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笔书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心尖意 第84节

      第七十二章
    舜音走出那座佛塔, 外面亮光炫目,闭了闭眼才适应,轻轻舒一口气, 松开捏紧的手心。
    其实知道贺舍啜不会说什么,这种狡诈之徒, 不会三言两语就坦白, 即便真说了什么, 也未必可信,唯有送去中原,让他确认后路已绝才会招认。
    已到这步,没什么不好等的, 她更需沉得住气。
    “夫人,可以去祭祖了。”胜雨遥遥寻来,停在佛塔前的空地上。
    舜音拎神,才想起此行是来祭祖的,点一下头, 走了过去。
    胜雨领路, 往前直行。
    一路空荡,只几棵树, 看着也都是近年种的, 长得不高,在初冬寒风中枯叶凋敝。
    舜音缓步在后,踏上石阶,进了寺院最前面的一座佛殿。
    殿中空旷,正中一尊佛像, 置了香案供品,两侧悬着宝莲佛灯, 周围一个僧人也没有,寂静又清冷。
    香案上的供品是胜雨刚放置的,她走近,自案头捻了支佛笺,递过来:“夫人为亲人拜完佛后,可以写下祈愿,供于佛前,会实现的。”
    舜音接了,默然立在佛前。她不信佛道,也不知能祈愿什么,若祈愿有用,又何须等这么多年,历这么多险……
    眼前伸来只手,将佛笺接了过去。
    舜音转头,看见穆长洲长身笔挺地立在右侧,与她并肩。
    胜雨立即退了出去。
    “里面……”她话刚开口就停了。
    穆长洲只说:“放心。”
    舜音便不再问了,知道他已将贺舍啜处理好。
    穆长洲拿着那支佛笺,忽说:“我来写吧。”
    舜音问:“你有祈愿之事?”
    穆长洲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嗯。”说完走去香案前,取了放在那里的笔,蘸了砚中近乎半干的墨,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直身时,他手指已卷起佛笺,抬手置于佛龛,藏在了佛像莲座下。
    舜音说:“你也不是敬佛的人。”
    穆长洲看来一眼:“若能让我祈愿实现,我也可以敬他。”
    她不禁问:“那你祈什么了?”
    穆长洲声音低沉:“不可说。”
    舜音顿了顿,觉得心思都被他拉偏了,转身往外:“算了。”
    穆长洲说:“既是祭祖,还是拜一下。”
    舜音止步。
    他缓步走来,手在她腰后一带,迈步出了殿门,指一下右侧:“在那里拜一下。”
    舜音看去,一座一人高的舍利塔,白石筑成,沾满尘灰,毫不起眼,却遥遥对东,是长安方向。
    她心头微动,走近几步,屈身拜了一下。
    当是祭奠过了父亲和大哥,此时此刻,也说不出别的。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马蹄声。
    舜音听不分明,但被拉回了神,忽而想起什么,转头看他:“你还未祭拜家人。”
    穆长洲站在一旁:“不用了。”
    “为何不用?”舜音似明白过来,“郡公夫妇不在了,莫非是由你其他兄弟姊妹祭奠?”
    穆长洲说:“郡公没有女儿,只有亲子三人,连我这养子在内,算有四子。”
    舜音少时与他不熟,嫁来后从未细问,他也历来不提,竟到今日才得知,明明都已是夫妻,自己还主动返回了凉州,眼神不禁晃了晃,声也轻了:“那他们人呢?”
    “没了。”穆长洲回。
    舜音愣住:“全没了?”
    他颔首:“对,全没了。”
    舜音马上反应过来,是除他之外都没了。
    可他表情那么平静,一如最早听他说起郡公夫妇之事时,也如当初听说她大哥去世之时,淡然得近乎冷漠。
    她蹙眉:“你为何如此平静?”
    穆长洲眼珠一动,看着她:“只是习惯了,人死了便死了,死了是无法复生的。”他转身接近,低下头,几乎要与她鼻尖相抵,“但活着的还要好好活着,所以你更要好好地活着。”
    舜音看见他黑沉翻涌的眼底,再没半分对逝者的淡然,只有对活人的在意,倏然无言。
    “军司!”胡孛儿的大嗓门忽而传来。
    舜音顿时收神,才知刚才隐约听见的马蹄声是从何而来,稍稍退开一步,本还要接着再问他家事,也断了。
    穆长洲已站直,转头看出去:“人到了?”
    胡孛儿身套皮甲,看着好似平常巡城模样,正往这里走,老远就回:“到了!”
