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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春色欺瞒 第25节

      第26章
    江宁冯府里收到钱塘的来信, 说冯俊成人已经到了?,随侍只?有王斑,同行还有几个公务上的下属同僚, 同行之人不好意思麻烦冯家, 推脱过后在县衙安置。
    冯老?爷看过信, 提气?颔首,“回个信去, 就说让他得空回来一趟, 他?娘和弟弟都念着他?,要是太?忙,只?见一面吃顿便饭也是好的。其他?的他?心里有数, 既是巡抚, 便?要为万岁分忧为百姓解难, 不可心生怠慢, 要爱民如子。”
    书房司墨的小厮不住点头, 一一记了?下来。
    “我儿俊成来信了?”董夫人急吼吼从外头进来,飞快迈过门槛, 还未展信便?先手帕掩面擦起?眼?泪, “上次来信是什么时候?还是五个月前!好狠的心,也不知是像谁。”
    冯老?爷咂舌, 不大耐烦地递信给她,叫她自己看去,别在书?房妨碍他?办公。
    董夫人两?指掣过信去,“我就是来取了?信去给老?祖宗一起?看的。”
    多的不说, 她这就拿上信纸走了?。
    自从白姨娘五年前又给冯家生下个小小子, 满月宴上冯老?爷不停被人夸赞宝刀未老?,董夫人看着他?容光焕发又沟沟壑壑的笑脸, 忽然就有些?厌恶了?,连带着对他?的夫妻情谊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冯家庶出的小少爷叫冯益,全家叫他?益哥儿,已五岁了?,因为冯家老?来得子,也因为白姨娘深受冯老?爷喜爱,日常上他?和嫡出的少爷也没有两?样。
    大家也都有个共识,将来家业定然都由哥哥继承,那就不妨待这个庶出的小弟弟好些?,才?不算苛待了?他?。
    这会儿益哥儿也在老?夫人屋里,正坐在炕上吃干果,白姨娘笑吟吟让他?剥了?花生孝敬老?祖宗,老?祖宗也是喜笑颜开,被益哥儿使出吃奶劲剥花生的模样逗得直乐。
    董夫人来到门口见这一幕,不大高?兴地撇撇嘴,又调动?起?情绪,笑着进屋,“老?祖宗,俊成来信了?!”
    话毕,刻意留个气?口,屋里所有人的眼?睛果真?朝着她放光。
    董夫人笑盈盈道:“他?人已经到钱塘了?,就在老?家里住着,说一切都好,正在钱塘料理公事。”她一屁股也坐在炕上,挨着老?祖宗,“还说要巡抚民情,需要时日,不出意外年中才?回顺天府去,这段日子肯定能抽空上家来看看。”
    “这可太?好了?,是再好不过的好消息!”老?祖宗一听,越发高?兴,摸摸益哥儿的脑袋,“益哥儿,你大哥哥要回家来了?,益哥儿想不想哥哥?”
    益哥儿哪里记得冯俊成的模样,只?大概晓得自己有位厉害的哥哥,家里人时常提起?,却对不上号。求助看向母亲,白姨娘对他?轻轻点了?点下巴,他?便?道了?声“想”。
    董夫人抚掌笑道:“益哥儿真?贴心,大哥哥也想你。”说罢看向白姨娘,“一个知玉一个益哥儿,都这么可爱伶俐。”
    白姨娘温声道:“他?虽然没见过大哥哥几次,但大哥哥待益哥儿和善,记忆也就深刻。”
    “这岁数的小孩真?好玩。”董夫人躬下身去逗益哥儿,“等哥哥回来,叫他?带你读书?习字好不好?”
    益哥儿才?五岁,但月前已经请了?开蒙的先生来家里教他?道理,最怕听见读书?习字这四字,直往白姨娘怀里钻,“益儿不要读书?,益儿不要哥哥回来。”
    “益哥儿!”白姨娘“啪”地一声打在他?手背,“谁许你乱说话!”
    益哥儿不知自己说错了?,倏地大哭,呆坐着不敢动?弹。
    白姨娘连忙与董夫人赔礼,“太?太?,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未必是字面意思,太?太?千万不要当真?。”
    董夫人嘴角一抽,道了?两?声不妨事,心说她当什么真?,小孩子不要读书?也不是不要哥哥,她何至于上纲上线的,真?当她心眼?是针眼?不成?
    也多亏了?冯老?爷不在,否则定要甩脸子生气?。他?才?是那个连孩子话都计较的小心眼?呢!
