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最
    ◎你还奖励过别人吗◎
    陈倾时深呼吸, 再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他把塑料袋敞开，一件一件把东西拿出来，堆在客厅的沙发上。
    宋枳挪着小碎步，磨磨蹭蹭地走过来, 看见半个沙发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卫生巾, 陈倾时还半蹲着从口袋里继续往外掏暖贴和生姜红糖。
    宋枳惊得结结巴巴：“你, 你，你不是去超市买东西吗？”
    陈倾时睨她：“我这些难道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
    宋枳涨红了脸，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就是……”
    “你怎么知道的啊。”她小声说。
    陈倾时站起身, 视线从宋枳的脸上缓缓移过：“把衣服脱了。”
    ？？？
    这人怎么回事？
    钟爱让人脱衣服？
    通过上次的无厘头乌龙，宋枳这次学乖了，谨慎地问道：“脱衣服干嘛。”
    “当然是裙子脏了。”陈倾时把生姜和红糖拿出来，径直走进厨房，头也没回, “友情提示。”
    “血迹需要尽快处理, 不然会留痕。”
    ……！！！
    宋枳僵硬着身子朝后退了一步。
    见陈倾时真的没有再回头来看她, 宋枳扭头朝卧室跑,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社死是小。
    在陈倾时面前社死是大！！！！
    宋枳懊恼地脱下裙子, 重新换上短衣短裤，把染了血迹的睡裙泡进水里，坐在床边发呆。
    从门缝里, 隐约能看见沙发上堆成小山的东西。
    都是给她买的。
    所以陈倾时去超市，是特意为她去的。
    超市里男性极少涉足的区域, 还有暖贴、姜糖、止痛片, 统统是买给她的。
    一想到陈倾时那么高高大大一个人, 酷着张脸站在货架前为她挑选他不懂的物件, 宋枳感觉心里那点酸涩全然消失了，整个人像漂浮在软和和的云层，温暖又甜蜜，还有一丝丝隐秘的喜悦。
    连小腹的痛感都不是很明显了。
    “宋枳，过来。”
    听见陈倾时在外面喊她，宋枳马上站起身，出房间前还不忘对着镜子照了下脸，这才走出卧室。
    “把姜糖水喝了。”陈倾时拉开椅子，示意宋枳坐下，“驱寒的，喝完就不痛。”
    宋枳听话地捧起小碗，舀了勺深红色糖水，吹也没吹一下就往嘴里灌。
    紧接着滚烫的疼痛感迅速在舌尖炸裂。
    “嘶——好辣！”宋枳伸出被烫红的舌尖，用手扇风，“你有没有放红糖啊？”
    陈倾时：“放了。”
    宋枳：“那你放了多少姜？”
    陈倾时比划了下：“买的那一块，都放了。”
    “姜糖水的重点在于姜，有问题么？”
    “…………没有。”
    陈倾时见宋枳皱巴着小脸，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块芒果慕斯，“你要是都喝了呢，这块小蛋糕就是给你的奖励。”
    “要是不喝呢……”
    宋枳眼睛一亮，迅速抢过他手心里的芒果慕斯，乖乖发誓：“我一定都喝完！”
    宋枳小口小口地喝着辛辣却暖胃的姜糖水，陈倾时就坐在她对面，倚着椅背，单手刷手机，偶尔瞥她一眼，闲适又懒散。
    “陈倾时，你怎么会想起给我买这些东西啊。”宋枳心里七上八下地跳着，牙齿暗暗咬着勺子，“在家里叫人闪送也可以的。”
    陈倾时继续刷手机，头也没抬，“哦，我助人为乐，习惯了。”
    “……”宋枳沉默一阵，抱着小碗咕咚咕咚把姜糖水都喝完了，砰的一声把碗放下，凶巴巴地说，“那你为什么给我买小蛋糕！”
    似是觉出她的情绪来，陈倾时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双手在身前交叠，眉尾微扬：“本来没想买的，但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不都喜欢吃甜的？”
    “完成目标就给个奖励，这不是再正常不过？”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都喜欢。
    吃甜食。
