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钟情妄想症
苏萤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的……人民?”
搞什么?精神病人的世界果然很难懂啊。
“对,我的人民。”男人坦然地看着阎雀和苏萤。
“你又不是皇帝,哪来的人民啊……”苏萤小声地吐槽着,难道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男人似乎有些不屑和他们说话,每次开口,必然都是慵懒的,带着一点高人一等的态度来。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男人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像是下一秒就会发威一般。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阎雀总算是开口了,“当然不是,中国古代历史上记载有重瞳的,只有八个人,他们分别是仓颉、虞舜、重耳、项羽、吕光、高洋,鱼俱罗,李煜。不是圣人,就是帝王。”
苏萤已经是目瞪口呆的状态了,这家伙是小百科么,这些东西都能随口说出来……
果然,阎雀的回答很快让那个男人眼底有了些诧异的神采。
他盖上笔帽,重新审视着阎雀,“不错,没想到你能对这些了解地这么透彻。那么,你也该知道,自古以来,重瞳就是帝王和圣人的象征,而我……”
他双眼含笑地盯着阎雀的双眼,“而我……就是上天选出来的帝王,虽然我此刻身在医院,但是将来,我必然会统治你们所有人。”
他这说话的时候,语调里带着一种恢弘磅礴的感觉,还别说,电视剧里的帝王气质倒是模仿地挺像的。
话倒是没说几句,那家伙从头到尾都在表现出一种,尔等平民给朕退下的优越感。
阎雀直接站起身来,对着苏萤说,“走吧。”
“啊,这么快?”
一前一后地走出了101号病房,小夏兢兢业业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这种人的关注点永远只在自己身上,所以火灾当天的事情即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典型的妄想症。”
那家伙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制定属于自己的法典了吧……只是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法典估计这辈子都用不上了。
小夏抱着文件夹附和着阎雀,“那家伙在关进精神病院之前,其实是个杀人犯,几年前在街头发生的那起很严重的闹事持刀砍人事件还记得吧,就是他做的,在人流量最大的街区,抓着水果刀见人就砍,最后被警方逮捕的时候,这家伙就跪在地上,举起双手对着天叫喊着一句话……”
“我要像摩西一样分开大海,引导我的人民。”阎雀迅速接过了小夏的话。
这件事情他肯定是记得的,而且到现在也记忆犹新,因为那些死在街区的人后来都是被他超度掉的。
“你竟然还记得啊,这句话最当时就在报纸的头条上,很经典的一句话。”小夏有些崇拜地看着阎雀。
阎雀平静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的重瞳让他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圣者,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帝王。人格解体,夸大妄想。”
阎雀的一番话就连苏萤也忍不住赞叹起来,“不要告诉我,你连心理学也学过……”
阎雀抬起眼皮瞟了苏萤一眼,“怎么,担心你对我如同大海般滔滔不绝的爱慕之情被我看出来?”
“滚!”苏萤翻起了白眼,真是不能夸!
“滚?”一旁的小夏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你竟然对阎雀说滚?太过分了!”
苏萤无缘无故被人骂过分,自己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阎雀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在安慰她,“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小护士也是我的粉,我非常佩服她的自制力,其实她刚才完全可以用手术刀分分钟和你单挑的……唉,人见人爱是我的错,不怨你。”
阎雀的傲娇是病……已经无可救药了……
小夏一边小声念叨着你们什么时候分手之类的话,有迅速把他们带到了102号病房的门口。
文件夹一打开,又像刚才一样跟他们介绍病人的状况。
“这位病人基本不具备危险性,性格非常温顺。”
苏萤凑上去看了一眼,王睿,男,年龄27,症状诊断:钟情妄想症。
“钟情妄想症?”心理学方面的事情,苏萤并不是很了解。
夏暖心合上文件夹,一本正经道:“王睿有些特殊,他有个幻想中的女朋友,他每年都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去等她,他说那是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可是他从来没有等到过,这就是所谓的钟情妄想症,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根本是不存在的。”
王睿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完全是幻想出来的,是现实中不存在的人。
小夏妹子隔着玻璃窗朝着102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除了这方面不正常之外,其他地方还挺正常的,人长得也挺清秀的,可惜了……”
小夏打开门,阎雀和苏萤依次走了进去。
王睿坐在床沿上,看着床头的那盏窗出神。
负一层没有窗,王睿床头的窗是自己画的。
墙体彩绘,王睿的画技娴熟,说他是个画家也不为过。
小夏偶尔会和他聊聊天,听他说说那个幻想中的女朋友的事情。
但是大多数时候,精神病患者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虚度漫长的光阴,而王睿是个列外。
因为他的性格很好,医生也断定他不是什么危险的病人,更没有自残的倾向,所以王睿被允许拥有一套自己的绘画工具。
颜料,画笔,速写本。
他有时候会靠在床头静静地描摹脑海中女朋友的画像,有时候则会在自己居住的房间墙上画一些稀奇古怪,带有奇思妙想的画面。
端睿的房间,是五颜六色的。
“你在看什么?”阎雀这次没有选择单刀直入,而是打算先和王睿熟悉起来。
王睿坐在床头没有动弹,他甚至没有转一转脑袋看看是谁来了。
“看雨。”
王睿呢喃着。
在他的床头,画着一扇巨大的窗户,刷着蓝漆的木质窗台,窗外是一片垂落下来的蔷薇花藤,花和叶宛若被风雨淋湿,红与绿美妙地融合在一起,轮廓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