    老?夫人笑盈盈拉过益哥儿的胳膊,将他?抱在身边,“那就不读书?,让大哥哥带你出去玩,你大哥哥回来,你大姐姐也回来,你们三个就又能一起?玩了?,大姐姐上回给你带了?个瓷娃娃,你还记得不记得?”
    益哥儿抽噎点头,“记得。”
    “嗳,你大哥哥大姐姐也记得你呢。”
    老?人家这么说,也算化解一室尴尬。
    董夫人抬手招呼逢秋进来伺候笔墨,给冯俊成回信,转念想起?柳若嵋,当即又派人去柳家送口信,说俊成人在钱塘,还回不来,但他?早晚回来,届时便?别拖着了?,择日不如撞日,早些?将日子订好。
    送信的哥儿套上车,跑了?一天一夜,从江宁来到钱塘。
    他?奔了?一天一夜没休息,将信件送到钱塘冯家,冯家的主子也一天一夜没休息,信件送到手里的时候,天已亮了?,他?还合衣坐在案前,没动?过身子。
    王斑推门送信,就见冯俊成还穿着昨日升堂的公服,胳膊支在扶手上,单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哪怕他?这会儿闭着眼?睛,眉心还紧攒着。
    “哎唷我的爷,您这是一夜没阖眼?呐!”
    王斑哪还顾得上信,赶忙上前去给冯俊成披衣,大早上露水最重,也最湿寒,他?裹着这身袍子过了?一夜,身上早就冷透了?。
    一眼?扫到桌上的案宗,王斑在心里长吁短叹了?千万句,赶忙将家书?递给他?,“爷,江宁家里来信,您上床睡会儿吧,不急着回。”
    “念我听吧。”
    “嗳。”
    叽里咕噜念完,那上头无非是问冯俊成几时回去。
    冯俊成听完没有答话,王斑索性七手八脚伺候了?他?更衣,待躺到床上,冯俊成再度困意全无,忽而道:“她有个四岁的女儿。四岁,不是我的,就是赵琪的。”
    那语气?怅然颓废,与他?此刻黑青的眼?下十分登对。
    王斑整理被面的手一顿,没敢抬头,“那,那您昨日在堂上可问过是谁的?”
    “她没说,只?都说是赵琪的。”
    “…那应当便?是了?。”
    “我不信。”冯俊成一蹙眉,眼?下阴郁得更厉害,白玉雕琢的面庞也起?了?裂痕,“若是赵琪的,她何不直说?不,她说什么我都再也不会信她的话了?。”
    这下叫王斑说什么?该说是他?的,还是该说不是他?的?只?怕怎么说都不对,唯有道:“那您…找她仔细问问?也叫我瞧瞧,那孩子到底像谁。”
    “我瞧她额头和眼?睛有些?像我。”
    王斑无言以对,心道怎么还有额头的事,也真?是找不到别的地方像了?。
    冯俊成问:“那孩子眼?睛圆,怎会是赵琪的?她眼?角又窄一些?,笑起?来是弯的,那孩子眼?睛也不像她。”
    王斑点头,“是,赵琪眼?睛狭长,又凶相,不该是他?的。”
    冯俊成听罢,重重将两?眼?一闭,长吁气?,“叫人到衙门去一趟,便?说我下晌临时到茶庄找佃户问询几句,特意不要衙役跟随,也叫他?们暂时撤了?看守李氏的人。”
    衙门那边哪敢置喙,不敢多问,横竖这巡抚大人和秦家他?们都开罪不起?,两?边要求什么他?们都答应下来,问多了?也只?是给自己找事罢了?。
    春季雨水重,下晌又飘起?雨星,迷濛蒙给茶山罩了?件纱。
    冯俊成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坐上马车赶到山上去。
    见青娥之?前,他?特意绕开昨日堂上作证的三人家里,又多走访了?几户人家,问他?们青娥的情况。
    庄上老?实人见他?衣冠齐楚相貌不凡,不知是下来体察民情的巡抚大人,只?当又是个闲来无事的多情富家子。
    有叫他?趁早打消念头的,说青娥早晚落到秦孝麟手上。还有的叫他?小心些?的,说青娥近来官司缠身。也有说青娥踏实本分,带着孩子生活不易的,叫他?们这些?公子哥别拿苦命人取乐,那母女两?个已经够可怜了?。
    冯俊成逮着这位老?妇人又多问了?几句,“老?人家,我听说她在县衙被人指证做皮肉生意,您知道这事吗?”
    老?妇人本来都走了?,回转过身子瞅他?,打量他?衣着光鲜,忽地冷嘲,“你便?是这么听说了?来的?也想光顾光顾生意?呸,你去找她,看她拿不拿大棒子轰你!”
