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面貌陌生的徐敏：“小姑娘，你咋知道的？”
    徐敏沉默一瞬：“……我丈夫刚刚上去。”
    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呀！哎呀！哎呀呀呀！”
    旁边的老头老太太们被吓了一跳。
    一人撞了撞拐杖：“老妹, 你别吓人啊？这五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老太太表情复杂：“做那事……”
    众人还没回过神, 老太太又重复一遍：“就那什么聚众……聚众做那什么事！”
    直播间观众：“！！！”
    围在周遭的老头老太们愣住了, 下一秒无数双同情的目光落在徐敏身上。
    “聚众啥事？难不成是吸……毒？”
    “我的妈呀, 真的假的？”
    “不是吸|毒，是做那个事……”钱奶奶看一群人没回过神，跺了跺脚：“就做那种事嘛！”
    “……这里是个嫖窝？”
    “卧槽！”周遭街坊们回过神来，看着徐敏的同情眼神倒是没变过。
    反正毒虫和嫖虫都是垃圾。
    看着长相甜美的徐敏，街坊们连连摇头：“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偷吃啊？”
    “呸！你们男人不就这德行！”
    “有了碗里的还看锅里的，家花不如野花香！”
    “我家住这幢楼啊？我咋没看到过？”
    “他们胆大得很，不是选夜深人静的时候，反而选工作日！咱们这居民楼里的年轻人大多去上班，咱们老人耳朵又听不清，在那屋子里闹腾得呦！我啊是到楼顶有事，走到门口才听到动静的，后来我观察了几回……啧啧！”钱奶奶连连摇头，看着徐敏的眼神分外同情：“姑娘啊，你丈夫真的进去了？那屋子里进去的都是男人啊……”
    “……啊？”
    “我连着看了好些天，进去的都是男的！年纪大的四五十岁，年纪小的感觉只有高中大学的模样呢！我看到的时候那个叫心疼啊，今天看到又有人来，我就赶紧报警了！”
    “嘶……男的也干这行啊？”
    “嘿，给富婆当鸭子嘛。”
    “啧啧啧这世道啊……奶奶您可真牛逼！”
    钱奶奶的话语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徐敏的头顶，她久久失声，恨不得穿越到大学时期，狠狠给那时候的自己几耳刮子，让自己看清楚垃圾的模样。
    徐敏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磕磕巴巴重复两个字：“聚，聚众？”
    徐敏捂住嘴，再一次泛起恶心。
    与此同时，直播间弹幕也早已乱作一团。
    【……】
    【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我的眼睛！】
    【救命救命救命，我想逃了qaq】
    【我也是，真的，这也太恐怖了吧……】
    【聚众啊……】
    【小姐姐，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吧。】
    徐敏哪里还有对丈夫的感情。
    她只觉得通体生寒，冷汗涔涔而下，徐敏惊惧不安地看向鹿鸣微：“鹿，鹿，鹿大师，我，我，我没得病吧！？”
    鹿鸣微笑了笑：“现在还没。”
    徐敏的心骤然落地，身体一软险险摔在地上。徐母一把扶住女儿，眼眶红红的：“回头，回头咱们再去检查下……”
    旁边人也投来同情的目光。
    更有人紧张兮兮地提醒：“是得小心点，我听说那些当鸭子还有那什么男同？特别容易得艾滋病呢！”
    “对对。”
    “就算不是艾滋病，还有那什么性病？”
    徐家人齐齐吸了一口气。
    直播间里，也有不少观众科普道：【除去艾滋病的话，还有可能患上尖锐湿疣、淋病、梅毒……】
    【啊啊啊啊啊哪个都不行啊！】
    【艹艹艹，别说了！】
    【建议大家别去搜图，别去搜图……我yue！】
    【艹，前面说的家伙你死定了！】
    【救救救救救命，救救我的眼睛——】
    【都说别去看了啊——】
    【这谁能忍住qaq】
    徐敏呆呆地看着弹幕。
    她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几个画面——抱着孩子嚎啕大哭的自己，被公公婆婆赶出去的自己，还有站在天台处往下看的自己……
    徐敏忽然打了个寒颤。
    或许是看出徐敏的脸色不好，又或许沉浸于老太太说话，周遭的路人纷纷散开，独留下徐家人严肃的站在警车边。
    徐父抽了口烟，沉默地看着女儿。
    徐母紧紧拉着徐敏的手：“小敏不要怕……咱们待会就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咱们小敏不会有事的……”
    徐敏胡乱地点着头。
    她的指尖摩挲着手机，忍不住哑着声音说出一个问题：“鹿大师……要是，原本我会是如何的结局？”
    直播间观众精神一振。
    鹿鸣微沉吟片刻，委婉地拒绝道：“你现在命运线已被更改，那些命运已和你无关。”
    徐敏咬住唇瓣：“能……能说说吗？”
    她的指尖轻轻捻住衣角，眼眸里带着点慌乱。徐敏咬咬牙：“我刚似乎看到自己……在天台上……”
    鹿鸣微目露讶色。
    她想了想，而后缓缓说道：“原本你会辞职回家，并在半年后怀孕，直到生完孩子以后你才确定丈夫是同性恋。”
    “你想要离婚。”
    “你丈夫对你用了暴力，你的公公婆婆抢走了你的孩子，并扬言离婚的话就让你一辈子都看不到孩子。”
    “你没有工作，也没有钱。”
    “你不敢告诉朋友，也不敢告诉家人。”
    “直到你的孩子被查出艾滋病，而你也被确定患上艾滋病为止。”
    【……】
    【天哪……】
    【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小姐姐这是逃过一劫！】
    【那个垃圾真是害人不浅！】
    徐家人攥紧了拳头，双眼冒火。
    徐敏忍不住又落下泪来，缓缓接下鹿鸣微的话语：“我抱着孩子走上天台，然后……一跃而下。”
    徐母紧紧抱住女儿。
    她的哥哥一拳砸在树上，眼睛通红通红：“那个混蛋，那个王八蛋——！”
    恰好此时，一行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民警手上拎着大袋子——隐约露出的工具痕迹让人瞠目结舌。
    他的身后跟着近十人，他们大多数衣衫凌乱，眉眼间还带着紧张和慌乱，而徐敏的丈夫和朋友‘小龙’也站在其中。
    徐敏哥哥双眼通红：“吴伟！！！”
    吴伟吓得一激灵，看到徐家人后更是面色发白：“大，大，大，大哥……”
    “艹特么的你有什么资格喊我大哥！”
    “大哥不是，这是误会了……”吴伟冷汗直冒，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我，我，我是被迫的！”
    这下其余人也忍不住了。
    另一名男子呸了一口：“吴伟，你咋好意思说的啊？”
    他侧首看向民警，随即大声道：“警察同志，我要举报，这聚会就是他开头的！”
    有人开口，现场登时乱成一团。
    徐敏哥哥前面还想揍他，看到几人狗咬狗的模样又气笑了。他呸了一口唾沫：“垃圾东西。”
    徐敏平静地看着丈夫。
    看着他和几人撕破脸，险些当场打起来，她没有一丝悲痛甚至还觉得有些搞笑。徐敏深深吸了口气，伸手点击屏幕连连投出几个藏宝箱：“鹿大师，谢谢您，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鹿鸣微颔首一笑，点击断开连线。
    直播间观众还没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好奇追问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能不能撤销婚姻哦？】
    【这种情况能索要精神损失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