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妮子看着空明的脖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脑海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不要喝人血，你答应过我的。”
    那个声音不停的重复着，罗妮子看着空明，他闭着眼睛脸上并有恐惧之色，反而是趋于平静，那种平静罗妮子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在另外一个人脸上也见到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久到她都已经好久没有在梦见他，久到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声音，他的音容笑貌。
    罗妮子双手颤抖，她的牙齿相互触碰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她突然抬头看着门外，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笑容更胜，他微微一笑，嘴角的酒窝深陷。
    罗妮子开口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对不对？”
    孟秦没有开口。
    罗妮子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了一声，她露出尖爪，对着自己的胸口用力擦进去，心脏还在跳动，她用力的从胸口将心脏逃出来。
    她只觉得身体无力的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旁边空明和道士的已经化为一缕泡影消失不见。
    孟秦信步走过来，蹲在罗妮子面前，叹了口气：“怎么那么倔，就是开个小玩笑，你那么认真做什么？”
    他又看了看罗妮子脚上的鞋：“还是这双适合你。”
    罗妮子慢慢闭上双眼，孟秦依然在哪里看着她，罗妮子闭上眼睛前可以认真的记住了他的长相，他的酒窝，他的笑容。
    罗妮子只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她能感觉到自己眼珠在转动，她睁开眼睛，空明伸头过来。
    罗妮子看着他，有一两秒失神。
    “罗姑娘，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空明说道。
    罗妮子只觉得脸上有些湿，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脸上有泪水，她哭了。
    “我怎么了？”罗妮子问他。
    空明开口道：“你突然晕倒了。”
    “晕倒？”罗妮子只记得她在街上，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云走进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罗妮子挣扎了一下：“你做什么？”
    “给你把脉。”明云说了句。
    罗妮子看着他没有在说话。
    明云把着她的脉，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空明问道。
    明云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你在梦里都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罗妮子说。
    她确实没做什么，不过是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当时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在醒来看到空明她完全没有想到。
    孟秦居然没有杀了她，确实在罗妮子的意料之外，按照孟秦的习惯应该是在她进城的一瞬间就已经盯上她了，她带着空明和明云的事情，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而且昏迷的时候，是他最好下手的时机。
    明云抓着罗妮子的手将她从床上拽下来：“你在梦里到底做了什么？”
    罗妮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做不了。”
    “到底怎么了？”空明还没明白过来。
    “怎么了？你问她自己，她的心跳混乱，不如你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明云说道。
    罗妮子的左胸微微痛了一下，她的胸口微微发烫。
    “我做了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找梦貘，倒是出手呀，怎么进了城就做起缩头乌龟了。”罗妮子岔开话题。
    明云不搭理她，一个人摔手出门，空明看着他，跑过来看着罗妮子。
    他盯着罗妮子的胸口，看了一会儿：“罗姑娘..”
    罗妮子看着他的眼神：“你看什么？就那么想看？”
    “不是，不是，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空明急忙否认。
    罗妮子摇头：“不用。”
    她已经休息了那么久，用不着，她转身走进洗手间，房间里只剩下空明一个人。
    她站在镜子前，拉开衣服，露出左胸，那五指印十分明显，红色的肉翻在外面，看着触目惊心。
    罗妮子伸手摸了摸那伤口，肉还在生长，罗妮子伸手，试了试下印子，那印记果然跟她的手刚好匹配。
    难道她真的杀了自己，又被孟秦救了？她不太明白。
    难道孟秦是觉得在梦里杀她，太没有挑战性，所以打算在她清醒的时候再来一次。
    想到孟秦，罗妮子不禁打了个寒颤，他顶着董珏的皮囊，总是让罗妮子有种错觉，似乎董珏还在的感觉。
    罗妮子穿好衣服，走出去，空明正抱着她的包。
    罗妮子冲过去，一把夺下来：“你拿我包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看看。”空明解释道。
    罗妮子检查了一下，包里什么都没少，纸人也还在。
    “你趁我不在翻我东西，小和尚，你师傅就是这么教你的？”
    空明摇头：“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翻你东西，只是刚才看到你包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所以拿过来看看。”
    罗妮子哪里相信他，一脸警觉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罗姑娘，你怎么了？”空明靠近她，罗妮子却拔出匕首的对着他，这个小和尚太不正常了，明明知道她是妖怪，居然一点都不惊讶，明明知道她吸人血，杀人，却还在维护她，而这种维护，罗妮子并不习惯，反而觉得有些奇怪。
    空明看着罗妮子，叹了口气：“罗姑娘，我是空明，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罗妮子盯着他的脸摇头：“你是不是孟秦派来的，他居然已经想到这里了。”
    “什么孟秦我根本不认识。”空明说道。
    罗妮子哪里相信，匕首依然抵在胸前，空明已经一步步靠近，他的胸口只逼近罗妮子的刀尖。罗妮子的手有些晃动，匕首差点掉到地上。
    突然一声巨响，明云从外面冲进来：“出事了。”他看到空明和罗妮子之间的架势，立刻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解决，出事了，出大事了。”
    罗妮子看着他的脸色，应该是真的出大事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紧张。
    “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