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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尤物【快穿】高H 淫乱小镇 (快穿)插足者

第129章 #凯我#〖你比我大又怎样(25)〗

      #你比我大又怎样(25)#
    *
    “hey,joey!waitforme”
    我匆匆往第二教学楼赶去上下一节课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个嘹亮的声音,转过身,发现karry正站在大礼堂的台阶上用力地向我挥手,一边咧嘴开心地笑着。我停下脚步,看他三步并两步地跳下楼梯,最后“啪”地一声“降落”到我的面前,一口大白牙得意地露着,好像在拍高露洁的牙膏广告。
    “what’sup?”我问他。
    “lookingatyourfacialexpression,youmusthaveknownwhatiwanttosay.”
    我低下头抿嘴一笑,karry则兴奋地拉起我的手臂,“soyouagree?fantastic!”
    我笑眯眯地拿开karry的手,摇了摇头,他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垂下了脑袋,一脸怨念地看着我:“youhaverefusedmyinvitationonehundredtimes!”
    “youknowit’sspringfestivalnow.iwanttogohomeassoonaspossible.”
    karry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随机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明朗表情,语气欢快地说道:“ok,maybenexttime!seeyou!”
    我点点头,看着karry一溜小跑离开的背影,略带欣慰地笑了。
    *
    karry是我来到澳洲后的第一个朋友,也许是因为他是除了我之外班上唯一的中国人,所以我们熟悉得特别快。不过karry是澳大利亚籍华人,从小就跟父母定居于此了,而我却是大三末作为交换生交换到这来的,所以尽管都是中国人,情况还是大相径庭的。
    刚来澳洲的时候,我发现我十几年的英语都白学了,尽管你能在英语考试上挥毫如泼墨,也抵不过口语上的缺失,更何况,老外讲英语也是带着各种口音的。我就这样艰难地混在一群白种人中间,每天傻不愣登地像做英语听力一样去弄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日常还好,但小组作业就让人十分头大了。
    还好,这个时候karry出现了,他会很地道的英语加一点点三脚猫的中文,而我会很地道的中文外加一点三脚猫的英语,所以我们沟通起来倒是没什么障碍。我记得karry第一次站在我的面前,用蹩脚的英语自我介绍到:“我叫karry。”的时候,我盯着他露出的小虎牙愣了神,半晌才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你也叫karry,你也有虎牙。”而后者明媚地对我一笑,指着自己的小虎牙说道:“是啊,youlikeit?”
    在karry的帮助下,小组作业还算顺利地结束了,他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而我在送去伴手礼的同时又给他捎去了一罐老干妈以表感谢。从小长在澳洲的小孩从来不知道有老干妈这种神器的存在,我看着他往面包上涂了厚厚一层辣酱,而后一口咬下去被辣的面红耳赤,让我忍俊不禁。不过中国美食厉害之处就在这了,karry被辣的妈都不认识却深深地爱上了这种非常“给劲”的食物,整天缠着我给他做川菜,不过也托他的福,给他带川菜的时候也顺带给班上的同学捎上一点,一来二去的,在班级里的人缘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新闻学院里有个会做chinesefood的chinesegirl”一度吸引了别的学院的学生的目光。
    我匆匆赶到二教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老教授还在讲台上透过他那厚厚的眼镜片整理着学生们交上去的paper,我趁着还没上课的空档又看了一遍我妈发给我的email。没有什么新意,大致是每一个在外留学的学子的母亲日常的牵挂,总的概括起来就是“我们都好、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回家”。教授已经打开了话筒正在调音,我飞快地在桌子底下回复“交完论文就回家,我很好,放心勿念。”然后把手机塞进包里开始听课。
    *
    二月的上海应该已经冻到让人觉得呵口气自己的嘴都能结霜的程度了,而二月的澳大利亚却春暖花开,甚至有点炎热。
    我坐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下,丝丝凉气吹在身上缓解了刚才一路狂奔而来的暑意,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讲台上的法国老头儿用英文在澳大利亚的课堂里上课,有些许的让人发笑。但转而又觉得人生很神奇,因为此刻,我一个中国人坐在澳大利亚的大学里听一个法国老头儿用英文讲着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故事,生命的广度有时候就是在不禁意间被发现的。
    我转着笔,渐渐没心思听台上的老教授讲课,虽然窗外澳洲的花朵开得正好,但我依旧想念着上海冷死人的隆冬,即使是空城的春节时期,也比一个人的明媚四季强。
    归心似箭。
    不是没有后悔过为什么当初脑子一热就独身一人跑来了澳洲,这个和家乡远隔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尤其是无法融入外国同学的小圈子时,从心底产生的孤独席卷了我全身每一个细胞。但每次睡一觉起来或者站在阳台上看一会儿澳洲泼墨一般的夜空中满布的繁星后,就又会觉得我做的是一件帅气而正确的事情。
