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为延微抬眼皮，朝她打量过来，他的眼神并不是那种和善的。
    “程总，公司有专门的下午茶，所以你下次不必浪费钱，做这种事情，”秦为延声音有些冰冷的开口。
    程厘解释说：“不好意思，秦总，我第一天来公司，只是想要和同事们尽快熟悉，也让原本泛海的同事和原启域员工尽快融合，这样才能方便我们团队的合作。如果您不喜欢这种，我下次不会再做了。”
    秦为延似乎不耐烦听她的解释，直接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我的团队里，我需要的是真正用心技术，专心技术的人才，而不是一天到晚只懂得浪费时间收买人心，搞这种办公室政治的人。”
    程厘震惊地看着对方。
    第一天工作，上司就对自己恶言相向，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程厘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人，而且她应该也还没来得及得罪秦为延。
    许久，她轻声问道：“秦总，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您产生了误会？”
    “误不误会，我自己知道，我只是给你一点提醒，我希望你用心在工作上，”秦为延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说话，“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程厘还想解释什么，但是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神，她决定这时候还是不要再正面争执，免得发生争吵，让外面的同事听到。
    部门两个领导，在第一天就吵了起来，很容易造成员工们之间的隔阂。
    毕竟泛海来启域入职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她安静起身，想要离开。
    “你的咖啡还有蛋糕，一并带走，我并不喜欢。”
    秦为延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程厘深吸一口气，咬牙忍下了想要驳斥他的冲动，转身拿起桌上的咖啡和蛋糕，这才离开办公室。
    等回了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不管怎么想，都琢磨不透，为什么秦为延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让他会在第一天，就对自己发难，就因为她点的这顿下午茶？
    他认为自己在收买人心？
    怕自己威胁到他的位置？
    程厘还不至于脸大到这种程度。
    好在最后，这一天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因为也是第一天，并没有什么太多工作，到了六点半，程厘就离开了公司，直接开车回家。
    她刚到家没多久，正想着要不要点外卖时，门口再次响起声音。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回来？”程厘主动迎接，到了客厅的容祈。
    容祈直接伸手抱住她。
    窗外江景灯火辉煌，屋内情意绵长。
    明明两人早上还在公司见了一面，可是程厘却觉得，这一天好漫长，漫长的她抬头看着他的脸，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
    这一发，便是不可收拾。
    两人滚在沙发上，相互吻咬对方，对彼此的渴望，超过了一切。
    直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突然响起。
    是程厘肚子发出的。
    原本正捧着程厘脸颊的容祈，突然扯开，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程厘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唇，威胁道：“不许笑，笑了的话，今晚就让你独守空房。”
    这威胁，可太吓人了。
    哪怕容祈眼底透着浓浓笑意，愣是把原本要溢出口的笑声，憋了回去。
    “我去做饭，”容祈起身。
    程厘直接说道：“要不煮面吃吧，都上班累了一天了。”
    “也行，”容祈点头。
    两人都不想做太麻烦的，干脆就煮个面。
    容祈煮面时，程厘就在旁边陪着，等将面条放进锅里，他转身看过来，温声问道：“今天上班第一天，怎么样？”
    怎么样？
    程厘敢说实话吗？
    说她遇见了两个男人，一个对她过分热情，一个又对她过分厌恶。
    “挺好的，”程厘靠在旁边的中央流理台，望着站在一团雾气里的男人，说真的，就容祈这模样，哪怕现在拉去娱乐圈，也能在小鲜肉里面占据一席之地，而且是很大一席。
    孟元歌大概是做传媒的，比较爱追星，时常给她发，她的那些宝贝或者老公。
    结果程厘看了一圈，真是没几个能赶上容祈长得帅的，还别说身材。
    偏偏他还拥有这样聪明的大脑，和出众的能力。
