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许久，才抬手拨开她脸颊的发丝。
    “咚——”
    门口传来声响。
    曲七七站在书房门边，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
    她只是来问家里的wifi密码，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曲七七反应过来，僵硬地抬手挡住眼睛：“我眼瞎，看不见。”
    她转身就溜，消失在门口。
    陶幼心还是刚才的姿势，粉嫩的脸蛋被双手挤压成嘟唇的样子，许嘉时拿起手机拍了张照，不一会儿，旁边连接的照片打印机吐出一张彩色照片。
    少年从抽屉里拿出第十个日记本，把照片贴到最新一页。
    楼下。
    曲七七一路狂奔，冲开谢燃午休的房门。
    屋里开着暖气，他嫌热，刚把第二件卫衣撩起来，就被曲七七撞个正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谢燃连忙伸手抱住自己：“干嘛？偷窥帅哥脱衣服？”
    曲七七瞬间垮脸：“你在说什么梦话。”
    这语气就对味儿了，谢燃松开手，其实卫衣里面还有一件，根本不会露。他装模作样地扯直衣摆，“所以你有什么事？”
    “问你个问题。”曲七七还没从书房那一幕中脱离，“如果我在你旁边睡着，你会怎么样？”
    谢燃顿时瞪大双眼，面露惊恐之色，“肖想男高中生是犯法的。”
    曲七七：“……”
    算了，她怎么能跟一只狗聊情感八卦。
    别看他跟异性走得近，实际上是连别人怀疑一下他搞暧昧，都要跳起来反驳的纯情男高中生，白瞎一张勾人心魄的帅脸。
    既然如此，书房里的秘密只能她独享了。
    下午补习，曲七七有些心不在焉。
    她总是忍不住去观察许嘉时跟陶幼心相处的样子，才发现以前那些被他们忽略的细节。
    比如，当他们三个埋头做题的时候，许嘉时的目光总是偷偷落在陶幼心身上。见她因为思考不出问题而苦恼敲头，面容清冷的少年会无意识地弯起唇角。
    那绝对不是哥哥看待妹妹的神情，她真是傻了才会相信陶幼心时常在耳边说的“我们关系好得像亲兄妹”这种话。
    陶幼心是在当乖巧妹妹，许嘉时却没打算只当邻家哥哥。
    一整天的学习结束后，下班回家的许妈妈挽留他们在家里吃饭。
    谢燃对许嘉时的游戏室感兴趣，而陶幼心则是被曲七七拉到一旁的影音室。
    曲七七铺垫许多，最后才问：“心心，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不知道。”她没有喜欢过谁，脑子里面没有具体例子。
    “你想想嘛，就比如说现在有热情开朗的、桀骜不驯的、幽默风趣的、温柔细心的，以及高冷沉稳的男生站在你面前，你选谁？”曲七七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陶幼心眼睛亮亮的：“能先叫他们站在我面前，让我看看吗？”
    “……”曲七七哽住，“我只是举个例子，你选个自己最看重的点？”
    “嗯……”她当真撑着脑袋思索一番，最终选定，“温柔细心的吧。”
    许嘉时从旁路过，刚好听见两人对话，俊冷的脸上浮出一抹自嘲。
    原来自己跟她的理想型大相径庭。
    晚上，众人齐聚一堂，谢燃跟曲七七舌灿莲花，三句一夸，哄得许妈妈笑起来合不拢嘴。
    用餐结束了，许妈妈还舍不得离开。
    许父在外面坐了半天也没等到妻子出来，只听到谈笑声，他低声一哼：“女人就是喜欢说话好听的。”
    许嘉时侧头：“那您当初怎么追到我妈的？”
    许父面不改色，抬手指向自己的脸。
    许嘉时“哦”了声，慢腾腾地端起茶几上的水杯。
    第二天是周日，复习小分队仍然要上课。
    中途，许嘉时收到妈妈弹来的视频，起身去书房外接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灿烂的笑容，随后画面切换成挂满衣服的店铺：“儿子，妈妈在逛街，发现这家店上新了几款男生外套，要不我给你带两件回来？”
    许妈妈审美不错，许嘉时每段成长时期几乎沿袭着同样的风格，给他买衣服毫不费劲。
    这是许嘉时熟知的牌子，每季度总有两件衣服出自它家，新出的款式设计不错，许嘉时没有拒绝。
    “谢谢妈妈。”
    这是需要的意思。
    许妈妈了然，伸手指向黑色跟深蓝色：“那我给你拿这件和这件？”
    “嗯。”是他一贯的风格。