    丧气、压力大的时候看看星星就会好,有人这么教过我,真的有用,看来他没骗我。
    我还能想起来当我毅然决然地把填着“新闻专业”志愿的交换生申请表交给辅导员的时候,他讶异的表情,以及一周之内三次找我语重心长的谈话。我理解他的出发点,一个专业名列前茅的学生,如果安安稳稳地去外国修一个本专业的研究生或者博士,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却是推掉了国内大企业送来的offer,跑到了一个天涯海角的地方学一个之前二十年间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像是一场梦。学院的同学也都觉得我疯了(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我很酷【笑】),但我只是隐隐地觉得,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就来不及了,我不想以后后悔。所以,当我在饭桌上递给我爸妈学校盖章批准的交换生申请时,他们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而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样子。
    “你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也一直很有想法。”我爸在饭桌上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开始帮我准备出国的相关事宜。
    如果你问我虚不虚,我可以很坦然地告诉你,我虚死了。但强作镇定一直是我的特长,所以王俊凯说过我其实很适合去当个记者,问别人问题的时候不论对方什么反应都要镇定自若,这是当记者搞新闻的基本素质。我当时笑他又在发表一些歪理论,但现在这么看来,他好像没说错。
    对了…王俊凯,还是不由自主地就提到了他,尽管已经过了那么久没见,他还是能让我轻而易举地想起。我不得不承认,当初突发奇想来澳洲求学,有那么一点是因为他。在北京的那天晚上,那个我稀里糊涂难得不怂包一次抱住他,那个熙熙攘攘、来往人群热闹纷繁、冒着夜市火锅热气的夜晚,常常趁我不留神,偷偷地溜进我的大脑。
    多么美好的画面,只可惜是离别。
    也是那天,我告诉自己,是时候该下定决心离开了。有一句很流行的话叫“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可惜彩虹往往不会持续太久,想把彩虹占为己有的人最后只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彩虹是大家的,它要耀眼光彩地挂在天边被所有人欣赏才有意义。
    还有一点私心,他曾经说过我的梦想很好,他也说过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做不要放弃,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我想,那个曾经天天被你吐槽“怂”的不起眼的女生都卯起劲来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应该也会在你辛苦失落的时候给你带来一点慰藉和动力吧。
    不知不觉铃声就打响了,这学期的最后一堂课,教室里原本悄悄的躁动瞬间放大好多倍,老教授一句话说到一半还没结束,看着教室里上百个急不可耐的学生,做了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告诉我们把论文交给他就可以走了。一拥而上的人群,我也是其中之一,飞快地准备回宿舍整理行李。
    刚出门,身后却有人拉住了我,我转过头一看,是karry。
    “karry,我已经说过我不跟你去舞会了。“
    “哦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跟你去中国。”
    我吃惊地张大了嘴。跟我去中国?这是什么意思。
    “iwanttogoforatrip.i’mgoingtochongqingbecauseiheardthattherearealotofspicyfood.”
    “哪儿?重庆?!”震惊来得太迅猛以致我脱口而出一句中文。
    于是,在我漫漫回乡路上又多了一个拖油瓶。karry买了和我一班的机票,先到上海然后转机去重庆,一路上他都在软磨硬泡视图说服我和他一起去重庆,但每一次都被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去了重庆会想起不该想的人。”我喃喃地说。
    karry生疏的中文水平显然没有听懂我在讲什么,我懒得解释便又重申了一遍我急着回家过年的理由,他瘪瘪嘴无奈地冲我苦笑了一下。
    飞机抵达的时候,我才发现此刻上海居然正在下雨,本就寒冷的冬天被雨水一加成,简直像加了buff。karry这个从小在热带长大的小孩一下飞机就打了个大喷嚏,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道:“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换羽绒服了。”
    我幸灾乐祸地笑说:“youdeserveit!itoldyoubefore”,但嘲笑过后还是从包里拿出一条土黄色围巾丢给了他,毕竟不能让外国友人在这片友好的土地上冻感冒了。然而karry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指着我包里另外一条马海毛白色围巾说:“iwantthatone!”我顺着他的手看到安安静静地睡在角落里的白色围巾,盯着它愣了一会儿。
    “这条不行。小命重要,你就别在乎形象了。”
    然后匆匆地走远,karry再次委屈地跟在我身后,老老实实地戴上了那条入不了他眼的“土味”围巾。
    “hey,joey!look!therearesomanypeopleoverthere!”
