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剑冲云霄
那燃烧在戟刃上火焰越烧越烈,在黑夜中,就仿佛是从界外的天际飞来的火流星。
恍惚间,就连星辰的月影都无法掩盖的那火焰的温度。
“这是?镇海临天戟!”
雪寒梅的阅历十分丰富,一眼便认出传说中千百年来为曾有人炼制成功过的真品杀器。
只是为何感觉有所不同?
定眼再看去,那火红色的火焰慢慢地变换了一种颜色,褪去耀眼的红衣,再看,那镇海临天戟披上了一层寒色的盔甲,丝丝寒气不断蔓延。
“至寒杀器!”
“不!”雪寒梅心中否决,这远远未达到至寒杀器的层次,想来应该只是一个残次品。
仅仅只是残次品就能够拥有如此威力,这让雪寒梅不得不打起十二般的精神。
“雪寒梅,我倒要看看你圣境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烟雨大喝一声,戟刃上蓝色的火焰轰燃旺起,临神境的修为催动着镇海临天戟的终极一击远远要比老人来得更加强大。
忽,只听山下传来一声长鸣声。
声音悠长婉转,不绝于耳,雪寒梅投目望去,就见有一道雪色的影子穿梭在森林之中。
那长影的速度很快,快到就连雪寒梅都无法跟上它的节奏。
那万丈悬崖之下的土地仿佛传来了对这极速的抗议,发出轰隆隆的震荡声。
“砰!”
那影子似乎愤怒无比,每过一处,都会卷起一片风云残沙,脚下的山道留下一道道深深的马蹄印。
踏天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南淮掉落下来的影子,它还在加速,南淮是它唯一认同的人,它会跟随着他一起变强,连天都未曾将他们给打倒,他们又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吁……”
一声长啸,踏雪马踏地而起,脚下的岩石为其崩碎,那俊美的身子,清晰的肌肉线条,在半空划出一道长长的蓝影,它踏着青叶而去,身体深处的潜力就在此刻爆发出来。
它的速度快到极至,眨眼便穿过了百丈,灰烟回荡在空气之中,迷了人眼。
“要死了吗?”
感受着胸口的疼痛,死亡的气息围绕在他脑海中。
失控的身体再也无法爆发出大极境的修为,他太弱了,弱到连烟雨的一击都无法抵挡。
那种无力而又绝望的气息就像是卡在喉咙间的鱼刺。
他听到一声长鸣声。
很熟悉的马嚎。
他撇过头,有一道蓝色的影子朝他冲了过来。
“踏天!”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快与大地成一条水平的直线。
他感到后背有一种强大的依靠感传来,他抬起头,心若有所思,星辰不停地挪动着位置。
雪寒梅长舒了一口气,关键时候踏天从万丈之上的山巅跑来,救下南淮。
这样一来,她便有全力对抗烟雨。
她双脚站立在冰剑上,悬停在半空中,那傲人的身影就像是冬日绽放的梅花。
百里森林似乎飘起雪花,天地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她缓缓解下腰间的雪鞭,鞭子长有数十丈,就像是半山腰处垂落在江面上的长柳。
自她出生起,有何人敢如此算计她雪寒梅?
无人。
可今日却被死灵堂的二少主烟雨算计。
且还利用南淮的性命!
拿亲人威胁她,这是她的底线,无可容忍的底线。
圣境之威从她的背后升起,世人皆知她踏入了圣境的巅峰,可又有几人知,圣境的大极境界,她也摸到了门槛。
不知从何出,吹来了一缕缕狂风,吹拂着她的衣袖,手中的鞭子放出阵阵的杀气。
在她的背后隐约见到一个影子,那影子与她同出一辙,但是那影子就像是被水划过的雪,冷冽无比。
影子越扩越大,渐渐形如山巅,她居高临下的盯着烟雨。
“第一鞭,劈斩式!”
一声轻吟,雪鞭发出一阵长啸,挥打着深林,竟直接将烟雨一旁的山道劈出一道裂缝。
圣境之威让烟雨恍惚了一下,而就在这时,那长约有百丈鞭子从身身侧甩来,鞭如长刀,格外锋利。
烟雨横戟一挡,“砰!竟直接被撞飞了出去,他目光一愣,寒剑传来一道剑气,抵在烟雨的脚后跟。
他借力而起,冲出山崖,踩着寒剑朝着雪寒梅劈出镇海临天的最强一击。
戟刃迸发出一道寒色的光束,光束长约有千丈,仿佛是支撑天地的柱子。
“残次品的终极一击也能有如此威力?”雪寒梅未放松警惕,手腕甩来一道鞭子,圣气狂涌,与那光束直直撞上,余波犹如暴风雨下的海浪一发不可收拾,传至四周。
两股力量相对,这几座山巅似乎也无发承受住他们的惊世之战,若有人来此地看到这般情景,也一定会为之吃惊,区区临神境初境的烟雨居然能借助着镇海临天戟与雪寒梅打成平手。
当然,其中的交锋所用之力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雪寒梅未用拳力,因为她怕自己的终极一击会将整片秘境击成粉碎。
而烟雨则是用尽全力催动着镇海临天戟的终极一击,这其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
光束在这雪寒梅的雪鞭之下,被打散得一干二净,化成星星点点,散入丛林间。
烟雨目光凝重,感受到来自圣境深深的压力。
不知为何,心中忽有些后悔,本以为凭借着这把残次的镇海临天戟能够与雪寒梅有一抗之力,却没想到传说中的雪寒梅竟强大到那种地步。
他们对峙着,气氛很怪异。
雪寒梅举鞭冷眼,说道:“想怎么死?”
烟雨眼神微动,冷哼一声,说道:“你凭什么以为今日能将我杀死!”
雪寒梅冷冷道:“因为你很弱,弱得就连只蝼蚁也比不上,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拿着木棍的三岁小孩,浑身都是弱点。”
烟雨后退一步,眯起眼睛,说道:“那就来试试!”
……
远方,有两道剑光冲入了云霄,在黑夜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星辰在那残影之下黯淡下了光芒。
天地仿佛也因为这两道剑光陷入了沉寂,耳边听见的,是不尽的剑鸣。
雪寒梅似乎是有意在戏弄着烟雨,几剑明明可以致命,却偏偏手下留情。
或许是烟雨的做法惹怒了她,只让他干脆地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南淮躺在马鞍上,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目望前方,踏天并未停下脚步,他似乎是有意逃离此处。
“踏天,咱们这是要去哪?”南淮虚弱地问着,忽然,就在前方的路口,有一人影站在树下。
那人头发光亮,留着六颗灰色佛斑。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佛袍,浑身散发着一股圣气。
踏雪马停在小和尚前,小和尚有些意外地瞧了一眼南淮身上的伤。
“你来得好晚啊,子言!”
看清这人是子言,南淮像是见到了亲人似的,感觉到深深的温暖。
子言走过将南淮缓缓扶了下来,说道:“对不起,路途遥远!”
“你怎么找到我的?”
南淮摸着后脑勺问着。
子言指了指山道另一侧的悬崖,那里有条缠绕着群山的树藤,似乎有千里。
有位老和尚走在上面,在他的身前,有一位提着银剑的白发老人,那嘴角叼着的烟斗不知为何,烟味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