    就当店员积极为他取下衣服时，许嘉时忽然改口，“等一下。”
    “怎么了？”许妈妈不解。
    许嘉时顿了片刻，将注意力移到一抹更鲜艳的红白色衣服上，明确道：“镜头从左往右第三件，要那个。”
    那件羽绒服主体为白色，领口至袖侧蔓延着火焰般的红。
    这件衣服设计独特且惊艳，只是儿子向来对这种鲜艳的色彩避而远之。许妈妈面露诧异，反复确认后，将它买了下来。
    今天复习到下午四点结束，曲七七跟谢燃没再留下吃饭，背着作业本欢喜回家。
    两人走后，陶幼心就直接双手趴桌：“嘉时哥，下午还有什么活动吗？”
    “去趟理发店。”
    “咦，你上周不是才剪过头发吗？”
    “嗯……”
    说话说一半，不过在陶幼心的记忆里男生剪头发也不过那么回事儿，没必要刨根究底。
    然而隔天早晨，许嘉时这个名字再次刷屏校园墙。
    “我的天！早上执勤的男生你们认识吗？穿红白羽绒服的那个。”
    “这你都不认识？年级第一许嘉时啊。”
    “高一一班的许嘉时，帅出新高度。”
    某位不知名的同学拍到他的全身照。
    清晨雾气渐散，少年脊背挺拔，站在校门处，身上那抹明亮的红色如冬日烈火，熠熠生辉。
    第24章
    ◎孔雀开屏许嘉时◎
    1月10日阴
    需要人照顾的小呆鹅, 竟也会关心别人了么。
    以清冷男神闻名全校的许嘉时忽然改变风格，穿上新衣服的同时还做了发型，有点孔雀开屏的意思。
    但不管什么原因，这都是颜狗的春天。
    就像校园墙上的热门评论：“我一下子对上学就有了期待。”
    消息灵通的曲七七第一时间刷新校园墙, 看到同学传上的照片不仅泛起嘀咕：“我去, 他怎么突然开屏了。”
    曲七七眼珠一转, 拿着手机去找陶幼心, 把许嘉时的照片凑到她眼前：“心心，你觉得怎么样？”
    照片拍的全身, 距离有些远, 看不清具体容貌, 不过凭借他那优越的身型比例, 陶幼心也认得出来：“我今天还没见过他。”
    这周轮到一班执勤, 老师指派了许嘉时跟另外一位同学, 所以今天他们并未一起上学。
    因为没有许嘉时的督促, 她今天差点来迟，许嘉时被老师叫走, 刚好错过。
    “我从来没见过嘉时哥哥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哎。”还记得某年春节, 她妈妈跟许妈妈一起逛街, 图喜庆给他俩买了红色毛衣。她欢喜得顾不上剪吊牌就直接套在身上, 许嘉时则是满脸抗拒。
    听她顾左而言其他, 曲七七努力掰回正题：“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的吧。”陶幼心滑动屏幕，看到来自不同头像和网名的发言, “大家都在夸。”
    她回应了这一句,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显得有些平静, 曲七七盯着她左看右看，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陶幼心。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陶幼心摇了摇头，下巴抵着手背趴下来。
    明明他们才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许嘉时突然改变风格，却没有先让她看。
    如果是她买了漂亮新衣服，一定会第一时间拍照分享给许嘉时的。
    出众的外表再加上年级第一的光环，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追捧。因为早上那波热帖，许嘉时刚到食堂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问他要联系方式的女生又多了一波，不排除曾经被拒绝后死灰复燃的。
    陶幼心从旁路过，连缝隙都看不见：“都快期末了还不好好学习。”
    曲七七善意提醒：“他年纪第一。”
    陶幼心：“……”
    她从今早就不对劲，曲七七朝她挤眉弄眼，特意暗示：“你是不是吃～”
    “咕——”肚子应景的叫了一声，陶幼心深吸一口气，闻着餐盘里的鸡腿说：“对哦，该吃饭了。”
    曲七七嘴角一撇。
    她们没去许嘉时那里坐，挤到了谢燃旁边。
    谢燃周围都是几个同班同学，大家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