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杨大成同志，部里领导们，对你可是很看重的。跟你透个底，三二零一所，辞退谁都可以，唯独你杨大成同志，是不可或缺的干将！”那位柳组长脑门都急出汗来了。
    部里近期重点考察杨大成，颇有堪材大用之意，谁敢这节骨眼上，开销掉杨大成的公职，简直……
    却说，那柳组长这话乍一出口，震撼程度，不亚于一颗惊雷当头炸裂，直接震蒙了马国明和郑新明，把胡鑫玫也惊得着实不轻。
    有关杨大成近一段时间的一些传言，已经听到太多。
    现在，上面调研组组长直接表态，这却是上级第一次正面回应。
    “不管开销谁，都不可能是你杨大成！”
    “三二零一所里，你杨大成是不可或缺的唯一！”
    这两句，震撼力十足的话，其中包含带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再联想到，近一段时间，上级对杨大成曾经主导的科研项目，可说是齐茬而过了一遍。
    意识到上面这种动作背后的深意，那胡鑫玫慎言了，那郑新明不敢说话了，那马国明更苦逼，恨不得大耳光直抽自己脸了……
    马国明小心翼翼道：“杨总工，对不起，我想我一定误会了你！我向你真诚道歉！”
    郑新明也脸皮抽搐着，心情复杂地看了杨大成一眼：“抱歉啊，杨总工！”
    胡鑫玫倒是没跟杨大成表态道歉之类，而是眉头紧锁指了指马国明、郑新明，冷着脸道：“你们俩，必须做出深刻反省，回头所里会召开全员大会，专门讨论你们两人的问题！”
    瞧见这场面，瞬间一边倒的形势，一旁冷眼站着的夏凡心中好笑，同样也很悲哀，悲哀国家科研机构系统，有这些大小官老爷们的存在。
    这都已经，进入新世纪多少个年头了，居然还有这些脑满肠肥官老爷在把持科研机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在未来时空，杨大成是家庭突变，沉寂十多年后，才终于一鸣惊人，亲手研发成功除霾仪，成功之日，才有了那一番思念妻儿的告白书的出炉。
    自古英杰多磨难，杨大成这成名路，注定是要布满荆棘，要历尽坎坷，终成大器。
    这一刻，夏凡很有些冲动，想要动用手上权力，荡济乾坤，横扫日月，为类似杨大成这样的大才惊艳之辈，荡平面前宵小，让他们能更加全心全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依旧强忍住了这念头。
    还是那句话，打铁先要自身强，这样程度的磨难，只会是助推杨大成快速成长起来的助推剂，这种事也要他来帮，一旦杨大成知道了真相，承受的打击，估计会更让人受不了。
    ……
    杨大成极认真地看着调研组的几位成员，径自走到了夏凡所乔装的中年人面前：“领导，看来你应该是最大的官，今天的事，你能做得了主吗？”
    杨大成绝对没有认出夏凡的可能。
    不过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蹊跷。
    透过刚才的打量，在调研组众人的目光中，他看到的，全都是兴奋与贪婪在交替闪烁的情绪，唯独在目光触及夏凡时，从中看到了一份淡然和信任，而且还有一丝淡淡的熟悉。
    杨大成并不知道夏凡这个身份在调研组里是什么角色。
    不过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他此刻，只是想找一个，能让他的声音传上去的渠道。
    听到杨大成问夏凡的话，调研组的成员，目光齐刷刷全都盯上了夏凡。
    尤其那柳组长，最为目光不善。
    表情似笑非笑看着夏凡，似乎在说，且看你这位最大的官，要怎么接话。
    夏凡不想主动去插手杨大成的事，但事情找上头来时，故意推脱显然也有点太流于形式。
    对于其他人的不善目光，抱歉了！还真没有那能值得他在乎的！
    “杨总工，有事你说话！”
    “你能帮我联络下部长同志吗？我想，我很有必要，直接跟部长同志，汇报除霾仪有关事宜！我现在情况，这是小儿举重金行于市……”
    夏凡暗赞一声，心说果然不愧未来那位能承受得起亿万万人类赞颂的首席大科学家，这终于是要头角露峥嵘了！
    当即点点头，压根不理会那柳组长的眼色暗示，答应一声，道：“没问题，不过，我也就帮你拨个电话的事，其他事情，可都要你自己去搞掂！”
    杨大成道：“这已经足够！”
    于是在一片愕然目光瞩目下，夏凡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片刻后，电话另头已经有所回应。
    杨大成倒是够光棍，直接将手机开了外音免提，电话另头有一把威严男子声音，语气却很是和蔼亲善。
    那柳组长等人听了，蠢蠢欲动的心，早就直坠肚皮。
    那把威严男子声音，对他们而言，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了。
    ……
    科技部部长陈春林风风火火赶来了三二零一所。
    三二零一所很快来了一场人事大变动。
    所长胡鑫玫被停职，副所长郑新明、新官上任的办公室主任马国明，还有大大小小许多卷入此次事件中的科痞官僚们，统统落马，郑新明、马国明等人，更是很快便被审查出重大贪污腐败，营私舞弊骗取国家专项科研基金等等一大堆罪行，当天连科研所的门都没用自己走出，就被批捕双规。
    这件事的突然发生，成了震动科技圈的一件颇具象征意义的大事。
    因为在此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国家突然在科技领域，展开了反腐纠风的一系列整改动作，主要目标指向，正是类似三二零一所副所长郑新明这类科痞官僚，一大片的人浮于事科痞官僚们纷纷落马。
    整个科技圈，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风，诸多陈弊陋习被彻底扫除掉。
    夏凡依旧在行使他的部委调研组副组长职权，开始密集往返国家诸多重点科研机构，不动声色中见到一个又一个大名单上的人物。
    杨大成成为了整改后的三二零一所实际负责人。
    这个原本机构臃肿僵化，已经很多年没能再有任何活力展露的老牌科研所，一改往日颓势，捷报频频传出。
    不几日间，就已经有火热出炉的一部除霾仪样机在调试运作。
    初步运转效果惊人，反正相关实验参与者在见证过之后，无不发出感慨，直叹除霾仪的鬼斧神工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