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放學後,香凝獨自坐在操場的長椅上,心事重重的想:“如果琥珀知道我是誰,還會理我嗎?”不禁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還沒締結契約之前,她因為臉上的傷疤一直被欺負,就在締結契約那天,依舊如此。
那天儲物櫃被其他人動了手腳,她怎麼拉都拉不開,心急的一用力,卻把儲物櫃整個櫃門扯了下來。
“你看她把門用壞了!”周圍傳來早有預謀的諷刺的聲音。
“幹什麼?”另一個人說。
這時藏在周圍的人都有出來圍住了她,她緊張的想把門裝回去,可是怎麼都不行,周圍的人一個個嘲笑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放下門想跑走,可是還是被他們攔了下來。他們圍著她不停的諷刺,那些女生拿著鏡子,拉起她的頭髮,嘲笑她。
她一直傷心的喊:“求你們不要這樣!”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的眼淚和她的痛苦,仍舊圍著她,繼續霸凌。
“放開她!”突然有個男生喊道。
她以為終於有個人肯幫她了,終於可以結束這場霸凌了,可是那個人走過來,卻往她的頭上套上了牛皮紙袋,上面挖了兩個眼睛孔。
她看到男生嘲諷的說:“你看,這樣是不是比較好看?”
“對啊!”其他人指指點點的大笑著應和。
“以後就不要摘下來了啦!”那個人按著紙袋說,“正妹耶!”
“琥珀!”旁邊有人喊道。
透過孔,她看到被拉過來的琥珀,他和那些人有說有笑,才自嘲的想:“原來他們是一夥的!”
她推開想幫她摘下紙袋的琥珀,難過的逃離了那裡。
想到這裡,香凝早已淚流滿面。
夜已經黑透了,香凝一邊走回家,一邊想:“最近怎麼會一直回想到過去那些不好的回憶呢?”
香凝家裡
香晴正穿著圍裙,拿著飯菜放在飯桌上,抬頭對沙發上喝茶的琥珀說:“琥珀,你再等我一下下,我馬上就好了!”
“好!”琥珀手里拿著茶杯,朝她點了點頭。
香凝无精打采的開門走了進來,琥珀看到她回來,站起身關心的說:“你回來了!”
香凝看到他在自己家,愣了一會兒。此時香晴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看到門口的兩個人,冷下了臉。
香凝疑惑的看著琥珀問:“你怎麼會在這?”
“嗯……今天……”琥珀猶豫著回答。
“琥珀!可以吃飯囉!”香晴將菜放在桌上,打斷他們的談話,然後笑著走過來拉琥珀,“來嘛,不要客氣!”香晴將琥珀拉到方桌邊,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說,“你坐這裡。”
香凝若有所思的抿著嘴也走向了飯桌。
“琥珀!這是我做的蕃茄炒蛋,你吃看看合不合胃口。”香晴說著夾起一塊放在琥珀碗裡。
“菜也很好吃呀!”香凝媽媽說著熱情的夾了一點菜放在琥珀碗裡。
“但是我們不用等伯父一起……來用餐嗎?”琥珀沒有動筷子,不解的問。
“哦,我爸他今天晚上……”香凝想解釋,但是坐她對面的香晴卻重重的放下碗筷,冷著臉盯著她。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她,香凝媽媽問:“怎麼啦?”只見香晴用手觸了下傷口,閉著眼睛沒有回答,香凝媽媽關心的問,“又疼啦?”香晴笑著搖了搖頭。
“媽,那個拌飯的醬呢?沒有那個拌飯的醬,實在是吃不下去。”香晴耍心機的對她說。
“去拿醬,去拿醬……”香凝媽媽笑著對香晴點了點頭,然後態度一變,朝旁邊的香凝說,“去拿!幫你姐拿醬。”
琥珀錯愕的看著她們,只見香凝習以為常的點頭站起身應了一聲:“哦。”隨後轉身朝廚房走去。
“來,多吃一點菜!”香凝媽媽看到香凝走了,就轉頭夾起桌上的菜繼續放進琥珀的碗中。
廚房裡的香凝剛拿好醬,轉身要走出廚房的時候,熊亞突然傳音入密過來了。
“惡女們,南區第二街有魔物出現,要出任務,多吃一點營養,趕快吃。”熊亞傳音囑咐道。
飯桌上,夾菜行動持續不斷,琥珀誠心的說:“謝謝!”
“謝什麼,你幫我們的忙,應該我們謝你才對啊!來,趕快吃。”香凝媽媽笑著對他說。
這時傳音完的香凝走出廚房,將醬輕輕的放在飯桌上,猶豫要怎麼開口。
“小晴,來,媽媽幫你弄,多吃一點。”香凝媽媽拿起醬,看都沒看在還站在旁邊的香凝一眼。
“不好意思,我還不餓,今天功課有點多,先上樓了。”香凝拘謹的對他們說,見媽媽和姐姐都沒有理會她,便難過的轉身回了房間。
琥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隱隱心疼這個女孩。旁邊的香晴看到琥珀一直看著樓梯口,冷下了臉,繼續吃飯。
一個小時後,琥珀在香晴她們熱情款待後,走出了她們家,若有所思的打開木門,卻遇到了偷跑出去做任務急忙趕回來的香凝,疑惑的看著她。
香凝尷尬的問:“你要回去了哦?”
