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念尴尬的神情，坐在一旁的苍崇微微蹙了下眉心。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老人的视线，他轻弯起唇角，开口说道：“老人家你也别见怪，我朋友说这话确实也没有真要怀疑你的意思。”
    “你也知道，现在已经是科技年代了。所以……那些鬼神之论，几乎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并不代表不存在不是吗？”老人撇了撇嘴。“你们阿，就是太年轻了。鬼魂之论从来都是相信则有，不信则无。大自然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光是用一腔热血去冒险，保不准那所谓的‘冒险’，会一不留神要了你们的命。”
    苍崇和楚念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帮老人将烟卷点燃。
    佯装出一幅很感兴趣的模样，苍崇说：“老人家，是那后山有什么禁忌吗？还是除了野兽之外，也没有其他生物了？”
    老人吸了口烟卷，扬起下巴将眼睛眯了起来。“禁忌倒是没事，只是活在s县里的人，从小到大都听过关于后山的传说。”
    楚念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传说？奶奶您方便告诉我们吗？”
    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尽管说话方面让自己不是太满意。可是看在她心直口快的份儿上……老人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我们这里的后山，传说有一位神仙住在那里。虽然到现在也没有人见过那神仙的模样，可是祖辈留下来的话，也让我们这些还居住在这里的人，相信并且尊敬。”
    “神仙？”苍崇轻佻了下眉梢。“他是保佑你们什么了吗？”
    “也不算是保佑吧，只能说让我们这里的百姓都可以找到自己心仪的男人或者女人。我们县城尽管贫穷，但是单身找不到媳妇，延续香火的人家，几乎是没有的。我爷爷就曾经告诉过我，只要后山一点没有被人工开发，那留在这里的人们就依然会受到那位神仙的庇佑。”
    以前楚念也在电视上看过关于贫穷村落的报道，因为家里太穷，所有很多岁数都已经过超过四十岁的男人，想找老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人贩子那里买被拐少女。
    中国有一句古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延续香火的事情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农村，都依然重要。只不过……越是贫穷的人家越想找到媳妇越难。
    s县的荒凉和破旧，自己在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深有体会了。假如这位老人说的是真的话，那后山上的那位所谓的‘神仙’，确实值得他们s县城的百姓守护。
    只是……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神仙吗？
    “那这不是挺好的吗？人丁兴旺才显得热闹一些。”苍崇别有深意地勾了下唇角。“老人家，你也一定是儿孙满堂了吧？”
    “儿孙满堂的确是，只可惜……我活着的时候也见不上几眼了。”
    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让原本就瘦如苦柴的她看起来更加苍老。“就如你们所见的这样，s县城现在留下来的人数顶多也就200来人了。儿子带着媳妇孙子在外面的大城市里扎了，而我们这些剩下来的孤寡老人，也就只能在这天天等死了。”
    “那你们的孩子，现在都不回来看你们的吗？”楚念皱眉，低声问道。
    “几年回来一次吧，我们这边的路不好走，来回折腾也挺累人的。”
    老人抬头看了眼外面已经西下的太阳，起身从椅子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穿着的衣服，她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是赶快回到q市去吧。一直以来我们县城都很少来外人，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们暂住的地方。”
    苍崇和楚念也站了起来，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
    老人说：“还有你们要带学生去后山的事情，我老太婆还是劝你们还是另谋打算吧。那大山里，我们县城里的人去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外地人……还真的说不准。学生也是有爸妈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你们俩人能承担的起的。”
    站在原地的楚念抿了下嘴唇，然后面向老人弯了下腰。“奶奶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谢谢您，那我们就走了。”
    “嗯，路上小心。”
    ……
    从小卖铺出来的两个人，并肩在老人的视线下，往大路上走。
    楚念习惯性地想要握住苍崇的手，可是……一想到后面可能还有人在看着他们，她就只好将手掌握住，重新放到上衣口袋里。
    “苍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先回q市吗？”这次去后山找白榕树的事情，是不可能因为任何外在的原因而停止的。只不过，现在太阳都要下山了。难不成真得要在这个村里闲逛一个晚上？
    苍崇勾唇，将楚念刚放回去的小手，拿了出来，然后再牢牢的握在自己手心里。“刚才那个老人话里的意思，你可有全部听明白？”
    楚念想了想，侧头看他。“你是指那所谓的后山‘神仙’吗？苍崇，你不会也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存在吧？”
    自己虽然是驱魔人，从小到大也见过很多次各式各样的灵魂以及妖怪。很多反自然的想象，对于她来说，并不稀奇。可是……神仙这种太过飘渺的东西，楚念还真不是很相信。
    就如外国人奉信耶稣一样，中国人观念里面的神仙大多也都只是一种不存在也不切合实际的精神依靠。
    前世因，后世果。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所有的幸福或者坎坷，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
    苍崇淡淡地瞥了楚念一下，意味深长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再次问道：“你相信有神仙吗？”
    “我当然不信了。”楚念回答的很是干脆，抬眸看了眼天上被照红的云彩。“无论说我这样的回答是不客观判断也好，见识少也罢。在我心里，我从来不觉得有任何人可以在死亡之后，会有机会逃脱轮回的宿命。他们是会因为不甘心而选择遗留，可是要成为所谓的神仙，那还真的不太容易。”
    【感谢亡梦的第一个舵主！池糖表示兴奋的脖子都有点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