    karry像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一样,对中国机场充满了好奇,这摸摸那碰碰,仿佛是从来没见过机场一般。我说全世界的机场其实都长一个样,说白了不就是飞机的寝室吗,然而并控制不住他兴奋的灵魂。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前面确实一大群人乌泱乌泱地围着,都是戴着口罩拿着相机的女孩子。karry不解地问我:“她们在干嘛?blackfriday?”我笑了,这种场景我再熟悉不过了,于是见怪不怪地回答他:“no,popstar.”然后拉着karry向反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种人多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去和他们挤,你没受过专业训练,万一弄伤了就不好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个带着大炮和三脚架的妹子从对面冲过来,由于速度太快她的三脚架“哐”地一声砸到了我的手臂上,顿时一阵麻木。撞击的声音过大,我还没来得及喊疼,那个妹子已经叫出声了,我想她其实可以去当个女高音……
    她的尖叫吸引了不少人投来目光,前面那群正在慢慢向这蠕动的人里居然也有一些被惊动向这里看过来的。女生不停地向我道歉,并坚持要陪我去医院看一下,我看着向这里涌来的人流,急于离开,便拒绝了,拉起已经蒙逼的karry就走,走出去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便回过头对还站在原地的前线妹子喊了一句:“下次还是别带三脚架了,人多容易出事!你也注意安全!”然后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karry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问我确定只是在接偶像的机吗,他觉得blackfriday也不及如此。我笑笑,那可是偶像啊,激动点也是正常的。karry表示难以理解,并说他如果是偶像可能一下飞机见到这画面就直接先晕了。
    “可能是你没体会过狂热地爱着一个人的感觉吧。”
    karry听闻,好奇地盯着我:“haveyou?”
    “yes,ihaveliked…no,lovedaboydeeply.”
    王俊凯总是说我怂,感情上、学习上、生活上,反正他的意思就是我怂在了各方各面,怂进了角角落落。
    可是你没想到吧,那天在滑雪场没有说出口的,在电话里咽进喉咙的,在游乐园看着你背影想着的,抱着你的时候想告诉你的,喜欢。我终于把它说出口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so…that’swhyyoudon’tacceptme.”
    “doyoulovehimnow?”
    “ithinkso”
    “whydon’tyoutellhim?”
    “forhisgood.”
    karry歪着头,半知半解地看着我,我站起身来,提醒他转机时间快到了,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打断,硬生生地塞进了登机入口。看着他无辜的背影,我突然挺想笑的,同样是karry,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没有karry缠着,我一路轻松自在地回了家,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的时候,突然明白了古人说的“近乡情怯”,我站在门口踌躇了半晌,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诶,回来啦!怎么不进去!”转过头是我爸妈,刚从菜场回来,笑脸盈盈地大包小包地拥我进门。
    坐到沙发上的一刻,我居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两年多没有回家,上一次回家过年的记忆好像还鲜活地停在脑海里,眼泪刚要夺眶而出,突然想起我妈小时候拿来吓我的“过年的时候哭会丧一整年”的旧话,就赶紧给憋了回去。“近乡情怯”的手足无措感只持续了一会儿,毕竟更重要的是血浓于水。
    我爸洗了一盘水果放在我面前,第一句话就是嗔怪我在外国玩的忘了家,两年过年都没有回来了,我边啃苹果边委屈地对他撒娇:“我在学习嘛!你都不知道你女儿有多辛苦!哼!”我爸弹了一下我的脑门,真是,我都是23岁的人了,还把我当小孩儿。
    我妈乐呵呵地坐到我边上打开了电视机,一边做好看新年晚会的准备,一边忙不迭地问我在外国读书的奇闻轶事。我跟她吹在澳洲随便都能看到袋鼠和考拉,有一次上课的时候一直袋鼠迷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上了教授的讲台。我妈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我爸则知道我在胡侃,却也津津有味地听着我不着边际地扯淡。
    他们真的很想我。
    扯了一会儿,我妈突然转变了神色,贼兮兮地问我:“你…有没有情况?”
