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不间断的灌了太多酒，陈瑀馨意识还昏昏沉沉，处于迷茫之中。
    眼皮太过沉重，让她疲倦的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在梦境里继续游荡，她梦到下雨那天，在梁宇瀚家的时候，她醉酒时的画面。
    「你记得吗？小时候我只要难过，爸妈在上班没时间理我的时候，我就会去找你，然后哭着跟你讨安慰的拥抱……」
    她隐隐约约跟他讲了这句话，还从他身后拥着他，吻他、勾引他，几乎是贴在他身上，不容许他逃离她的诱惑。
    是梦吧？那应该是梦吧？
    尤其梦境里他还回吻她，就更加深这个只是一场幻想的可能性，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她半开迷濛的双眼，彷彿看见了梁宇瀚的影子，她在心里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索性别过头去，把自己关在棉被里。
    至于这是哪里她也懒得去考究了，反正在梦境里面想那么多做什么。
    今天做的梦好多都跟他有关，可是现实世界里，他却是一整天都不跟她联系，她躲在被子里哭泣，越想越心酸。
    梁宇瀚丝毫不懂她在做什么，但是听到她微弱的哭声，他的心疼还是输给了他的理智，他轻轻拉开棉被，目光既深沉也温柔。
    「喝多了很不舒服对吧？你跟我说你怎么了，好吗？」梁宇瀚牵着她的手，浅浅一笑：「别哭，我在这里。」
    陈瑀馨红着眼眶一话不说，她坐起身来，依旧固执地认为这是梦里的世界，毕竟在梦里面，她才可以窥见他的温柔。
    见着她什么也不肯说的模样，他是有点不开心，总觉得不被她重视，可是又想到她已经哭过一回了，即使他再怎么不开心，他也还是捨不得她难过。
    她的眼睛里都是被他深深注视的温柔，那样的感觉虽然很美好，但却不踏实，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这就是梦境，可以随心所欲塑造自己想要的模样。
    所以，现在眼前的他，是她的一场美梦吗？
    「不哭了，你还有我在这里，我不想要你哭。」梁宇瀚坐在床边，揉着她的头发，摸了摸她的头顶，嗓音温煦，声声透露对她的关心。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不想理我了……」她拋开矜持，抱着他啜泣，哭得整张脸都红了：「我现在说喜欢你，是不是太晚了，可是我怕说出来，你会离我更遥远，你跟我说过的，你不会喜欢我，所以我都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讨厌我……」
    突然而来的表白，没经过排演，让他无法冷静思考，他发觉他好难确定她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又一次在醉意里表现出的虚幻？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一直找理由跟你见面，我就想看看你，因为我真的好想你，我每一天都很想你，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说出来……」
    他觉得有一点心痛，但那心痛并不是伤心的痛楚，而是想去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却又载浮载沉，不知道她清醒过后，是不是又会忘记这些事情。
    但是他仍然红了眼眶，充分感受到自己眼瞳里的湿润，他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在告诉他这些话，可是深爱她的那一颗心，还是能够因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感到快乐、喜悦、心痛、难过、苦涩。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她抱得他更紧，把头埋进他胸膛，像在找寻依靠。
    她的无助，她的伤心，都揉进了细碎的哭声，她把她隐藏在心里，一直想告诉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倾诉。
    他决定不再跟理性拉扯，就算她喝醉了又如何？他只想好好把握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就当作自己也喝醉了，他想要好好去相信她所说的，想要去期待她醒来后，不会推翻这一切。
    「瑀馨。」他轻声低唤了她的名字，把她从怀里拉开。
    她愣了一下，紧接而来的是畏惧，她怕他真的要离开了，不再跟她接触。
    她心一慌乱，抓着他手臂的力道就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固执，说什么也不愿放开他。
    「我捨不得你哭，一直以来，我都捨不得你哭。」他说话的嗓音轻轻的，缓慢的，却又柔和似月光照耀：「不管是你小时候找不到人诉苦的时候，或者是那天在婚礼后，你哭着跟我说你有多难过，还有上次我骗你说我喜欢你，你不仅生气，还哭了的那一天，其实每一次，我都有很多的不捨，我想也许就是在这些时候，一点一滴的累积，让我也越来越喜欢你，甚至爱着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才开始对你疏离。」
    「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好喜欢你，我不要你离开我……」她仍然一开口，眼泪就无法停歇。
    虽然他很捨不得她哭得这么难过，但又庆幸看见她的眼泪，这一段不短的时间里，在不知道怎么拿捏跟她相处的距离，那些害怕与徬徨，终于能够停止了。
    「我相信你，所以别哭了，我不会走，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他指腹在她满布泪痕的小脸上，为她拭去每一颗珍贵的眼泪。
    她点了点头，轻轻一吻他的唇后，就又躲进他的怀里。
    她的眼眶还温热着，但心里是感到幸福的。
    无论这是不是她的一场梦都好，如果只能是梦，她也想自私一点，希望待在梦境的时间可以停留久一点。
    她总是不敢吻得太多，可是她不知道她每一次的羞怯，都能够轻易挑起他对她的情意，绵延不绝，无法止息。
    他俯着身，低头深吻才刚跟他互相表白心意的可爱女人，他舔弄她的嘴唇，持续汲取她口里甜美的水液，还夹带一点她眼泪的味道。
    他心想，还真咸的有点可爱。
    「唔……」她忍不住轻吟，双手勾住他的后颈，双颊还浮现淡红色的云朵。
    她肯定不知道她现在有多吸引他，一定更不知道她害羞的声音有多令他沉醉、迷恋。
    他开始酝酿起坏心思，想着哪一天再灌醉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