“你不是應該在家裡做作業嗎?”琥珀不解的看著她,指了指她家。
“我剛去附近買點東西,結果沒想到店都關了。”香凝抱歉的繼續撒謊。
“可是我怎麼沒有印象………你有出門啊?”琥珀點了點腦袋做思考狀,然後繼續問。
香凝為難的轉身低下頭,琥珀見她沒有回答,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好像管太多了,不過,你好像很怕我。”
“沒有啦,你誤會了。”香凝抬起頭趕緊否認。
“是嗎?”琥珀笑著反問她。
“那個,我姐好像很喜歡你,而且我也覺得我姐長得很漂亮,你們真的很配。”香凝隨便找了個話題說。
“你怎麼突然會跟我說這些?”琥珀看著她不解道。
“因為,因為我……”香凝緊張的想找理由解釋。
“在我的眼裡,你不會比你姐姐差。”琥珀誠懇的告訴她,然後指了指她,繼續說,“你要對你自己有自信一點。”
香凝聽他這麼說,難過的搖了搖頭,轉身低下頭不看他,說:“不……我比不上我姐姐。如果你知道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琥珀嘆了口氣,上前一步勸解道:“在別人還沒有否定你之前,先不要急著否定自己,好嗎?”
香凝看著他抿了下嘴,喪氣的沒有回答。琥珀見狀繼續說:“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女孩子嗎?”香凝疑惑的看著琥珀,琥珀轉過身,向前走了兩步,回憶道,“你跟她很像,並不是因為長相的關係,而是因為你們都有一顆始終無法面對自己的心,所以我每次看你這樣,我都會想起她。我曾經很想要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別人的欺負……”說著說著,琥珀又想起了見到她的最後一天:
那天他從樓梯走下來,被一個興奮的同學拉到了儲物櫃那邊,卻看到一群人正在欺負她,還在她頭上套了個牛皮紙袋。
他很氣憤,用力甩開拉他過來的同學,冷著臉掃視了欺負她的那些人,他們都害怕的安靜了下來。他擔心的過去想幫她拿下那個紙袋,卻被她用力推開了,她跑了。他知道她一定很傷心,他也是,那是最後一次見到她,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出現過。
想到這裡,琥珀繼續對香凝說:“但……我沒有做到。”
身後的香凝走上前,緊張的問:“為什麼?”
“因為她死了。”香凝聽到這話不安的皺眉,低下了頭。琥珀收起悲傷,轉頭鼓勵香凝說,“所以,我把來不及跟她說的話送給你。”說著雙手搭在香凝肩上,看著她,認真的說道,“請你一定要抬頭挺胸,勇敢的面對自己!”
這時香晴拿著東西出來,卻看到了木門外,面對面的兩個人,立刻變了臉色,氣憤不已,轉身回了屋裡。
隔天,陽光嬌好,雲淡風輕,又恰逢是個週末,果然是個出門約會的好日子。
一處馬路邊的人行道上,王查理正悠閒的站在這裡等著某人。而此時不遠處,尹小楓氣憤的快速往這邊走,還一邊喊:“王查理,你腦子裡到底有沒有‘禮貌’這兩個字啊!我話都還沒講完,你就掛我電話,你知不知道……”
尹小楓還沒等發洩完,王查理就無奈又心疼的轉身伸手摸著她的頭。尹小楓不解的問:“你幹嘛那個臉啊?”
“我要帶你去見小颺。”王查理放下手,看著她,他知道她需要面對,昨天也問過熊亞,他也同意這麼做,這樣才能往前看。
“小颺?”尹小楓疑惑,隨後難過的說,“查理,小颺她……”
“病態熊和惡女們也去了,我想,他們會希望你也可以一起去。”王查理看着她,解释说。
“可是……”尹小楓始終不想去那裡,退縮的想逃避。
“他們就是怕你會拒絕,所以才讓我和你一起去。尹小楓,看著我,我會陪著你,不论发生什麼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王查理雙手撫著她的臉頰,稍弯下腰,與她對視,認真的保證。
“好……我跟你去,我想見小颺。”尹小楓依偎进他的怀抱,寻找只有王查理才能带来的安全感,猶豫著答應了。
“走吧,病態熊應該在那裡等我們了。”王查理牽起她的手,朝停在路邊的奔馳走去。
“嗯。”尹小楓乖乖的跟在後頭。
等在一旁的司機替他們開了車門,尹小楓朝他笑了下表示感謝,便隨著王查理上了車。車緩緩啟動,向目的地駛去。
此刻,江邊的一處觀景木橋上,香晴正焦急又興奮的渡著小步等著琥珀。這時琥珀緊張的在橋頭左右尋找,轉身的時候看到香晴在那邊,就跑了過來,問:“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嗯!是急事。”香晴點了點頭,笑著說,“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謝謝你,但是你的好意,我沒有辦法接受……”琥珀愣了下,然後開口拒絕了,香晴聽到這裡,直接沒有了笑容,琥珀見狀繼續解釋道,“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香晴抬起頭看著他,猜測道,“你喜歡的人……是不是我妹?”