    王斑在旁忙道了?声谢,搀扶起?老?妇,远远送走。
    回身就见冯俊成还站在原地,山雾袅袅,飘着雨丝,他?一袭青山绿的直身交领袍,直挺挺站在其中,显得实在憔悴。
    王斑晓得,冯俊成这是在寻人证驳倒那日证词,他?信不过钱塘衙门的人,这才?亲自上山来。
    王斑小跑向他?,“爷,咱们还去吗?”
    冯俊成振振衣袖,“才?只?查了?一半,当然要去。”
    王斑连连点头。另一半指的自然是李青娥的家里,爷要上她家去,没穿公服,但硬找了?个查访的由头。
    二人来到青娥的小院外边,王斑高?声自报家门,院门开着,不见里头出来人。
    按理说养孩子的人家不该这么安静,二人在门外徘徊一阵,只?有一只?卷尾巴小花狗从门里跳步出来,围着二人摇尾乞食。
    王斑快步往里走,“爷,我到院里看看,别是出什么事了?。”
    其实他?指的是担心青娥又跑了?,但冯俊成想的却是她遭遇不测,跟了?上去。王斑到屋后去看,他?则探身往主屋张望。
    小花狗还在卖力地绕着他?蹦跳,急了?,奶吠两?声。
    “你是这家的?”冯俊成做贼心虚似的弯下腰,单手抱了?小狗在怀里,安抚住了?小狗兴奋的情绪。
    家里没人是因为青娥送了?茹茹到老?秀才?家读书?,出来趁雨不大,又上山检视了?一遍茶树。
    她回家就见棚子底下站了?一个男人,看身材衣物,她还以为秦孝麟又来了?。青娥不急着进门,先上前院提起?浇菜的水桶,疾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似乎察觉了?什么,转回身来,青娥即刻将水桶兜头盖脸地照他?泼过去——
    “你还敢来!”
    这一泼出去才?知道什么叫覆水难收,青娥眼?见那带着菜叶的清水顺着冯俊成脸孔往下淌,清俊的一张脸黑得像锅底子,怀里的小花狗也中了?招,“嗷呜嗷嗷”地哀嚎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跌到地上。
    “花将军。”青娥不知如何是好,索性蹲下去查看小狗,见它平安无事站起?身抖水,这才?看向冯俊成,“冯大人…怎么是你……”
    “你叫这小狗什么?”
    “花将军…茹茹起?的名字。”
    冯俊成摸一把脸,甩掉水珠,“这么小的小狗,怎么当将军。”
    王斑听见动?静从后院绕过来,就见到这么一幕,连忙从抓起?袖子上前来给冯俊成擦脸,摘掉身上菜叶。
    青娥也缓过来,连声道歉,“是我认错了?人,冯大人里边请,我生个炉子给你暖暖。”
    她领人进屋,要去生炉子,却见王斑已经去了?,只?得抽出绢子,拿着素白的手绢在冯俊成脸上这儿沾一沾,那儿沾一沾。
    “我自己来。”冯俊成抬手抓住帕子,无意捉住了?她的指尖。她从山里回来,手指冰凉凉的。
    青娥站到一边去,手足无措倒像是来到了?别人家,“我去坐一壶水。”
    王斑却先行一步,“我去吧,大人还有话要问你。”
    青娥只?得伸手道:“厨房在那儿,铜壶在灶边挂着。”
    她不得不与冯俊成共处一室,炉子热起?来,她又蹲下去,徒手将滚烫的泥炉往冯俊成脚边搬。冯俊成目光跟着她两?手,那手他?握过,葱白段子似的十指,竟不怕烫,全靠着指肚子上的薄茧。
    青娥热切道:“小心着凉。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是秦孝麟,他?昨日就来过,实在是无法?无天。”
    冯俊成皱眉问:“他?昨日来过?”
    青娥颔首,“他?叫我别再告了?,我想他?这是怕了?。”
    “他?还说什么?”
    青娥想了?想,“也就威胁两?句,没什么了?。”
    说到这儿,屋里突然一派寂静,不再有人说话了?。
    其实青娥有一肚子话,这案子对她生死攸关,她要说的话太?多了?,就怕冯俊成不想听,但他?既然来了?,她就默认他?还愿意搁下五年前的恩怨,听她陈说。
    青娥蹲在地上拨炭,缓缓抬起?脸,“大人,公堂上我所说千真?万确,您是聪明?人,若不论当年,只?看今日证词,应当已有决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