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竹清并没有给出解释，就只是说：“我待会有个会，下班我会给你电话的。”
    其实，现在的李东升根本就不可能听错，他只是没想到杜竹清会主动提出吃饭。他知道自己的表现入了她的眼。
    于是他说：“我去订饭店。”
    杜竹清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李东升立刻就站起来告辞。
    实际上，现在的体制内跟古代的官场本质上一样的，光凭能力是走不远的，必须得上面有人提携，下面有人支持。
    走出县政府的大门之后，李东升也完全平静了下来。如果没有石墓的那段经历，李东升肯定会激动得不能自己的。
    李东升看过杜竹清的资料，知道她不是本地人，那么她应该住在县委县政府的大院内。因此，李东升决定在大院的周围找寻饭店。
    实际上，长明县的经济条件并不好，体现在餐饮业上就是没有什么高档的地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有高档的地方，李东升也进不起，因为他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刚参加工作的他还没有发工资，还是一个啃老族。虽然父母不控制他花钱，可家里的条件摆在那里，他也不可能大手大脚。
    终于，一家叫阿惠小厨的饭馆进入了他的视线。饭馆并不大，可装修的却别具一格，古朴的原木风格将其和周围的店铺明显的区别开来，想不注意都难。
    信步推门进去，里面也很精致，跟门口的装饰一脉相承的桌椅还带着些许的油漆的味道。大厅并不大，只有分为两边整齐摆放的八张六人座方桌。进门对面的尽头是吧台，厨房就在吧台的后面，吧台和厨房之间还有一个四方四正的窗子，应该是用来传菜用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健康证都被表在一个画框里挂在窗子边的墙壁上。
    健康证就三本，一个是饭店的老板吴慧，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妇女。
    吧台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由于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少妇正全神贯注地玩着手机。
    因为健康证上有照片，李东升立刻就知道这个少妇就是老板吴慧，那么另外两人就是厨师和后堂打杂的了。因为并没有第四本健康证，所以李东升确定吴慧还兼任收银和服*务员。李东升猜测这可能是一个家庭式小饭店。
    察觉到李东升进来，少妇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地说：“你好，吃饭吗？”
    李东升点头问道：“有包厢吗？”
    “楼上有，请问你几个人吃饭？”
    “两个。”
    “二楼楼梯口有一个四人小包。”
    “就这个吧，你这里有什么特色菜？”
    少妇立刻就拿出一本菜谱，给李东升介绍起来。最终，他在少妇的介绍下点了四菜一汤。
    由于他在县城没有可去的地方，而且距离下班时间也就只剩一个多小时了，因此，李东升干脆就去包厢等着。
    进了包厢之后，李东升没有玩手机，而是靠坐在椅子上开始修习呼吸法。自从昨晚察觉到身体中的能量细流之后，他就决定今后只要有空就修习。
    他还看不到身体中的情况，只能在修习的时候通过能量流感受到肌体内部的情形，不过，却也很是模糊。李东升知道这是能量流还太细小的缘故，如果再粗壮一些，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李东升很快就察觉到他进入什么都不想的状态好像容易了不少，而且，在这种状态下持续的时间也更久了。不像一开始那样没多久就被各种念头充饰而不得不重新来过。
    被手机铃声惊动之后，李东升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五点半了。电话是杜竹清打来的，接通电话，李东升把阿惠小厨的位置报给了杜竹清，就起身去了楼下。
    杜竹清走出县政府大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对面树下站着的欧振邦，欧振邦是特地转道过来的，虽然杜竹清答应跟他试着相处，可两人毕竟不在一个地方，那次之后根本就没有再见面。这次利用回京办事之际转道过来，就是为了拉近一下彼此之间的距离。
    虽然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政治联姻，可欧振邦对杜竹清真的很满意。因为无法阻止这种联姻，好容易有一个看顺眼的，自然不想轻易放过了。
    此前，他也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可杜竹清回应得很干瘪，一点热情都没有。这让他心中没底。虽然杜竹清的父母都表示同意，可杜竹清的意见非常关键。如果她明确表示不同意，他也没辙。
    看到杜竹清出来，欧振邦本打算快步走过去的，可他只走了几步，就改变了主意，远远地跟着。
    很快的，欧振邦就看到杜竹清并没有大院的宿舍，而是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就向左拐了过去。没走多远，一个站在路边的年轻人就迎了上去。随即，两人就先后进了一家店铺。
    欧振邦立刻就加快了速度，到了跟前就看到原来是一家小饭馆。盯着这家叫阿惠小厨的饭馆，欧振邦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好像找到杜竹清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原因了。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冲进去，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不过，欧振邦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想了想，他拿出了电话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包厢内，两人刚坐下没多久，老板兼服*务员吴慧就把准备好的凉菜端了上来。征询了杜竹清之后，李东升让她拿来两瓶啤酒。
    吴慧离开之后，李东升拿起酒瓶就要给杜竹清倒酒，杜竹清伸手挡住他，同时说：“我自己来。”
    李东升没有坚持，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这个时候，杜竹清也把自己的杯子倒上了啤酒。放下啤酒瓶，端起玻璃杯朝着李东升扬了一下，然后就喝了一小口。压根就没有要跟李东升碰杯的意思。
    放下酒杯之后，杜竹清吃了点菜，就说：“你下午说的那些早就有人提过，却一直都没有人牵头去做。”
    李东升相信杜竹清说的，他一个刚进入体制内的菜鸟都能想到的事情，没理由别人想不到的。
    虽然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一直没有人付诸实施，可他还是问道：“为什么？”
    “前期投入过大，这也是最大的困难。还有就是出成果至少要三年，在现有的体制之下，时间就有些久了。还有就是出了成果之后，会有人去摘桃子。退一步说，就算没有人摘桃子，继任者也未必会持续下去。因为成绩并不是他的，而是属于前任。”
    “这些个困难我也没办法回避。”李东升坦然道。
    “你跟他们不一样。”杜竹清说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李东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