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相信我？”我高兴地说。
    “你们是大好人，不信你们还能信谁？”何迎霞笑着说。
    “哈哈，谢谢老人家了。”我说道。
    “我女儿死，就是因为那天我被一个记者缠上了，问不完的问题。我女儿生产的时候，是我一个学生接的，很奇怪，孩子头都出来小半个了，我女儿开始大出血，孩子也闷死了，我女儿也走了，如果那天不是被记者缠上了，我自己出手，我保证我女儿她们母子平安。”何迎霞说着说着，老泪纵横了。
    我听出来了，孩子生不出来，与报仇的小鬼魂有很大关系，那天，即使没有记者采访，老太太亲手为女儿接生，怕她的女儿和外孙也会双双没命的，这就是报应。不过，这话，我不能说出口。
    “你很相信你的那位为你女儿接生的学生吗？”我看着何迎霞的眼睛问。
    “说谁呢？小吴啊？她是我最信得过的一个学生。”何迎霞张口答道，但是，脸色却不大好看。
    “那就是说小吴医生跟你的医术不相上下了？”我问道。
    何迎霞突然睁大了眼睛，小声问:“什么意思？你是说小鬼害我女儿的？”
    “听说你媳妇也是怀孩子死的？”我不答反问。
    “是的，她有心脏病，是她们娘家的遗传疾病，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何迎霞不承认她的儿媳妇的死与怀孩子有关系。
    “何医生，你相信堕胎在阴间是条大罪吗？是下十八层地狱的大罪。”我试探性地问道。
    何医生脸刷地一下就惨白，但是，很快，她就苦笑了一声，说道：“你小小年纪怎么相信这些个东西呢？哪有什么阴曹地府？我可不信。”
    我心里想，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就经常出入阴曹地府。
    “这么说，你从来没见过什么脏东西了？”我又问。
    何迎霞摇摇头。
    “我是没见过什么东西，可是，我老头子说见过，不过，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是编出来的，鬼才信。”何迎霞答道。
    何迎霞必定是神灵转生，她的火光高，低级的鬼神见她都要回避，她哪里会见过什么小鬼啦。所以，她说的话是没错的。
    但是，作为一个妇产科高级医生，为什么自家的女儿和儿媳妇都是死于怀孩子呢？我不好跟何医生探讨下去了，对于何迎霞老人来说，这是她心头里的痛。但是，这个痛就是她多年来帮人堕胎导致的，只是她不承认而已，因为她没有亲身的经历。
    我想从老人的儿子着手，告诉她这样一个道理，人做天看，人头三尺有神灵这个道理。
    “你儿子现在怎么样？”我关心的口气问。
    “唉，不还那样，目前医学上还没有这个医疗水平，慢慢挨吧，看哪一天医学上来个突破。”何迎霞大概是经过岁月打磨，意志十分坚强。但是，尽管她很坚强，我还是能够看得出老人说到儿子，明显气力上差多了，那种痛苦是来自内心深处的。
    “何医生，你难道不觉得你帮人堕了那么多的胎是一种错误吗？”我略带严肃地问。
    “错误？笑话，我有什么错？十二三岁就被家里亲戚搞大了肚子，怀孩子的还是一个孩子啦，我不帮她们谁帮？”何迎霞说得很激动。
    当然，我也不能说何迎霞作为妇产科医生，帮人堕胎全是她的错，罪过也不会记在她的头上，还是怀孩子的女人罪过大一些。但是，何迎霞一定也要承担一些罪过，她痴迷于堕胎和接生这样一个事业，有时候，难免是因为物质的关系，或者是说贿赂的关系，把本不该堕胎的婴孩也给堕了，那这个罪过就应该记在她何迎霞的头上了。
    “何医生，我再问你，医学能够解释人世间所有的疾病和精神问题吗？”我问道。
    “那倒不能，不过，鬼神那些东西还是不可信的。谁见过鬼，谁又见过神呢？”何迎霞嘴巴很硬。
    “如果我能利用鬼神帮你儿子恢复健康，你会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我盯着何迎霞反问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何迎霞眼睛突然大了许多，她近乎于惊恐地问道。
    “我在你老人家面前敢开玩笑吗？”我笑了笑，回答道。
    “你原来是为我儿子治病来的啊，小丫头，你早说啊，你要能治好我儿子，你要多少钱我出多少钱，别看我老太婆，别的东西没有，钱我还有几个。”何迎霞绝不是吹牛，这些年，她为女人堕胎流产什么的赚了个盆满缸满了。
    “现在说钱还早了点，何医生，我们先去看看你儿子吧！”我提议道。
    “好，好，我们走，我给小贵子打电话。”何迎霞拿出了苹果牌手机。
    “小贵子谁啊！”我问。
    “是我司机，小车司机。”何迎霞很自豪地答道。
    小老太太还真牛逼，一个乡医院的小医生，居然都请得起小车司机，我们协会的李吉晴大姐，公司董事长，协会会长，都没请过司机。
    何迎霞医生的儿子方栋梁目前是住在离巴下乡八十公里外的一家军队疗养院里，现在这个军队疗养院改为民营疗养院，叫海洋疗养院。方栋梁目前被诊断为重度植物人。
    我们是连夜到达海洋疗养院的。
    何迎霞的老公方老伯在疗养院照看儿子方栋梁，大概是何迎霞每次来看儿子都要给医生护士一笔奖金，所以何迎霞一进入医院大门，方栋梁的主治医生和两个护士立即就从办公室里或者自己家里出来迎接我们。
    “我们现在还不能说你是来给我儿子治病的，不然，这里的医生肯定从中作梗。”何迎霞看见医生护士们向我们走来，小声提醒我道。
    “知道了，我们就说是亲戚关系，来看望一下。”我答道。
    进了方栋梁的病房，我就看见一个鬼魂在墙角那伏着，那鬼魂看见我，想逃，我示意他不要跑，那鬼魂发现我不是来抓他的，就朝我龇牙咧嘴地笑了笑，然后，朝我点点头，并且招手让我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