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然在桌前坐下，本打算开始忙项目的事。
    可打开电脑，听着洗手间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
    她戴上耳机放了首音乐，才强迫着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隔着耳机听到洗手间的门响了一声。
    她转过头，看到萧惟穿着她的衣服。
    对她来说oversize的尺码穿在他身上正合适。他头发湿着垂在额前，手里拿着那张浴巾擦着。
    发梢滴着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白色的短袖t恤，肩膀那块儿被浸得有些透明。
    隔得不远，她能闻到浴室里散出来的味道，是跟她身上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液味。
    同样的味道从他身上飘过来，让唐星然有些脸热，心跳也扑通扑通地逐渐加快。
    萧惟神情懒散地看向她，语气轻飘飘的：“有吹风机吗？”
    唐星然站起身：“啊，有的。我拿给你。”
    她去到卫生间，里面到处都是水雾，其中是浓浓的香味。
    唐星然闻着，咬了下唇。
    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粉色吹风机，出去递给萧惟，又回了桌前看文档。
    身后传来电吹风嗡嗡的响声，还有空气里一阵阵的洗发水香味。
    ……
    这套房子是一居室的开间，虽然不算小，但就只有这一个空间。
    唐星然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转头看了眼床，问：“需要给你换一套新的床单和被子吗？如果你介意的话…床上这套也是周末刚换的。”
    萧惟拿着吹风机看向她，一时也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微妙。
    明明结婚证都领了，已经是合法关系，还要问他介不介意睡她睡过的床单。
    也是。
    好像他们结婚的流程跟别人不太一样，缺了个谈恋爱的过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道：“不用，没事。”
    “如果需要的话，明早我帮你换。”
    “……”唐星然摸了下鼻子：“没事，我也不用。”
    闻言，萧惟弯了弯唇。
    ……
    萧惟把吹风机放回洗手间，再回来时，已经有些睁不开眼。
    看了眼时间，现在凌晨2点。
    他今天早上6点就起床了，加上喝了杯酒，这会儿困意上头。
    萧惟说：“我先睡了。”
    唐星然看向他，抿了下唇：“好…晚安…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
    “嗯。”
    萧惟睡觉其实有点认床。今天虽然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他刚准备睡时还有点拘谨。
    但刚一躺下，唐星然身上熟悉的味道就把他包围住。
    萧惟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夜里，唐星然戴着耳机在桌前敲字，萧惟和两只小猫都在她身后睡着。
    到了凌晨五点多，她的生物钟运转到了睡觉时间，坐在桌前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洗漱之后，她想了想，从衣柜里拿了个枕头和毯子，关了灯去沙发上躺着。
    唐星然习惯了睡软床，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都觉得硌得慌，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无奈之下她又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床边。
    这张床挺大的…睡在旁边也碰不到他…
    而且他们现在证都领了，睡一张床也没什么。
    这也是事出有因，她这里只有一张床。
    做了一阵心理建设，唐星然把枕头放在他旁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她侧躺着，面朝着萧惟的方向。
    窗帘留着一条缝，有微弱的光线钻进来。
    萧惟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呼吸声很轻，躺在旁边像个睡美人一样。
    唐星然看了一会儿之后，感觉心里痒痒的。
    她闭上眼，又翻身仰躺着，渐渐睡着。
    也许是萧惟就躺在旁边，一整晚，唐星然梦里都是他。
    她梦到两人一起上高中的时候，梦到他们在她的小房间里一起看动漫，是她快要出国的前一周周末。
    看着看着，她就没忍住过去抱住了萧惟的腰，问他：“长大之后你会跟我结婚吗？”
    梦里，萧惟还是高中那副教导主任的样子，冷冰冰地甩开她，应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好好学习。”
    唐星然感觉特别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萧惟起身出了房间，她从抽屉里拿出那盒卡片，在最后一张上写：他好像拒绝我了。
    ……
    早上9点多，唐星然就被吓醒了。
    她最后做的梦是她去 之后找了新的男朋友，谈了没多久就发现那个男朋友是个变态，把她关在地下室里不让她出门。
    萧惟不知怎的去了 ，她在地下室里听到了他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但她怎么呼救萧惟都听不到。
    醒来时，她看到天已经亮了。
    一捋柔和的光线透过窗帘照在床上，看得到光束中颗颗细密的尘埃。
    空气里是她沐浴液的味道，混杂着旁边床上的浆果香氛味和小猫身上的奶香味。
    一切都很熟悉。
    迷迷糊糊间，她准备抬手揉揉眼睛，才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另一只有温度的手盖住了。
    她猛地反应过来，萧惟还睡在她旁边。
    唐星然低头看了一眼，看见她的手放在被子外面，萧惟的手居然就搭在她的手上。
    他手指修长，右手腕上戴着那串黑色的手链，正好和她手上那串红色的交叠在一起。
    她感觉心都要跳到被子外面去了。
    偷偷侧头瞅了一眼，看到萧惟眼睛还闭着，侧躺着朝着她这边。
    半张脸陷在她的枕头里，另外半张侧脸露在外面，鼻梁和下巴的线条利落好看，被那束光线照得更为清晰。
    这场面来的太突然，唐星然想了想，把手轻轻抽了出来。
    她刚一动，萧惟就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向唐星然，眼神中有一瞬的迷茫。
    “嗯？”
    早上刚醒，他嗓音低低的，还有些哑，带着几分倦意。
    唐星然轻咳了一声，心虚地解释：“那个…我有困了就…”
    “…就睡你旁边了。我没对你做什么！也没别的意思。”
    “……”
    闻言，萧惟唇角稍弯了下，低声说：“没事。”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大眼对小眼地互相看着。
    唐星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她抿了抿唇，问：“你还睡吗？”
    萧惟看着她，心情不错的样子：“不睡了。”
    唐星然摸了下鼻子：“噢，我还要睡…那你…”
    “嗯。”萧惟温声说：“你睡吧。”
    现在是早晨，唐星然又躺在他身边。萧惟担心再躺下去会出事，翻身起床。
    唐星然松了一口气，问：“对了，你头还晕吗？”
    萧惟：“不晕了。”
    “噢，那就好。”
    ……
    等萧惟洗漱完换了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唐星然又睡着了。
    他走过去低头看了会儿，她睫毛长长的，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脸有点红，嘴巴微张着，睡相娇憨可爱。
    萧惟弯了弯唇，走去窗边把窗帘替她拉严。
    -
    唐星然下午醒来时，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从床上坐起来，看到身边空着的一个位置，提醒着她昨晚萧惟跟她同床共枕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