    我装傻:“什么情况?”
    我妈:“听说外国小伙子都挺帅的。”
    我听出我妈的话里有话,便一脸狗腿地朝我爸挤过去,说:“世界上没有比我爸爸更帅的男人!”这一套明显对我爸很受用,他把篮子里最后一包猪肉脯赏给了我。我妈不肯死心打算继续敲边鼓的时候,我赶紧扯开她的注意力:“诶,妈!你怎么看东方卫视?不看央视春晚啦?”
    我妈一脸痛心疾首:“别说了,央视的春晚越做越没意思了。”
    我笑了,曾经对我信誓旦旦地说着春晚是一种情怀的我妈,也抵不过时间的考验最终把春晚给扔了。
    也许世界上大多没来由的突然的狂热与喜爱,最后都会无疾而终吧。
    我笑嘻嘻地拆开猪肉脯,一边啃一边滋滋有味地看着节目,地方台的表演确实没有某台那么干。
    这场晚会出现了好多我不认识的面孔,在澳洲不比在上海,又忙着读博和打工,确实没有时间去关心娱乐圈发生了什么改朝换代、风云变幻。就连王俊凯,我都是直接打钱给在中国的好朋友,我告诉她不用不告诉我是什么活动,也别给我发照片,只要他有活动一律支持就好,因为我没有时间看,也因为我怕看见他的脸我就走不开了,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逃出来。
    “嗯,看来国内审美还没变,还是喜欢花美男和小鲜肉。”我嚼着猪肉脯看着台上六个年龄几乎快要比我小一个轮的小朋友表演,没来由地产生一种罪恶感,人家在工作,我却在这舒舒服服当咸鱼。几轮表演过去,我看看表,也差不多快要到尾声了,不知道今年压轴是谁。
    突然间,舞台变黑,led大屏幕开始播放酷炫的背景,然后一个巨大的橙色的“heart”字样出现在屏幕上,我一下子愣住了。
    莫非?!
    全场灯光亮了起来,字幕如我所料地变成了银白色的tfboys,与此同时,屏幕前的升降台上跳出来三个身影,熟悉又陌生。灯光亮起,他们身旁彩色的舞台灯打响观众席,整个场子都在兴奋地尖叫。
    我一块猪肉脯刚送进嘴里还没来的及嚼,便呆住了。
    我应该以最快的速度调台,或者假装自己要上厕所然后顺势躲进房间,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定定地坐在沙发前,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
    他好像长高了许多,一米八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吧。
    他换了发型,终于不再是锅盖头了,真好。
    他好像又瘦了一点,隔着舞台服都能看到他消瘦的肩膀,一定是忙起来又不好好吃饭了。
    他的唱功好像进步了许多,气息也越来越稳。
    他昨晚是不是熬夜排练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他…………还记得我吗?
    我好想他。
    有些时候,内心越是波涛汹涌,表面越是平静。我一言不发地看完他们的表演,其平静程度就像在看一个刚出道的不认识的新团,以至于我妈握着遥控器,从他们表演开始到结束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调台。
    我紧紧地盯着舞台上和大家一起倒数的他,零点敲响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彩带和烟花的爆破声已经不会再把他吓一跳了。在舞台上,他已经如鱼得水,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王者。
    明明上一次见他还是未成年。
    晚会结束,我爸妈回卧室睡觉,我却呆坐在客厅盯着电视看了良久,那台晚会放完直播又开始放重播。我其实……挺想再看他一眼的,只是,只能通过电视机了吧。
    我们的人生终于回到各自的轨道上了,不再有交叠。
    我站起身来想回房间睡觉,我妈却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手上握着一部手机。
    “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个给你。”说完,她把手机塞给我,然后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就回房间了。
    我低头一看,那是我之前的旧手机,在我去澳洲留学之前交给她的。
    “你…真的不用这个手机了?”
    “嗯,不用了,反正去外国也得换卡。妈,这里面的卡就别拿出来了,您有空的时候定期往里面充点话费吧….我…..”
