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岑霜
南淮皱起眉头,窗外传来的哭声不知为何,让他有些心酸,他抬起头,支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灵山秘境中受的胳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起码还能够动弹。
他走下床,来到窗边,雨雪很美,却很忧伤。
“南……南淮!”梅姐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却看不见,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那酒楼老板凶神恶煞的,看着大腿被咬出的鲜血,怒火中烧。
“奶奶的,你这个臭乞丐居然敢咬我,来人啊!”
一声令下,酒楼后堂冲出了一群手持棍棒的杂役。
“把这些臭乞丐全都给我打死,一条条烂命,竟然敢进我的酒楼,还咬我,真当我张辽成是软柿子好捏是不是!”
逃荒者全都用着憎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在来到不寻郡之前,他们也曾有过美好的生活,若不是因为雪寒梅,他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下场。
“你凭什么打死我,难道北寒国也是毫无法纪的国家吗?”
也是毫无法纪?
那名逃荒者指的或许就是放纵雪寒梅的南侯国。
但这关酒楼老板什么事情?
他只需要关心自己就行。
“凭什么打死你?就凭这里是北寒国,你们是北寒国的子民吗?是吗?”
这一问,所有逃荒者全都垂下了头,他们不是,他们只是南侯国的逃难者,是外族,不受保护。
说白一点,这些逃荒者一旦离开南侯国,若是不在北寒国有所作为,他们就是奴隶,可以任人宰割!
“怎么,都不说话了,默认了是不是?”
酒楼老板怒声呵斥着,围观的人看着笑话,跪在地上乞求躲雨的逃荒者目色沉沉。
“爷爷……爷爷!”女孩又奋力地爬起身,不管身上的伤势。
老人就像是失去了知觉似的,没有回应,那双布满褶皱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仿佛永远也不会再张开。
哭声愈发得响,女孩泪如潮水般落下,空荡的街道凄凄凉凉。
就连那些被请来做戏的“幌子”也唯恐避之不及!
酒楼老板不耐烦地喝道:“哭什么哭,别在老子酒楼前哭,真晦气。”
他给了酒楼的几个杂役一个眼神,杂役会意,一个个挥起手上的刀棍朝着小女孩就砸去。
垂着头,满面颓废的逃荒者没有阻拦的冲动,他们没有力气,也没有保护的冲动。
打的又不是他们,而是小女孩!
只要能够晚些死就好!
“砰砰砰!”
这一阵声音在空荡的街头徘徊着,显得格外突兀。
拿着刀棍的杂役一个个都撞在酒楼的柱子前,生死不知,他们的胸口都留着一道深深的拳印。
南淮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白衣。
白衣大概是在昏迷的时候被小斯换上的,所以背面系着的的白带有些凌乱。
他的目光很冷,就像冷冽的剑意。
他出拳毫不犹豫,就像他毫不犹豫朝着子言动拳。
“老板老板,你看,那不是前些日子昏迷的娃子吗?身手居然这么厉害!”
门口安息的小斯惊呼一声,快步冲到店内将老板拉了出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他微微一怔,再道:“你说是谁?前些日子昏迷的娃子?”
接着他快步冲了传来,瞧见南淮挺立的肩膀,恍惚间,就像是看到求着高头骏马的将军。
“这下有好戏看了!”小斯轻笑一声,磕着瓜子喝着清茶说道。
挡在女孩前的南淮头发也被雨水淋湿,刺骨的雨水并没有给他带来发颤的感觉,因为他曾经历过更加痛苦的事情!
酒楼老板目光凝重,问道:“你是个修道者?”
“放了他们!”
南淮冷冷地说道。
“放了他们?”酒楼老板阴阳怪调地说了一句,再道:“这些家伙脏了我们的酒店,挡了我的生意,你说放就放,你谁啊?我酒楼里的损失谁来陪!”
话音刚落,就见金色钱袋从远处丢了过来,酒楼老板措不及防,伸手接住,投目看去,竟是一位长相艳丽的女子丢来的。
“里面的金叶子价值千金,够赔了吧!”
梅姐缓缓走到南淮前,与他并肩站立着。
酒楼老板轻轻掂量了钱袋子几下,冷笑声,摸了摸下巴勾起一抹邪笑。
他目光打量在梅姐妖娆的身材上,胸口一团欲火,欲罢不能。
“我这酒楼嘛,少说一天也能挣个万两的,就你这么点金子,说实在的,不够赔啊!”酒楼老板高昂着头,冷声说着。
店门前看戏的小斯愤愤一哼,撇撇嘴道:“狮子大开口,这张辽成还真是什么都敢要啊,就他那破酒楼一天能挣万两?打死我都不信!”
“别说话!”老板皱着眉头,很是认真。
梅姐微眯秀眼,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酒楼老板嘿嘿一笑,贪婪地盯着梅姐,说道:“这倒是简单!不如姑娘你晚上陪我一夜如何?在我这,姑娘你可就是价值连城啊!”
“无耻!”梅姐怒骂一声。
还不等他再骂,南淮身形一动,阴阳拳凝动着真气,一拳砸在酒楼老板的下巴上。
只见酒楼老板倒飞出去的姿势就像是老人和小女孩,肥如豪猪的身体一连撞开许多板凳,他的下巴隐隐有些开裂。
“居然敢打我!”他像个王八似的翻了个身,拍着桌子道:“不就是修道者吗?有什么了不起,海棠,海棠!”
一声唤来,就见一位身穿黑衣,脸上留着刀疤的男子提着一把短刀从后堂走来。
他的眼神就像恶狼,令人心生颤意。
“海棠,杀了他,杀了他那姑娘就是你的!”
男子目光一紧,凝视在梅姐的身上,妖娆的身躯在霎那间让他入了迷。
他咽了咽口水,贪念的色欲迷了他的心神。
“一个小孩而已,等着。”
南淮挡在梅姐的身前,她知道自那晚过后,梅姐的修为已沦为普通人,连个醉汉都打不过。
男子踏地而起,断刀上凝聚起一团火焰,不过七尺的距离,就能感受到火焰的威迫!
“灵极境巅峰!”
火焰斩开雨雪迎风而来,南淮迅速推开梅姐,身子一侧,一道真气凝聚在拳头上,阴阳拳迅速打去。
可,那一拳竟然落空!
灵极境巅峰与生死境之间还是有着一定差距。
一拳未得果,忽而感受到身后的刀意,南淮迅速转身,但刀速是在太快,锋利的刀刃划破白衣,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鲜血再次染湿他的衣服。
“好,好,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就给你一万两金子,竟然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酒楼老板如同发了巅似的呐喊着。
男子轻笑一声,举刀再来。
一股刀意凝聚在刀刃上,远比刚才火焰来得更为危险。
只见男子踏地而起,举刀挥来。
“小心!”梅姐一声提醒,眨眼间,男子竟消失在面前,来到身侧,那柄断刀竟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朝胸膛看来。
一道血气正要从南淮的身后涌起,却听街道尽头传来声剑鸣。
剑鸣铮铮,悠长婉转,青竹脆音,破风而来。
一柄软件发出“嗡嗡”的声音划过雨雪,带着莫名的死亡气息。
“铛!”
男子连同着刀刃摔落在地,他的胳膊被软剑深扎在柱子上,鲜血如潮水喷涌而出。
那一道即将爆发而出的血气在南淮的控制下,归于平静。
“谁!”
软剑之上刻着北寒学宫四个刚劲有力的打字。
众人望去,就见街道口站着一队白衫裹身的学子,领头的长发飘然,五官俊俏,沉鱼落雁,宛如天仙。
“这……难道她是?”
“岑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