    “你是不是经常在公司锻炼身体？”程厘问道。
    容祈嗯了声，“你怎么知道？”
    程厘：“我今天在启域的大楼逛了一圈，以前就光听说大厂的福利好，今天真是见识到了，中午的时候，从健身房路过，里面全都是人。”
    容祈轻笑。
    “你知道我今天在启域，最大的感触是什么吗？”
    正好锅里的面煮的沸腾起来，容祈掀开锅盖，用干净的筷子搅动面条，边问道：“什么感触？”
    “原来，我真的嫁给了一个不得了的男人。”
    程厘声音里有种不敢置信的梦幻感。
    那样大的一栋大楼，几千人所在，优越的福利，令人羡慕的工作，都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是他创造了启域，是他让所有人享受这样优越的工作环境。
    容祈回头，就看见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撼和崇拜。
    这一刻，他的心也被触动了。
    “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吗？”程厘说道。
    容祈毫不犹豫道：“你说。”
    程厘神色认真：“我在启域工作，不管发生什么，你能不能别插手，交给我自己解决。就像你对待其他人那样。”
    “今天发生了什么吗？”容祈敏锐的问道，每天跟着蹙起。
    程厘果断摇头：“没有。”
    今天秦为延对她的态度，让程厘觉得，自己在这个部门的日子，可能并没有那么好过。但就算这样，她也不希望到时候容祈轻易插手。
    见他还是不信，程厘坚定道：“真没有，我就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容祈沉默，并没有立即答应。
    “你是对我的能力有质疑吗？觉得我只能靠你这个后门解决问题？”程厘故意说道。
    容祈一直不说话。
    程厘正准备，再说话，就听他缓缓点头：“好，我答应。”
    一听这话，她立即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钩，要是做不到，就是小狗。”
    容祈慢慢伸出小拇指，跟她的小拇指勾在一起。
    可是她刚说完，整个人就被容祈利用小拇指的力道，直接拉进了怀里。
    程厘没想到，他勾勾小手指，就能把自己拽过来。
    容祈的声音，在她耳畔不由分说的响起。
    “要是你真受了委屈，我不介意当小狗。”
    第58章
    都说女人的直觉很敏锐, 但程厘不需要直觉，就知道秦为延对自己不喜。
    但她也没想到，对方会把这种不喜欢, 带入到工作当中。
    在接下来的几天，工作交接与熟悉当中, 程厘就发现自己工作被边缘化了。
    特别是在部门的主管级会议，这次是会议是为了部门工作的优化以及合作，让原本泛海员工, 尽快的进入工作状态。
    也是为了更好的融合, 部门内部还特别调整了项目组的成员。
    程厘在拿到这份调整名单时，眼中的惊讶，不比在场其他人的少, 其他几个项目组的主管倒也还好说, 因为他们原本的员工并没有被调走, 只是将泛海入职的员工，调进了他们组里。
    但是程厘的工作范畴, 就显得很高大上了。
    负责整个部门的技术统筹协调。
    潘恒作为整个自动驾驶的部长, 其实也并不分管具体的技术研发项目组，但人家是负责整个部门的事物，还有跟其他汽车所属事业部的沟通联络。
    现在程厘也得到这么一个统筹协调的职能。
    程厘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作为技术研发总监, 竟没有分管到任何一个工作组，而是负责什么统筹协调。
    换言而之, 她这是被架空了。
    反而之前被她认为寡言的秦为延, 在会议上说的并不少, 他直接说道：“公司最初的目标, 就是全栈自研技术,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转变自己的思路，我们的自动驾驶系统，不再只是泊车系统，或者是行车系统，而是真正的行泊一体，软硬件一体研发。不管是算法研究，还是硬件研究，我希望各个项目组能精诚团结，做到突破自动驾驶的核心技术。”
    哪怕程厘心底对秦为延架空自己的行为，充满了不满。
    可是他这一番，这样的决心和野心，却也是程厘欣赏的。
    因此不管她心情如何，整个会议上，程厘都保持了冷静和专注，哪怕其他几位主管也发现了部门里的两位老总，似乎有些不对付，却也丝毫没法从程厘的表情上看到破绽。
    等散会之后，程厘故意落后几步。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她将秦为延拦在了会议室内，开门见山道：“秦总，我的工作职能是否有些太过模糊了？”
    “模糊？”秦为延态度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是指哪方便？”
    程厘：“我作为技术总监，难道不是应该亲自带项目组做研发，可是为什么我手底下所有泛海的员工，都被统筹进了其他组内。”
    程厘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接提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