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的看着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脸上红红的，鼻尖湿湿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轻轻的替我擦拭，虽然板着脸，我还是能感觉到那份小心翼翼。
    其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很好，除了偶尔对我动手动脚之外他很温柔，很体贴，很照顾我的意愿，还救过我两次。
    也许我的注视取悦了他，他勾起好看的唇角，把我往他那带进几分，“抓紧了，我带你走。”
    身子极速的下降，我感觉到坐电梯时那种失重的感觉，眼睛一看才发现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深不见底的下落，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有些害怕的抱紧他，生怕他一个失误把我摔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流露出流光溢彩的笑容，好看的眸子发出淡淡的广，用黑色的袍子把我包裹起来，挡住那刺骨冷冽的寒风。
    生出一种错觉，他似乎很乐意见到我这个样子，就是等着我主动示弱，然后才会替我挡风。
    脚着地，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昏暗的灯光，寂静无声的夜里，偶尔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
    男同学、女同学全都看着我，站在那里不动，我往他身上又靠近几分，因为灯光下他们全都没有影子，地上我只看见我一个人的影子。
    我问：“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我认识其中几个，比如书呆子李格，富家女文萱。
    李格真的很努力，人都死了还拿着一本书，借着昏暗的灯光孜孜不倦的看着，也不知道他看进去没有。
    秦世衍没回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衣服给我披上，是古代人那种披风，暗红色的。
    我飞快的把它扯下来，丟给他，牙齿打着寒颤，“我不要别人的衣服。”
    谁知道他拿的谁的，要是死人的……
    他也不生气，再度给我披上，抓住我的手，呼在手里吹热气，“不是别人的，你别胡思乱想。”
    手里暖和一些，我靠在他怀里，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人’，问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等待”
    我不解，循着他的视线抬头看着天空挂着的一轮弯月，周围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月亮移动，周围的乌云慢慢靠拢，就像害羞的女子躲入黑纱后，原本灰暗的月光在一分钟之内没入黑云之后。
    我看着这一幕，紧张的问：“难道……”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些没有意识的‘人’瞬间活过来一般，全都看向我们这边，连聚精会神看书的李格也看着我，诡异的冲我笑。
    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部都是玩恐怖游戏死的人，特别是从后面走出来的柳叶，脱着奄奄一息的身子，冲我招手。
    我害怕的往他身后躲，不经意的看见手腕上的表，指针重合。
    他看着眼前的这些鬼儡，讽刺的一笑，大手一挥，狂傲的开口：“就你们这些啰啰也敢在这撒野，我要你们魂飞魄散，看她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一团绿火在他手里燃起，那些人见到惊恐的逃窜，四面八方飘起来，他冷冽的一笑，绿火飞过去把他们团团包围，凄厉刺耳的叫声惊天动地。
    他们身子变的透明，一股浓浓的恶臭味扑面而来，那团绿火之下溢出一道黑色的液体，灯泡忽闪忽闪，或明或灭。
    我大叫出声：“不要伤害柳叶，她是无辜的。”
    他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大手一收，十多条魂魄像厕所里的鬼一样，悉数的进了他嘴里。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剩下的就是幕后之人，我倒是很想会一会她，你想一起去吗？”
    我双眼冒火的看着他，紧紧捏拳，恨不能一拳打在他脸上，最好把他脸给打歪。
    “你把柳叶吃了？”
    秦世衍有些受伤，看着我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不是不信任你，我明明亲眼看见……”
    “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
    我还想反驳他，看到的不是事实那什么才是事实，柳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神色痛苦。
    “柳叶你怎么样了？”
    “我很难受”，她捂着脑袋，样子很痛苦，“瑾瑜我要走了，走之前还能跟你告别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要去哪里？”
    她苦笑，“轮回，不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见你，只是没想到生命这么短暂，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没有跟爸爸妈妈说过我爱他们……还没跟秦陌说过我喜欢他，瑾瑜你要好好珍惜现在，你很幸福。”
    柳叶变成一缕烟，我扑过去只抓住空气，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一股哀伤萦绕心头。
    身体从后面被人抱住，抵着炙热的胸膛，我自言自语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脑海里的画面有柳叶咋咋呼呼，豪气的拍胸脯，恶作剧的做坏事，俏皮的逗人笑，娇羞的对着镜子涂口红。
    “这是她的命，上辈子做太多坏事，这辈子只能年纪轻轻丧命，欠的债要还，还完之后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世间虽大，却没有她容身之地。”
    “命？”
    我回头看着他，泪眼婆娑，“一个命字就能决定所有，她得到的就应该，她就该短命！”
    我的情绪很激动，我只知道柳叶不该这样的，就像她所说，她还有很多事没办，她还有大好人生没来得及享受。
    “命是老天爷决定，却也不是没办法改，你说是吗尸王？”
    秦世衍抱紧我，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她的靠近他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我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跟柳叶说的一样，一身红衣，身形修长，长长的秀发在头上扎髻，一双极美的丹凤眼，一颦一笑间透露出的风情万种。
    可惜她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就是她杀了柳叶？
    秦世衍盯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他放开我，一步一步走过去。
    红衣女子的发丝吹散，飘飘欲仙，秦世衍想要抓住什么，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一手抓住女子的手腕，纤弱无骨，他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