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妮子接过药房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毒蝎，毒蛇之类的，胃里不由的难受，她想起自己连血都喝不下又怎么能吃下药。
    “我连东西都吃不下，药恐怕是喝不下。”
    闫大夫打量了她一下，看着她已经消受的没有人形的样子开口道：“喝不下就吃。”
    “吃？”
    “生吃。”闫大夫说完，便收拾好东西走了。
    罗妮子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手里拿着药方。
    她回头看了看空明，暗暗地捏了捏那张药方。
    果然像闫大夫说的，第二天一早空明便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别的，吵着要找江月。当时罗妮子正在喝药，她一口将药全部咽下，药好几次又翻出来，她又硬逼着给咽了回去。
    “我要见江月。”空明将丫鬟送来的药推翻，从床上趴下里说道。
    罗妮子冲进来，扶着他：“你怎么下床了？”
    空明咳嗽了两声：“我要见江月。”
    “见他做什么？你好好在床上呆着，大夫说了，你要三天才能下床。”
    “什么三天，三天就来不及了。”
    罗妮子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空明被打的蒙住了。
    他低头看罗妮子的脸，眼睛突然瞪大：“你的脸。”
    罗妮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皮肤似乎恢复了以前光滑的模样，罗妮子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干瘪的手也变得跟以前一样圆润。
    罗妮子惊讶于闫大夫的技艺，空明看着她半响开口：“他说的是真的，果真说到做到。”
    “什么说到做到。”
    “没什么，没什么。”空明躺回床上，面朝里，嘴里念念有词。
    罗妮子只觉得奇怪，也没有多想，她回到房间又找了镜子，看着自己又重新丰盈起来的脸蛋，她觉得心里一阵舒坦。
    两日过的很快，罗妮子的身体一日渐一日好起来，空明将她的气色日渐好起来，也就没有在闹过。
    这一日，罗妮子脱掉了平常长裹身用的麻布，她在空明面前转了一圈，又踩着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怎么样？”罗妮子问空明。
    空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太适应，他愣了一下：“很好。”
    空明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她身体里流逝的那些似乎又都回来。可是空明时长会数着日子，今天是第三天，他知道江月说过可以保罗妮子五日，那五天之后呢，是耗尽心里而亡，还是她又会慢慢消亡。
    “那你怎么这样看着我？”罗妮子问。
    空明回过神来：“没什么。”
    “小师傅，阁主有请。”丫鬟说道。
    罗妮子站定：“我也要去。”
    丫鬟机械的回答：“阁主说了，只请小师傅一个人。”
    空明自然知道江月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情，他起身按住罗妮子：“你好好在这里。”
    罗妮子有些不愉快：“小和尚，她们是外人，你也帮着她们。”
    “不是，这事儿你去不合适。”
    罗妮子听了他的话更加生气，赌气的坐下来，转身不理他。
    空明走出屋子：“我走了。”
    罗妮子不回答他，他便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罗妮子在回过头，却连空明的影子都没看到。
    空明跟着丫鬟走到江月居住的地方，江月一早便知道他回来，开着门，等他。
    “不用通报了进来吧。江月说道。
    空明走进去，江月一如既往的穿着白色长袍，坐在小桌子边，双手抄在一起。
    “你找我？”空明明知道江月找他为了什么还是说了一句。
    “嗯，做吧。”江月说：“你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知道。”空明表情严肃起来。
    江月叹了口气：“我先跟你说清楚，这种方式是极费心神的，而且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能痊愈。”
    “你有多少把握？”空明问他。
    江月眯了下眼睛，说道：“之前有人痊愈过，也有人因为这个方法伤得更重。”
    空明的心里有些忐忑，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既然有人痊愈就是可行。”
    “好，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江月叹了口气：“欲望蛊的解法有两种，第一种简单粗暴，将下蛊的人和养蛊的人一并杀了。”
    空明白了江月一眼：“这个我知道，如果能用这个方法，我还回来找你？”
    “也对。”江月继续：“这第二种方法，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这种方法，需要一个自愿奉献自己的人，将灵气过度给中蛊之人。”江月见他不说话，便解释道：“说白了，就是一命换一命。”
    江月说完，便停下来，细细地观察着空明的表情。
    空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打着小鼓：一命换一命也不一定能救回罗姑娘，可是罗姑娘一定要救，如果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他倒是愿意，不过不知道罗姑娘会怎么想。她一定不愿意吧。
    江月突然起身：“你在想想，我不强求，我说过保她五日，现在也算是做到了，到了时间大罗神仙也就不回。”
    空明心里“咯噔”了一下。
    江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考虑一下。”他说完对着外面说了一句：“来人，送师傅回去。”
    空明跟着丫鬟朝回走，脚步却有些沉重。
    回到草庐，罗妮子原本在院子里喝茶，看到空明回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说话。她站起来静静地看了空明几秒，见他完全没有解释得意思，便转身回了房间。
    空明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在回过神来，罗妮子已经不再院子里，她房间的门紧闭着。
    空明叹了口气，走回房间，他坐在房间里。丫鬟进来给他倒茶。
    空明突然说了一句：“值不值得？”
    丫鬟倒着茶，房间里只听到茶水和杯子接触的声音：“师傅何必烦恼，值不值，你心里不是早已有了答案，不如就问问自己的心。”
    空明沉默了，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走出门。
    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走到罗妮子门口，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