闪,顿时穿破李若寒的胸口,鲜血挥洒大地,看去,就见一道窟窿,白骨清晰可见。
“师傅!”南淮瞪大双眼,双拳青筋暴露,他捂住嘴巴,自知不是那老人的对手,此刻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如此怎能替李若寒报仇。
佝偻老人重重地喘着气,一道雷霆只用了他的半成修为,却参杂了他无数怒气。
李若寒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露下来,浸湿白梅衫。
体内的筋脉寸断,鲜血流失,身体渐渐冰冷,死亡的味道,他终于感觉到了,但这不代表自己真的死了,破而后立,这是他心中所想。
只是,来得太快了。
暴雨滴滴答答,依然再下,落在李若寒身上,洗刷下丝丝鲜血。
他静静地站着,没有躺下,直至视线被黑暗吞噬,他的心,也陷入沉寂之中。
山间在某个瞬间变得很安静。
悬停在半空中的佝偻老人拂袖背手,空洞的双眼盯着李若寒的尸体很久,很久,久到自己也都快记不起时间。
他微眯起眼睛,落在李若寒身前,伸手在他鼻前探了一探,没有呼吸,没有任何生气。
忽……
他笑了。
声音很阴森,如同万只鬼物在欢吟。
身体伴随着一阵阵颤动。
突然,他单手一出,死死掐住李若寒的脖子,用力往里捏,那干瘪且生者黑色长指甲的手很是难看,他面目狰狞,双眼充满疯狂。
“谁能想到本座有一天能杀了神师?”
“哈哈……这是本座杀的,这是本座的功劳。”
“本座杀了神师,本座亲手送他上了西天。”
听着他那歇斯底里的笑喊,南淮再也忍不住了,他从石块后而出,单手招来长剑,忍着肩膀的骨裂之痛,仇恨支撑着身体,砍出一道剑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