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抱进去！”灵越只有一秒钟的松懈，立马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带着焦急，喊道，慕枫抱着杜翩翩放在了床上，“你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吃了这个药，这药之后，就喊肚子疼！”
    灵越一脸疑惑的接过慕枫手里的瓶子，拿到了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不，这个不是我给你的，瓶子是相似，但是立马的药已经被掉包了。”
    “什么？”慕枫大惊。
    掉包了！
    脑袋开始飞快的运转，掉包，什么时候？难道是，在他走出门的时候，撞到了那个人，然后他将自己身上的药给掉包了，“这是什么药？”
    “蚀骨散——堕胎药！”
    “堕胎！”慕枫用手撑住椅子，看了一眼杜翩翩，坚定的说，“救他们，求你！”
    “好！”灵越收起手里的瓶子，“你先出去，我马上开始……”
    慕枫点头，走出门外，双腿一软便跌跪在地上，他很有可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孩子，他跟丑丫头的亲骨肉，蚀骨散，名字叫得真好！杀死自己的骨肉，可不就是蚀骨了吗？
    他的心乱得很，就像是有一团乱麻一样，搅和在一起。
    花大娘无缘无故的死了，杜翩翩被自己亲手喂了药，难道说，他真的天生异数，就算是极阴体质，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命吗？不，《冥渊残卷》上不是这么说的，只要能够开启千年的古境，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
    那个可以改变命运的人，正因为自己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为了一己私欲，要别人承担不必要的风险，他是不是很自私？
    这一刻慕枫觉得自己好无助，如果那个人在这里，一定能够给他一些建议，但是他究竟又在哪里呢？
    “啊——好疼！”
    杜翩翩惨叫一声，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疼得直打滚，灵越也是满头大汗，手下的针一根一根的落下，这一次她可不是要保住一大一小，小的必须死。
    要不，这个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萧安果然够狠，那她也要狠心一些了，杜翩翩对不住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爱上了我也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爱的是你。
    “慕枫哥哥下得药，太重了，我救不了孩子，只能保住你的命了！”她故作焦急的说，将慕枫下药这句话，咬得格外的重，杜翩翩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慕枫下药！
    他怎么会对自己下药，为什么？
    “杜翩翩，你一定要撑住，慕枫哥哥也是为你好，一命换一命，如果不打到你们的孩子，你的命就保不住了，他也不是不想看着你死啊！”灵越的话，就像是一把把的匕首，没有一丝犹豫，尽没在她的胸膛。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他要自己跟他回去，怪不得他说会还自己清白，怪不得自己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一点诧异都没有，甚至在自己问是不是他的时候，他脸一声狡辩都没有。
    呵呵……
    怪不得！
    用孩子的命换她活下去，何其残忍。
    杜翩翩咬着牙，面如死灰的看着头顶，慕枫，死鬼，他的面孔让自己觉得陌生，自从到了古代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变得不像自己，他也不像是以前的死鬼了。
    混乱，恐惧，无数的失落……
    她没有一天真的开心的日子。
    身上的痛，已经比不上想家的思念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杜翩翩，就像是一具人偶，任由灵越摆弄，见她这幅模样，灵越笑了，很好，就是要这种效果。
    悲伤，绝望，然后……
    再也不要出现！
    “你不要太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灵越安慰道，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杜翩翩的心颤抖了一下，就算还会有，也不是这一个了。
    没人能够体会这种切肤之痛，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竟然是最后的道别。
    这种痛苦，有谁比她更加的了解？
    “好了！你……你先躺着，等胎盘排除即可了！”灵越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轻轻的将门带上，不敢惊动杜翩翩。
    看见慕枫迎着泪光，看着一片漆黑的前方，灵越的心不由一跳，有那么一刻，她怀疑自己，这么做真的还吗？
    “怎么样？”
    “对不起，孩子没有保住，但是杜翩翩没事了！”灵越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不是对因为没有保住孩子，而是她亲手杀死了这个孩子。
    “嗯！”慕枫没有反应，果然不出所料。
    一命还一命，这下真的是偿命了，用他孩子的命。
    “慕枫哥哥，你先不要提孩子的事儿，她有些激动，族长那里我会去说，一命换一命，孩子已经死了，希望他们可以从轻发落，不要在追究了！”
    “嗯！”慕枫没有动作，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灵越没有出声，默默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愣是坐了一晚上，满脑子都是慕枫伤心的模样，杜翩翩绝望的眼神，一遍一遍在脑海中翻滚，让她难以入眠。
    慕枫长叹一声，转身进入房间，看着杜翩翩眼角挂着泪珠，静静的躺着，不吵不闹，很平静的样子，他原本不安的心，又一次提起来了。
    “傻丫头！”
    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你不要吓我，傻丫头！”慕枫放轻了脚步，一点点的朝着她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哽咽，这是他第一次有无力的感觉，杜翩翩安安静静的模样，让他心惊肉跳。
    “我……想回家！”
    杜翩翩原本清脆的嗓音，变得嘶哑不堪，就像是一块破布撕裂的感觉，慕枫觉得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锥心钉，钉在了心上，她说，她想回家。
    回家！
    回到现代吗？
    “傻丫头！不要放开我……”慕枫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瓣，亲了亲她的手背，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口一抽，“你打我一下，骂我一句都好，不要放开……我们……我们……”
    他不知所措，语无伦次，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安抚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