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千人给我们做口粮……我们给十斤……精血……修炼，你们……想反悔？”
    这头妖魔断断续续口述着。
    它们的生理结构注定它们很难像人类一样流畅使用语言，可古今来仍然听明白了。
    “我们每个月给你们三千人？你们拿出十斤精血作为修炼物资？”
    古今来的目光第一时间转向了赵帆。
    赵帆愣了愣，有些惊慌道：“大人，属下并不知情，这或许是妖魔蛊惑人心之言。”
    “蛊惑人心？”
    古今来的目光转向其他陨星卫：“真的只是蛊惑人心？”
    赵帆一咬牙：“大人，我……我只知道王冬雨和赤血魔门有交易，将一些罪犯、难民、流民，交由赤血魔门以换取收益，妖魔之事我一无所知啊大人。”
    “赤血魔门。”
    这是活跃于星州境内颇大的一个势力，妖魔武者众多。
    星州四凶便出身于赤血魔门。
    根据这个势力特性，再加上赵帆、妖魔所言……
    真相呼之欲出。
    “且算你们一无所知，即便如此，最好的结果也是赤血魔门和妖魔进行交易，你们将人交给赤血魔门，赤血魔门将人交给妖魔……”
    古今来道。
    都形成产业链了！？
    难怪他始终觉得凌霄城有些不对劲。
    安稳？
    确实称的上安稳！
    但未免有些太过死气沉沉。
    此外，星光城、长郡城周边都有妖魔为祸，可实力不如长郡城的凌霄城，最近的妖魔居然在三百里外？
    现在看来，并不是凌霄城治安良好，而是凌霄城、赤血魔门、妖魔，三方势力沆瀣一气，以“人”为利益输送，这才维持住凌霄城表面上的安宁和谐。
    “还真是，各取所需。”
    “咻！”
    这个时候，那头妖魔似乎也意识到这批人与和他交易的那批人不是一个路数，挣扎着，就要起身突围。
    没等它来得及抽身飞纵，古今来已经扑杀向前，单手结印，比之它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力量轰击而下，瞬间将这头妖魔的头颅砸成粉碎。
    轰杀这头妖魔，他一抖手上的鲜血，吐出一字：“炼！”
    赵帆脸色有些发白。
    他快速召集陨星卫，自觉的退了出去。
    一个多月，尽管古今来每次都让古朝阳将陨星卫的人排斥在外，可古赤锋、古轻眉、古落尘等三十人体型、气息的变化，还是让这些陨星卫们猜到了古今来在干什么。
    培养妖魔武者！
    真不愧为魔道巨孽。
    只是这种事他们哪怕知道了，也只能当做不知道，否则，以古老魔的凶悍，直接将他们所有人杀人灭口毙在荒野都不是件难事。
    ……
    三个时辰后。
    三十人中再有两人凝聚出妖魔体魄。
    自此，算得上真正妖魔武者的已有八人。
    这八人，每一个拥有的战力都不逊色于巅峰炼气，若非古朝阳、念不忘几人炼化了一些丹药，突破到了凝罡之境，单打独斗的话，他们怕是都要逊色于古赤锋八人一筹。
    也正是因为妖魔武者见效极快，哪怕明明有失控、噬灵，乃至暴毙等副作用，仍然有人前赴后继的踏上妖魔武者的道路。
    “回城。”
    古今来道了一声。
    他必须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陨星卫、凌霄城几大家族，赤血魔门，以及妖魔，各方之间究竟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理由？
    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拿“人”交给妖魔，换凌霄城安宁？
    这种行为他看不顺眼！
    仅此而已！
    ……
    凌霄城。
    仍然是那副安宁中显得有些冷清之色。
    哪怕主街也很少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
    偶尔有马车经过，也来自世家大族，十数人，乃至数十人拥簇成行，招摇过市。
    古今来返回时，城西分部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他没有理会其他人，第一时间调集有关于赤血魔门的宗卷。
    赤血门属于新兴势力之一，最早出现于十二年前，由血炼老人创立。
    在创立不久后由于其行事太过狠辣，引得长郡城城主镇压，三千铁骑，直接将赤血门踏平，连炼神境的血炼老人都死在那场剿灭战中。
    自那之后，赤血门由明处转入暗处，近些年来一直在长郡、凌霄、落日等城市活动，近些年走上妖魔武者道路，威势渐渐壮大。
    其门主，据说是当年血炼老人的师弟，自号赤刀老祖，其体魄已经强大到媲美大妖魔的地步。
    正是因为其实力强大，再加上很少靠近长郡城、白河城这样的大城，以至于近些年来虽屡有作恶，仍然逍遥法外。
    “大人，赵帆求见。”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进。”
    古今来道了一声。
    很快，赵帆推门而入。
    他看着古今来，道：“大人可是想对赤血门动手？”
    “不应该吗？”
    “若大人真要对付赤血门……”
    赵帆拿出一份资料：“赤血门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请大人细细斟酌。”
    “嗯？”
    古今来略微翻了翻。
    这份资料，居然涉及到了赤血门和凌霄城中各大势力。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赵帆说到这，语气沉重道：“和赤血门的交易，不止陨星卫卷入其中，王家、方家、赵家，也不例外。”
    “所以说，整个凌霄城，都卷入其中？”
    “是。”
    赵帆重重一点头：“哪怕城主府也不例外。”
    说到这，他也豁出去了一般：“我听到一个传言，赤血门之所以能够死灰复燃，并和三大家族相互合作，和二公子有关。”
    “二公子？哪个二公子？”
    “星州境内，能被尊为二公子的，除了州主齐众生二子齐风雷外，还能有谁。”
    “哦？”
    “当今之世，天下大乱，执掌一州，统御数千万民众，不啻于无冕之王，二公子如何甘心将如此大权拱手让与大公子？他迫切需要拉起一支庞大的力量在即将到来的某种变化中夺得话语权。”
    赵帆道。
    而论及速成……
    什么体系比得上妖魔武者？
    “因此，如果大人真要调查下去，不止得做好得罪陨星卫，得罪王家、方家、赵家的准备，甚至……还可能得罪二公子。”
    赵帆语气越发沉重。
    古今来大概明白赵帆此行的目的。
    他稍稍往后靠了靠：“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人，听属下一句劝。”
    赵帆看着古今来，缓缓道：“凌霄城的水很深，您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