    宋枳眼底瞬间涌上湿意，虽然面上未显，手上拆塑料叉子的力度可见一斑。
    “你还奖励过别人吗。”宋枳咬着叉子问。
    陈倾时答得毫无负担，“有啊。”
    咯嘣一声，塑料叉子的一齿被宋枳咬断了。
    她眼尾很酸，眼角也酸，两只眼睛都是又涩又酸，眼泪珠子几乎要控制不住掉下来。
    他怎么能轻轻松松说出这样的答案。
    难道她是小狗吗，给个甜枣就要朝他摇尾巴。
    宋枳听到一声轻微的拖拽椅子的声音，而后瞥见陈倾时走到她旁边，似笑非笑地扯着嘴角，弯下了腰。
    距离很近，近到宋枳靠近陈倾时这一侧的皮肤，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频率。
    “确实奖励过别人。”陈倾时揶揄道，“咩咩训练达标，我会多给他一根肉骨头。”
    “……”宋枳揉揉眼睛，嘴里还含着叉子，“那除了咩咩呢。”
    “哄你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陈倾时弹了宋枳脑门，语气很温柔，“没别人。”
    宋枳眼里泛起的潮水瞬间退了回去。
    陈倾时没走，大手捏着她的后颈，“吐出来，听话。”
    宋枳乖乖地张嘴，把塑料叉子的断齿吐在陈倾时手里。
    现下氛围太好，宋枳忍不住想跟陈倾时表白。
    想说她喜欢他，像咩咩喜欢喝羊奶粉那样喜欢，像宋桃花喜欢住在次卧那样喜欢。
    想说喜欢臭脸的陈倾时，酷酷的陈倾时，眉眼张扬戏弄她的陈倾时，总是保护她的陈倾时。
    “那个。”宋枳脑海里乱糟糟一片，到处都是陈倾时这三个字，什么也没想好就拉住了陈倾时的衣角，“我有话想说。”
    “你说。”陈倾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等宋枳说出口，门铃便响了。
    “你先吃蛋糕，我去开门。”陈倾时说完，转身朝门口走。
    “……”
    宋枳郁郁地戳着慕斯，心中那股顶到嗓子眼的劲头一口气卸了个干净。
    走了也好，宋枳自我安慰。
    哪有人表白这么唐突的。
    没有鲜花香槟，也要有份拿得出手的礼物吧。
    这事儿还得跟俞可可从长计议。
    另一边，陈倾时刚开了门，就被门口三个人扑了满脸惊喜。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夏成溪旁边站着闻越和褚晨，“哥几个调休，今天晚上特意过来看看你这孤家寡人过得好不好。”
    “哎，都去直播带货了，想必日子过得很苦吧。”
    夏成溪抬脚往里走，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陈倾时的胳膊拦住。
    “我可没说让你们进来。”陈倾时脸色有点臭，“你们看我脸上有喜？”
    褚晨在后面踮着脚挠挠头：“时哥，是我提议来你家看你的。今天是小年夜，我怕你一个人不好受。”
    闻越帮腔：“对啊时哥，你家人都在国外，快过年了这年货你还没置办吧？我们看看你家缺什么，今天一起帮你准备了。”
    陈倾时的胳膊像一根钢筋焊在门口，就是拦着不让进。
    夏成溪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不对劲啊陈儿，你不会在这有什么猫腻吧？”
    闻越一听有点急了：“时哥，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小嫂子的事！不然可可得气死！”
    陈倾时瞥他：“刚认识多久，连姓都不叫了。”
    闻越低头：“时哥你别取笑我……”
    “陈倾时！”
    一声清脆甜美的呼唤让门口的三人同时抬头，看向陈倾时的身后。
    陈倾时也应声转过头去。
    t恤的宽大领口滑到一侧，宋枳为了方便躺着扎了两个很低的麻花辫，恰巧露出女生白嫩左肩和细窄锁骨。休闲服短裤的裤腿很宽松，恰巧显得一双腿又细又直。
    如果忽略掉她拼命努力往里抠的脚趾，和宋枳极具震荡的目光，眼前的画面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宋枳手里拿着断掉的塑料叉子，愣愣地看向门口，一时没说出话。
    好多人，啊。
    陈倾时一个闪身挡在宋枳面前，刚一侧脸，就听夏成溪喊：“一二三，向后转！”
    闻越、褚晨和夏成溪三个人齐刷刷地背过身去，站成笔直的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