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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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慧贵妃愕然惊起,“什么……”可她还没有站起来,那句惊呼也没有完全发出来,她脖子上就多了一把明晃晃寒森森的匕首,她吓得腿一软再次瘫倒于地。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晴问道。
张晴漫然点头,“自然,你以为陛下养着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不成?陛下之所以这么久都隐忍不发,就是想看看你和齐王究竟会作到什么程度。今晚太后得知你宫里早早的封锁了宫门,便猜到齐王会在今夜动手,她老人家派我前来,就是想看看你,死到临头之迹,究竟有无悔改之心。”
张晴一番话真假参半,将慧贵妃说得一愣一愣的,她转眼看向站在她身边拿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一脸厉色的飞凤,顿时将张晴的话信了大半。
张晴之所以如此,就是想查探一番许泌对于齐王的事究竟知道多少,说不定会在许泌口中探听到一些她和周琛还没有了解到的情况。就算是许泌不肯说什么,她也会将许泌捆绑藏起来,或许可以拿出来威胁齐王一番也说不定。
虽然像齐王这样走到今日这一步,很可能不会将许泌的死活放在眼里,但是她也要让许泌看看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
虽然查寻谋害钟悦的人手都被撤了回去,但依她的判断,谋害钟悦这件事上,许泌的嫌疑最大。
“新宁,”许泌忽然呜呜咽咽的哭将起来,“齐王他,他不是要谋反啊,你得替我们母女在太后娘娘面前说句话,他是看陛下连日来太辛苦,才错了主意,只想着孝顺他父皇,失了君臣顾忌,他的本意,只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啊。”
张晴冷笑道:“那给太子下毒也是齐王给陛下的惊喜吗?”
许泌的哭声顿止,她呆愣愣的看着张晴嘴唇噏噏,半晌才连连摇头道:“你胡说!你这是诽谤!齐王对太子兄弟情深……”
“闭嘴!”张晴不耐烦听她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看着许泌神色冷峻,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钟皇后身边的小愿子,是怎么死的?
乍一听到她提起“钟皇后”三个字,许泌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看向她的目光犹如看见了索命的无常般惊悚恐惧。她四肢并用的往后退却,混身战栗的看着张晴喃喃道:“不是我,不是,不是她,不会是,不可能!”
张晴蹙眉不明所以的看着许泌。即便钟悦当年真的是许泌害死的,可以许泌的心机和狠毒,怎么会忽然听到她提钟皇后和小愿子之后就吓成这样?甚至都变得有些糊涂?
“主子,”飞凤边睨着许泌的一举一动防备着她,边凑到张晴身边低声提醒道:“近来宫中又有传闻,说太后是因为发现了您是卿鸾皇后转世,所以近两年才会对您这么好的。”
张晴愣怔怔看着飞凤,再转向许泌,目光微凝。现在许泌也开始对那个传言半信半疑,所以才会如此?还有这个密道!景仁宫的密道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知道的,她记得就连太后对景仁宫这个密道也是只知道有但不知道具体位置。只有像钟悦这样的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又同启泰帝玩闹在一起的人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现在许泌这样,是怀疑她被钟悦附体?还是对她就是钟悦转世重生确信不疑?
她为什么不干脆利用这一点?
她闭上眼,回想起钟悦的一生,虽少小离家,却年少轻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五岁成为大周皇后、中宫之主,宠冠六宫。
睁开眼,她的目光中已经满是睥睨一切的傲然与至高无上的尊贵,她就是钟悦!
如此强大的气势,让始终注意着她的飞凤都为之震惊,许泌已经大张着嘴,混身抖若筛糠,连牙齿都磕出了声响。
“怎么?”张晴嘴角噏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不屑的笑意,慢慢向近乎癫狂的许泌逼近,“你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她伸手揪住了许泌的衣领,冷笑道:“你给本宫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背地里数次暗害本宫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你明面上同本宫亲如姐妹暗地里究竟使了多少阴私手段?”
她问一句许泌的身体缩一缩,问一句许泌的脸色便白上三分,直到最后许泌整个脑袋都要缩进身体里去,整个人都要嵌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脸变成了青紫色,闭着眼睛断断续续的道:“不是我……饶命……求求你……别来找我……”
张晴松了手,对许泌温声道:“你看着本宫。”见许泌只顾摇头,喃喃着“不要!”她再次厉声说道:“本宫命你转过来,看着本宫!”
许泌缩着脖子转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刚撞上她的视线便突然大哭,匍匐于地连连磕头大哭道:“皇后妹妹……都是我的错……您饶命啊……我不该给您下毒啊……求求您饶命……”
终于承认当年是她谋害了钟悦!张晴精神稍稍松懈,忽然站立不稳,差点跌倒,“主子!”飞凤眼疾手快的将她搀扶住。张晴长舒了几口气,觉得好些了,才蹙眉看着仍旧大哭不止磕头不迭的许泌问道:“本宫问你,小愿子是怎么死的?”
许泌边磕头边道:“是我,是我派人,在他出宫……暗杀了……饶命……”
“想本宫饶了你也容易,”张晴早从钟悦的状态脱离出来,又身心俱疲,根本装不出钟悦的样子,只得压低声音冷声道:“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许泌忽然直起身子抬起双手左一下右一下的自扇耳光,“我错了……饶命……求求您……”
“啪、啪”的耳光声和她重复的低喃此起彼伏,张晴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从许泌口中套出一些关于齐王和许知镇的事,可许泌现在的情形,似乎根本问不出什么。
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精力耗费过大还是怎么回事,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站都有些站立不稳。她也没力气再问下去了,于是她靠在飞凤身上,吩咐道:“走吧。”
“她怎么办?”飞凤迟疑了一下问道,看向仍在自扇耳光的许泌。
“找个人将两头的门都封死,关在这里吧。”张晴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