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才我问你吧表姊？」
    「他我高中直属啊！」她满脸惊恐，「我的噩梦啊！」
    「这么夸张？」他明显不信，「我今天刚好遇到学长，有点激动啊，正巧他们也要出来就一起走了。话说表姊你高中直属是齐学长真好。」
    「好个头！」杨桑零怒斥，刚要讲话，却整个人被一把拎了起来。她低头望着扣着自己双肩的大手，「放手啊！」
    「讲我坏话？」齐怀千放下她，不悦地哼了声，「杨桑零，多久没见皮又痒了？」
    齐怀千大她一岁，在她高一那年成为了她的直属学长，是抽籤抽中的。当时入学就晓得齐怀千是风云人物，能当他直属也是挺不错的，当时她是觉得自己满幸运的，因为她以为这个风云人物——很温柔、不会欺负人，也许只是面冷心热罢了。哪知道对方坏得要命，处处找她麻烦，还时不时喊她跑腿。别人都说羡慕她，但她可是被折磨到要发疯了。
    但是两人默契却挺好的，往往只要齐怀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前者就理解了，还能百分之百做到完美。齐怀千毕业后两人依然联系着，甚至还会辅导她的课业，算一算彼此也认识了五年了。
    「求放过。」杨桑零马上换上笑脸，搓着手转移话题，「话说您老为何会在这呢？」
    「回母校逛逛不行？」
    「唉唷我的妈！那我也太衰小……」她喃喃自语，却一字不漏被听见。他用力揉乱她的头发，「闭嘴。」
    她听话照办。
    原本杨桑零是要跟吴予青去麦当劳解决晚饭的，但预定只有两个人的晚餐，硬生生变成了四个人。吴予青没差，他还很高兴，但他表姊可不是这么想的。
    望着坐在对面撑着下顎看她的人，杨桑零气愤地道：「为什么你们也要跟来？」
    齐怀千挑眉，理所当然地回：「吃晚餐。」
    跟他一起来的是他大学的舍友，名字是陆愃，一个挺女生的名字。陆愃笑了笑缓解气氛，「抱歉啊，跟着你们来。」
    对于陆愃她还不熟，所以她也比较客气。杨桑零朝对方摆了摆手，「没事，主要是齐怀千的关係，陆学长你没事。」
    「喊他学长不喊我学长？」齐怀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也笑着回应，却是蹦出个跟笑脸不符的词，一开口就是骂他，「拉基？」
    然后就被一顶帽子给扣了下去，视线被挡住，她连忙将帽子往上拉高了些，然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帽子跟她很合，白色的帽子男女戴皆合适。
    「讲话好听点。」齐怀千把手伸了回去，似乎还嫌脏似的甩了甩手，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杨桑零。后者只差没拍桌，她直接翻了个白眼，「我还没嫌弃你戴过的帽子呢。」
    他拨了拨长期压着的刘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挑了挑眉没搭理她。
    「表姊帮忙一下啊。」吴予青远远喊着，他手上端着两个餐盘，里面都装满着食物，走路摇摇晃晃的。杨桑零踢了踢齐怀千的脚，抬抬下巴，「快去！」
    他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快速走过去接过一个餐盘。吴予青受宠若惊，「谢谢齐学长！」
    「没事，小事一件。」
    杨桑零忍不住低声说着，「装逼。」
    然后就被人从后脑轻轻巴了下，「你安静。」
    她撇了撇嘴，但当看到餐盘上的东西时眼睛瞬间一亮。她扭头望着吴予青，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什么啊？」
    对方往齐怀千的方向看了一眼，「齐学长说的。」
    「哦。」她听到答案后点了点头，竟没半点意外。
    刚刚四人一踏入麦当劳，杨桑零就直接往楼上厕所走去，连要吃什么都还没说。
    当时店内排队的人不多，所以轮到他们点餐时她都还没下来。吴予青扫过菜单，却不晓得杨桑零要吃些什么。然而这时候在他身后插着口袋的齐怀千像是有读心术般，淡淡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麦香鱼堡跟冰炫风，冬天她配浓汤。」
    当时吴予青愣了愣，却还是照点。而齐怀千竟然跟她吃的食物差不多，只是冰炫风改成了大薯，然后没喝浓汤改喝咖啡。
    陆愃食量大了些，吃了汉堡又吃炸鸡，桌面上大部分都是他的餐点。而吴予青只点了个汉堡配饮料，似乎是不饿，好奇的眼神一直在杨桑零跟齐怀千身上来回移动。
    她刚要张口咬下汉堡，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杨桑零把汉堡放回去，终于忍不住发声：「吴予青，怎么了吗？」她以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所以语气挺认真。
    「呃……」他吸了口饮料，似乎在酝酿些什么，「表姊阿，你……跟齐学长是什么关係？」
    原来只是好奇心作祟，但这问题也够让她受惊吓。
    「朋友啊，看不出来？」她耸肩。
    而后她抿了抿唇，神色彷彿松了口气似的。这举动没被其他三人发现。
    吴予青哦了声，但他却捕捉到了齐怀千一闪而过的表情──那是无奈，还有点失望。
    他转了转眼珠子，似乎懂了些什么。再望望大口吃着汉堡无忧无虑的杨桑零，他忍不住摇头叹气。
    路途漫漫。
    吃饱完走去公车站的路上，他们两两并排。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竟是吴予青与齐怀千一起走，剩馀的两人走在最前方，那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可以看出并不是很熟络。
    但后头的两人却不是，一高一矮的影子被路灯投射在地上，他们的谈话都没被前面两人听到，最主要是没被那女生听到就好。
    「学长，我并不是很了解你跟表姊的事。我也对学长不熟，但我想问你学长……你是不是喜欢表姊？」
    「我们认识五年。」然而另一个人却是文不对题。
    「我身边没多少女性朋友，她是我最熟悉的一个，也是唯一那一个。」
    「但喜欢这回事，是不能强迫的，我也不会去强迫她。」话题渐渐回到正轨上，「我现在也没发现半点她喜欢我的跡象，也许是见面的机会少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她藏得深。
    吴予青双手也插在口袋里，他头也不抬地走着，「如果表姊有喜欢你的跡象却没下一步行动呢？」杨桑零在感情方面总是特别迟钝跟没胆子。
    「等。」
    「迟迟等不到呢？」他今天的问题很多。
    齐怀千不知哪里来的耐心，竟然一一回答，「那就我先行动。」她不动，他可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