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这张脸？
    苍崇狐疑地蹙了下眉心，他明显有些搞不懂舒笑儿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要知道当初她是那么辛苦的才用这副面容留在自己身边，现在……真的心甘情愿换掉吗？
    蟒蛇蜕皮是为了适应季节而产生的一种自我保护现象，但是要再一次换一张脸，那疼痛也绝对不亚于抽筋扒皮。
    苍崇不相信舒笑儿会舍得这样的皮囊，同时他也更加不相信，舒笑儿能忍受得了那样锥心般的痛苦。
    似乎是看出来了苍崇此时内心的想法，舒笑儿脸上的笑容越发淡然柔顺起来。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去嘴角还残留着的血迹，她挺了挺身板，柔声说道：“将军，我知道换脸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是什么样的。但是，只要您肯给笑儿一个机会。再痛再苦，笑儿都愿意去做。”
    “舒笑儿，你简直就是疯了！”花丽又是震惊又是生气，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难不成……她是真的缠上主人了？
    疯了？舒笑儿悄无声息地瞥了眼还在怒视着自己的花丽。黑而明亮的双眸里，闪着让别人都看不懂的光芒。
    她承认自己是因为得到了苍崇的魔气，才会用短短几年的光阴就幻化成了人形。她也承认她自己这一步，走的极为冒险。
    要知道妖精换脸，其实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轻而易举。现在自己又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明摆着是要为了留下来，自甘毁掉她将近一半的修为。
    从励志要修炼成人的那天起，舒笑儿就经过了最少三百年的东躲西藏。那样的日子过的何其落魄，现在想起来，她心里都还会逃避。
    好不容易到今天，她有了一千多年的修为。但是……只要苍崇点头，她的妖力就会回到六百年。
    天差地别，痛苦折磨。这么多的东西，她都承受了。舒笑儿不相信，苍崇还会赶自己走！
    世人不是常说，女人狠起心来都比男人还要狠上许多吗？更何况她舒笑儿还是一只妖。
    快速的恢复到了温婉决然的模样，舒笑儿抬眸，对上苍崇一探究竟的双眼。“将军，假如笑儿变回自己的模样，您可否给我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哪怕是做您的仆人，哪怕是您让笑儿不得近您身半步。只要将军您愿意给笑儿一个安身之所，那么……笑儿就已经满足了。”
    瞧瞧，多么卑微的口气阿。安身之所？做我的仆人？这样惹人怜惜的神情，自己再说‘不’，是不是都会让人唾弃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听完这些话后的苍崇，突然在心底很想给舒笑儿的这一次表演，抬手鼓个掌。
    不明所以的怀疑，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不相信。
    想起在电梯里s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或许……他话中的意思，可能指的还真是别的。
    也就是在众人都在等他一句话的时候，苍崇忽然转过身去，走到了面向舒笑儿方向的沙发旁，坐了下来。
    凛冽的戾气消失殆尽，此刻的苍崇看起来又是优雅又是薄情。“既然你可以为了留下来这样做，那么……舒笑儿，我就成全你。”
    “主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能留！
    花丽的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沙发上的苍崇就朝她摆了摆手。
    意兴阑珊的看了眼咬唇不语的舒笑儿，苍崇扬唇，对站在一旁的锦墨和花丽说道：“你们也别站在那里了。”
    “……”锦墨和花丽愣了愣，明显没听懂他们主人话中的意思。
    找了个舒服姿势，苍崇交叠双腿后，拍了拍身旁的长沙发。“既然舒笑儿小姐想要给我们演一出变脸的戏码，我觉得在怎么样，我们也得本本分分的做一回观众。”
    锦墨勾唇，立刻明白了苍崇的意思。拉着还有些上头的花丽走了过去，然后三人各怀心思的看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舒笑儿。
    侮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苍崇的用意是在彻彻底底的羞辱自己。
    她那么动情动心的一番话，在他那里就成了一出戏码。
    舒笑儿的手掌也因为气愤，而微微攥紧。
    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舒笑儿平静无偿的看着苍崇说道：“将军，是不是只要我做到了我说过的事情。您就会答应笑儿的请求？”
    “舒笑儿，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想法。”苍崇笑的冷血戏谑，似乎是还觉得自己对她不够狠，他抬了抬眼眸，继续说道：“对于对付你这种人来说，你想得到的东西也就必须要用一些东西来交换。”
    “当然，就如同你当年欺骗我的时候一样。”
    舒笑儿的身子怔了下，如果说先前是她用了苦肉计，企图让苍崇心软。那么这个男人现在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将她逼到了悬崖。
    做还是不做？
    做了，毁了自己。不做，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指甲抠进肉里的疼痛让舒笑儿在心里下了最后的决定，转眸看了眼正对面坐着的那两男一女。她抬手，用妖力转动内丹。
    猩红色血液让舒笑儿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她有多痛苦，锦墨和花丽，甚至包括苍崇都知道。
    锦墨的性格本来就跟苍崇很像，他的凉薄和绝情从来在对主人有企图的人身上，永远都不会改变。
    可是，花丽却不同了。
    她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会为了留下来，做出这么损害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在看见舒笑儿满脸鲜血时候的样子，花丽的眼中还是出来一抹极为厌恶的不忍。
    因为痛苦，现在的舒笑儿完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皮肉撕扯的感觉让她不受控制的变化出了蛇尾，她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用她的尾巴撞击地面。
    似乎这样子的发泄是为了让自己减轻痛感，只是……
    锦墨皱了皱眉心，很是嫌弃的看着她说道：“主人，这个女人似乎是想把这里拆了。”
    啧啧啧……锦墨还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阿。
    坐在一旁的苍崇勾唇笑了，他承认这样的锦墨才是自己一直留在身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