“啊?不是。”琥珀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想,還是否定道。
“不是?”香晴聽到他否認,上前一步,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眞的沒有騙你。”琥珀誠懇的看著她說。
“如果不是的話,昨天晚上,你們為什麼要偷偷約會?”香晴用力拉住琥珀的手臂,質問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眞的有喜歡一個女孩子,而且她並不是你的妹妹。”琥珀拉下她的手,道歉說,“對不起,我眞的沒有辦法給你什麼,我只能祝福你,能夠幸福、快樂!找到一個更好的人。”說著抱歉的向香晴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香晴看著他的背影,難過的哭了起來,轉身靠在木欄杆上對著江大喊:“為什麼?明明就是我先認識琥珀的,為什麼你要橫刀奪愛?為什麼你要搶走別人的幸福?”隨後停止了哭泣,竟然惡毒的自言:“我一定要讓琥珀知道,你原本的眞面目,你這個整形的怪物!整形的怪物!”
小颺墓地
熊亞一個人呆呆的望著小颺被葬下的地方,握緊了雙拳。此刻王查理和尹小楓從後面走來,小楓看到熊亞本來想笑著打招呼,但是當她看到小颺的墓地被人掘起時,立刻著急的跑過去,小颺的遺體早已不知所蹤。
“怎麼會這樣?”王查理轉身問旁邊的熊亞,而另一邊的尹小楓早已难过不已。
“今天剛出門就感受到了魔的氣息,我加快速度趕來,但趕到的時候,已經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熊亞難過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墓地,傷心的回答。
“你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說病態熊,為什麼只要每次有事情發生,你就會在現場?”王查理聽他這麼說,無奈的問道。
“查理,我們應該先想辦法搞清楚狀況。”尹小楓拉了拉王查理,紧接着看着熊亚问,“小熊,你可以幫我感應看看,是誰偷走小颺的遺體嗎?”
“我正打算這麼做。”熊亞說著,轉身對墓地伸出右手,手上立刻泛起了黃色的光芒,他睜開眼睛,皺著眉頭,“是純種日行者。”說完便繼續閉眼感應。
“日行者還分純和不純?”尹小楓看著熊亞,疑惑道。
熊亞有些體力不支,單膝跪在了地上,但依舊不放棄的繼續感應。
小楓見狀擔心的蹲下身扶著他:“小熊!小熊……”
凱特從遠處跑過來,蹲下身,看了下小颺的墓地,伸手打斷了熊亞的感應。
“病態熊,你確定這件事是純種日行者做的?”王查理雙手叉腰站在湖邊,轉身道。
“對,我感應到的就是純種日行者。”熊亞虛弱的回答。
“看來事情麻煩了,我先回去查些事情。”王查理皺著眉,說著就走了。
凱特看他走了,立刻蹲下身擔心的看著熊亞:“你沒事吧?”說完便扶著他站起來。
“什麼是純種日行者?”小楓著急的問道。
“小楓,你不用跟去嗎?”凱特看了看尹小楓又看了看王查理離開的方向問。
“不用。”尹小楓也看著王查理離開的方向搖頭回答,然後扶著熊亞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小熊送回家休息吧。”
凱特架起熊亞,尹小楓則在另一邊扶著他,邊說:“小心。”
“你們要小心一點,有魔物在活動了。”熊亞突然停住腳步,虛弱又擔心的囑咐她們。
待他說完,尹小楓和凱特對視了眼,便繼續扶著他往前走。
鬧心的一天終於慢慢接近黃昏,可是事情還沒結束。
香凝家
香凝正在房間里溫習功課,突然房門被打開,卻不見有人進來,香凝坐在書桌前疑惑的往外望了下,出聲問:“誰啊?”見沒人回答,起身扶著門朝外小聲喊了下,“媽?姐?”依舊沒人應聲,便奇怪的關上了門,坐回椅子上。
突然,香晴如鬼魅般從旁邊走出來,站在已經關上的房門邊,笑著看著她。
香凝驚訝的看著她:“姐?你怎麼……怎麼了嗎?”
“我想去游泳,你陪我去。”香晴靠在門上笑著對她說。
“你說現在?”香凝皺著眉問。
“嗯。”香晴點點頭。
“可是等一下就要吃飯了耶。”香凝擔心的說。
“你不跟我去,我只好自己去了。”香晴瞬間收起笑臉,板著臉說完,轉身開門出去了。
“姐,等我!”香凝看著她一個人要出去,還是擔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