    穆长洲点头,朝他指一下佛塔位置,意思是让他去提人。
    舜音一下回味过来,是谁到了。
    封无疾到了。
    那封让他及时赶来提人的回信不是他阿姊写的,字迹遒劲,又没用密语,是穆长洲写的。
    他本就急着提走那狗贼,见到那信,不免揣了担心,想知道他阿姊在做什么,便赶得更快了,这一路几乎是马不停蹄。
    紧赶慢赶,领着装成普通随从的几十兵卒入了河西,直到今日,拖着尘烟到了凉州城外。
    张君奉和胡孛儿按照穆长洲吩咐,这几日接手巡查东城门,便是在观望他何时会到。
    阴天大风,午后一过就像已天色近暮,穹窿如盖,暗沉沉地往下罩。
    城外远处忽来尘烟浮动,而后当先一匹快马接近,快至城下时,又勒停观望。
    胡孛儿眯眼打量,马上坐的人一袭鸦青袍衫,似有意不惹人注意,可细看不就是那不好说话的封郎君,马上就赶去找军司去了。
    张君奉紧跟着打发了一个兵卒,出城去传话。
    封无疾离了城门几百尺,伸头望着,发现今日城中十分热闹,城门处时常有人进出,城外远处偶尔还冒出绕纸烟火,才想了起来,今日十月朝,这在中原叫寒衣节,祭祖之日。
    不免就想到了父亲与大哥,他吸了吸鼻子,又惦念起他阿姊,料想这种日子,她心里更不好受。
    面前飞奔过来一个兵卒,朝他抱拳:“今日军司陪同夫人祭祖,正在寺中吃斋,稍后要出城,请这位郎君莫在道上停留,以免占道。”
    封无疾早看见城上那叫张君奉的,一听就是来报信的,当即打马往边上走:“好好,让了。”
    城外边上有几处良田,再远就是荒野了。
    他下了马,牵马入野,眼瞄着城门,等着后面的安排。
    等了许久,天暗一层,忽见城门内一大群人骑马而出,要往城外对面那头去,却有一人打马改了方向,朝他这里来了。
    封无疾细看一眼,那人依旧着胡衣,只比平常素淡许多,赶紧转身避让,今日来此有要事,并不想被认出来。
    来人已近,唤了他一声:“哎!”是阎会真。
    后面跟了两个随从,追来后只在道旁等着。
    封无疾当做没听见。
    阎会真歪头看了看,越看越像,干脆下马,快步走近,拿着马鞭,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封无疾伤还没好透,捂肩回头。
    阎会真道:“果然是你!”
    她随族人出城祭扫,不想会看到他身影,还以为是看错了,竟真是他。
    封无疾皱眉:“怎会在此也遇上你?”
    阎会真登时生恼:“我还想问,怎会到哪都遇上你!”话刚说完,却瞥见他捂肩这侧的颈边隐隐露了两层白布边,似用来裹伤的那种白布,不确定道,“你受伤了?”
    封无疾抚一下肩:“你若真抽上了,再问还有用?”
    “……”阎会真险些无话可说,自觉理亏,强撑道,“小伤而已,你这样的,能有什么像样的伤!”
    封无疾解开领口,拨一下,露出中衣里半边都是厚厚白布的肩,又马上系上:“你这等娇生惯养的,当谁都跟你一样了!”
    阎会真诧异,无言以对,看他一眼,才意识到过去小看他了,总算记起他还是个中原的昭武校尉,忽而想起他刚才竟对着自己解襟,脸都涨红了:“你、你……”
    封无疾看看左右:“我什么?我现在无暇说这些,你只当今日不曾见过我。”
    阎会真转身要走,只觉遇到他就没好事,就不该过来:“巴不得没见过你!”
    封无疾忽又追上一步:“还有,老话重提,再别找穆二哥。”他压着声,“我这可是为你好,我如今看得清楚,他眼里可就只有我阿姊。”
    阎会真最烦他提起这事,脸涨更红:“我找谁关你何事,反正不会找你。”
    封无疾无所谓道:“那可说不一定,万一将来你真有事找我。”
    “胡说!”阎会真不想理他,真是见他一次被气一次,当即就上马走了,头都没回。
    封无疾看着她领着两个随从走远了,又摸了摸肩,转头就见城门下有马车驶了出来。
    不知是哪个城中的百姓马车驶了出来,车夫驾着车,直往东去,也许是去祭扫祖坟了。
    后面一截,还有一行人马,封无疾看了两眼,差点就要迎上去,又按捺住了。
    认了出来,后面有他阿姊的马车。
    天色更暗,就快天黑一般。
    胡孛儿领着一行人开道,军司府的马车在后,直往此处而来。
    一近前,人马分开,胡孛儿领着大半人马,没有停留,直接就往东继续走了。
    剩下一小半人护送着军司府的马车停了下来,在周围列了一排,如同遮挡。
    车帘掀开,舜音自车中下来。
    封无疾一喜,连忙迎上:“阿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也不回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