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喘息声传入我的耳里，我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泪水滑落我的脸颊，他伸出手来为我拭去那一滴滴流下的泪水。
    「很痛吗？」他轻声的用温柔的语气问我，我点头没有回应。
    会痛，不只肉体上的痛也包含心头上的疼痛。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第一次。」说完后他从我的身上下来，躺在我的旁边，而我现在躺在他跟姐姐『曾经』一起睡过的床上。
    「没关係的。」我凝望着他的侧脸，他直视着我方才直视的天花板。眼神尽是我看不清的情绪，过于温柔也过于陌生。
    以及在温柔和陌生下的企图，这一夜发生的事情我不保证他是有企图心的，因为现在的我已看不见过去那温柔爱着姐姐的他。
    「真的没关係吗？我夺走你的第一次。」
    「嗯，没关係的。」
    女生第一次给了一直爱慕着的对象，我想应该是没关係的，只是过程没有爱。
    我起身，拾起我的衣物穿上。不想停留太久，因为我知道他正铺好陷阱让我走入。
    「不打算留久一点吗？」他问我：「不打算，姐姐的东西呢？我把它们带回去吧！」
    我回答他，准备走下床的瞬间他抱住我。
    「陪我，好不好？」他说，我深吸一口气，我想当我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我就已经踏入了他的陷阱里。
    从那一晚之后，我和『姐夫』，保持着微妙的联系。
    而这件事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而已，不想让过多人去了解，透露太多的话会被加油添醋。
    我和他也只会单纯出来吃个饭，一起读一些有关医学的书，然而在一天天的相处下我还是能明白一个事实，他早已不是我认识那温柔的杨学谦。
    我可以确认那一晚，他并没有喝醉，因为他在结束时还是清醒的，他知道我是秦敏恩不是秦敏英。但同时我也相信，他努力的把我当作秦敏英。
    很可惜，我和姐姐之间还是有不一样，我想他也知道这一点。
    「姐夫，你很爱姐姐，对不对？」有一天我这么问他。
    「也许吧。」也许吧……是句点还是问号，我听不太出来，但我知道这个答案他说得意味不清。
    「吶……姐夫，你知道吗？」我鼓起勇气跟他坦白：「其实我一直喜欢你，现在也是。」
    「……我知道。」果然他早就知道我一直喜欢他的事情了，但在这句『我知道』之后便没有下文了，我也不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心很痛，不想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我知道他是在逃避我的爱情。
    他不想要说出口，说出我一直期待的话：「我会尝试去爱你的。」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到原来我的爱情一直以来都是不可能，唯独可能的应该就是被当作替代品。
    逃离才是对的，是吗？
    *****
    我记得，从那次我对他坦白我的心意后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络，他也没有主动跟我联络。
    我以考试为由说在忙，他则是以研究医学为由说在忙。
    我们都在逃避而已，也在同时迈入孤独。
    我终于从实习护士的岗位下来，上任为正式的护士。我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在上任的那一天，我被爸爸叫回家里说有事情要宣佈。
    在家里的客厅，我和姐夫坐在同一张沙发，而爸爸妈妈神色正经地坐在我们对面。
    我的第六感跟我说，要宣佈的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屏气凝神地等待爸爸说出口，爸爸缓缓的打开嘴巴说：「敏恩，我希望你跟学谦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咦？」结婚？怎么这么突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开始结巴：「为甚么？」
    「因为我想要让学谦来继承我的医院，敏英死后爸爸只剩下你这个女儿所以不必须这么做。」
    「爸爸，这样对死去的姐姐不公平。而且对姐夫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因为姐夫很爱姐姐的！」在这种时候我希望姐夫他能拒绝这门婚事，而我想他也应该会拒绝的。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杨学谦他的答覆竟没有跟我所想的一样。
    「我们在这之前跟学谦讨论过了，他说他也同意，并且他会努力去爱上你的。」努力，爱上我？我转头直视姐夫，而他也跟我的视线相交。
    「是的，我会尝试去爱上你的。」他面带微笑说着这一个天大的谎言，他不可能会尝试去爱着我的，因为他很爱我姐姐。
    「可是，我并不爱姐夫啊！」我努力的去说服爸爸不要帮我决定这种事，
    「我知道，爱情是可以培养的。」爸爸轻松地把这句话说出口，听在我心上则是一种痛苦。
    没错，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同时爱情也是难以戒掉的。
    就像我对杨学谦的爱情，以及杨学谦对姐姐的爱情。都是慢慢培养累积出来，却也如毒品般难以戒掉。
    这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爸，我愿意培养跟敏恩的爱情。」
    虚偽，我看着眼前这位早已不是我认识的杨学谦，他转过头来给我一个微笑，然后牵起我的手让爸爸妈妈看到这偽装的假象。
    「为甚么，你要说谎呢？」在他的车上我这么问他，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在很久之后才开口。
    「那，为甚么你不要拒绝呢？」他反问我，眼神充满着我看不明的思绪。
    「我有拒绝，请姐夫先回答我的问题。」语气坚定同时也逃避他的问题。
    「可是你拒绝的不明白阿，我想你也应该期待这样的结局吧？我呢……会答应的原因是为了完成你的爱情也为了……」
    他伸出手来用手指去玩弄着我的发丝，他的脸慢慢靠近我的耳朵，轻轻一咬低语道：「为了满足我的慾望，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