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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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启泰帝的话唐灡愣了一下之后当即大喜,“儿臣谢父皇隆恩。”说着便要磕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张晴仍旧跪在那里未动,便使劲扯了扯张晴的衣袖。
对于晋封,张晴心中是有些麻木的。
初时受封为县主,是因为太后想要将她留在宫中,因而那时候她并不喜欢这个封号这个县主之名,甚至心底里是有些排斥的。
后来在宫里渐渐习惯了旁人称呼她为“新宁”亦或“县主”,她只将之当成是一个称呼而已。
现在,这“郡主”对于她来说,也不过仅仅是一个称呼而已。
于是她十分淡定的跟着唐灡磕头,嘴上说着:“谢主隆恩。”
相反的,唐灡比她高兴多了。将方才周琛重伤的哀痛都忘在了脑后,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回宫路上她还兴致勃勃的,挽着张晴的胳膊缠着她问她是怎么想到用《凯歌》来激励周琛的。
张晴自然拿其他话儿将之搪塞过去了。
事实是当年钟悦擅琴,吴凤怡擅箫。吴凤怡最喜欢吹奏的曲子便是《凯歌》。
她当时是想到以周琛对他母亲的感情,即便吴凤怡去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但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喜好,也不可能不去听她喜欢的曲子。
既然他以一敌五激她出面弹琴,那么她也帮他一把好了。
《凯歌》的旋律原本就是为胜力而谱,再加上她以琴合奏,以及吴凤怡的关系,他一定会受到激励。
即便最后终究是败,也要在他母亲最喜欢的《凯歌》的陪伴之下败。
同时也让那几个东印人看看大周人的气势与毅力。
同时也是兑现与他的约定,也是要告诉他,无论他输还是赢,她都已经出面弹琴。
她也没想到周琛会因此崛起,奋而杀敌,竟然赢得了这场比试。
而《离恨歌》能招来小鸟的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云香公主和唐苡弹琴时她都在凝神细听,她两个的琴声可以说平分秋色,都是经过苦练才将《离恨歌》弹熟的,根本毫无灵气。
所以,她猜测那几只鸟儿是东印人驯养出来的,只要弹起《离恨歌》那几只鸟就会飞过来。
唐苡弹琴时之所以没有飞过来,是因为东印人将那几只鸟给关进笼子里了。
但这毕竟只是猜测,她弹起《离恨歌》时,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如果有小鸟飞落,她弹到半途便停;否则,她便会全力以赴将整支曲子弹完。
即使招不来飞鸟,东印人不承认她弹得好,但对大周人、对周琛,都是一个交代。
她现在只是感到有些庆幸,幸好她猜中了,幸好找鸟笼子的人放出了小鸟,幸好,她没有暴漏自己。
晋封为郡主之后张晴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日子,宫中人对这种事都是从善如流,第二日便有许多嫔妃公主或者亲自、或者派人来送了东西以示恭贺。
只有唐苡不但没有什么表示,还在去公主书房的时候很是讥诮了张晴一番。
与云香公主比试那日,她认输之后便自己回了后宫,根本没亲眼看见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是听她身边的宫女说的张晴立了功被封为郡主的经过。
因为原本就对张晴存有偏见,那宫女又顺着她的心意讲述之时对张晴多有贬低之意,她便认定此次张晴是投机取巧、甚至是走了狗屎运!
听了她的话张晴还没说什么,唐灡便忍不住上前与她争执,姐妹俩在那边唇枪舌箭的,张晴坐在一旁倒是无所事事。
“新宁县主,”许茗煐这时走到张晴身边,话说出来又改了口,“现在应该称呼你为郡主了。”
她笑着说道,之后对张晴歉然道:“我表姐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也知道她同那东印公主比试时输了,这两日心情原本就不好,希望你不要同她计较。”
对于许茗煐,张晴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许茗煐虽然并没有像冯宁宁那样很热情的往张晴身边靠,但时常会像今日这样代唐苡向张晴道歉。
她这样说起来是为唐苡考虑,其实也是变相的向张晴示好。
张晴轻轻摇头,“我不会因为旁人的话而改变我自己的想法。”
就是说若果真唐苡惹恼了她,她想计较的时候,她就会计较,不会受旁的任何人的影响。
许茗煐想明白了张晴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你大概觉得我是恨你的吧?因为我姐姐?”
声音轻柔,似嗔似叹。
张晴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许茗烟,从再次相遇,这一年多以来许茗煐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许茗烟这个人,甚至连许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从来没有提起过。
“过去的事……”她说道。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许茗煐打断了。
“那个时候我虽然年纪小,”许茗煐哀声道:“但也是记事的,后来又从家里人口中听到了一些有关于她的事,我不是个不辨是非之人,我姐姐她……”她说着声音愈发苦涩,“说得不好听一些,她是自作孽不可活,还将我父亲活生生气得病重,到最后不治而亡。”
她说到最后,已然带了些恨意,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张晴沉静下来等她将话说完,之后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但是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你我之间便不可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听到她这话许茗煐的神色骤然间变得十分萎靡,甚而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其实我……”她说着低头,有些说不下去的样子,之后语带哽咽的说道:“小时候初次在辽阳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好……”
她说着甩了甩头,过了一会儿抬头,竟然已经收了泪意,苦笑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是不是?”
看向张晴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希冀。
饶是张晴早对她设了心防,见到她如此,心中竟也有些松动。
但也只是有些而已。
“是。”她异常简短的回答了许茗煐的问题,脸上的神色也几乎未动。
许茗煐勉强牵起一丝笑起,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罢转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便再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