    “行,我明白了。”
    后来这部手机的下落我就没有再过问了,我妈在用也好,放在抽屉里睡大觉也好,已经决定放弃的东西是不应该回头再捡回来的,要朝前走的人是不能回头看的。至于为什么当初会让我妈定期往一个我不打算用的手机里充话费,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私心。
    现在,它兜兜转转又躺在了我的手里,那些曾经互相发过的微信、短信,那些打过的电话和语音,还有我偷偷拍过的照片与光明正大存过的图,都回来了。它们像打开的闸门一般,洪水猛兽地向我彻彻底底地冲来,剩下我一脸茫然地看着扑面而来的浪花。
    我紧紧地攥着手机却迟迟没有解锁,仿佛这是我坚守的最后一扇城门。几秒钟过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败了。
    我告诉自己最好的解脱不是强迫自己无视,而是释怀。于是我划开了屏保,那张熟悉的面孔,和下意识就能按出的密码,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脑子一直在告诉自己应该忘却,身体却仍然记得。
    我打开了微信,最后一条消息记录还停留在几年前,也没有未接来电,微博首页倒是如同往日般热闹,只是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批人。该走的都走了,该留的也换了种方式默默地守候。
    少年时期的爱恋浓烈而炽热,恨不得一天问八百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直到确认了对方的心意才心满意足地抿嘴偷笑。而长大以后的爱恋,是躲在远处静静地看,小心翼翼,只要你过得好,那么即使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无所谓。
    我按下锁屏,把手机放到一边,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短信!
    王俊凯不喜欢用短信功能,他总说有微信干嘛要发短信,而我恰好相反,对于社交软件有些抗拒的我更喜欢传统的交流方式。
    我匆匆忙忙划开锁屏,进入短信界面,看到的东西却让我刚才憋住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一千多条短信,整齐地按日期排列在手机里。
    2017.2.8鸟儿要回来了吗?
    2017.2.9鸟儿要回来了吗?
    2017.2.10鸟儿要回来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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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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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020.2.1鸟儿要回来了吗?
    2020.2.2鸟儿要回来了吗?
    2020.2.3鸟儿要回来了吗?
    直到昨天,一条不落。
    我翻着一条条的短信,明明都是一样的内容,却每看一条都更加难过一点。眼泪不由自主地啪嗒啪嗒落在地毯上,那么沉重的悲伤,砸在地上却寂静无声。我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胳膊里不让自己哭成声来。
    你知道吗,王俊凯,现在上海不让放烟花鞭炮了,我想你的时候,再也没有烟花绽放的声音来遮住我的哭声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抱着那部手机,有时候身上揣着两部手机出门,常常会把另外一部手机的来电错当成这部手机的来电,兴奋接起却发现并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回来的那天起,短信就没有再发过来了。就像一场马拉松长跑,坚持了那么久发现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着终点,不管是谁都会放弃的吧。
    然而曾经拥有过,对我来说,足矣。
    karry去重庆游玩了一周,打电话给我说他的等级受不了重庆的辣,灰溜溜地逃了回来,打算在上海小住几天,今天转机到上海,让我去接他。我一大清早就到了机场,照例打着惊天动地的哈欠,是不是每一个叫karry的人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上午四点的飞机能看成下午四点的飞机,害我天还没亮就要开车到机场候着。
    说起来,这两个karry其实挺像的,一样热血一样中二一样都是处女座,甚至连小虎牙都一样。这段时间我妈频频逼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险些把karry拿出来当挡箭牌。
    karry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他不是王俊凯。
    清晨的机场很安静,春节带走了大部分等待回家的人,剩下寥寥被误机的旅客躺倒在休息室补觉。我轻轻地踏着步子,生怕一用力就踩碎了此刻的宁静。
    上海的冬天到底不比澳洲,即使在室内都冷到有一种拿刀刻骨头的感觉,我从包里掏出那条白围巾绕了好几圈围在脖子上,还是这种“太奶奶式”的围围巾方式比较保暖。
    包里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我望着大屏幕的到达时间,看也不看地掏出手机接了起来,用中文一通发牢骚:“karry!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的航班半小时前就到了好吗?!”
    电话里却是一阵沉默,良久以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在等我吗?”
    我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筒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然后像是终于释怀一般的轻笑,“转头。”
    我僵硬地转过身子,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黑色口罩的少年正握着手机放在耳旁,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眼睛微微地弯起。
    “鸟儿回来了吗?柳树一直在等她。”
    *
    【第十九期,未完待续】
    【作者:桃桃桃桃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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