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鑫仿佛没有注意到柯寿贤的焦急态度，慢条斯理地掐熄了香烟，这才抬眼瞄向柯寿贤，笑道：
    “你觉得会是谁呢？”
    “我现在是在问你，请你配合，好好回答问题！”柯寿贤有些沉不住气了。
    “哈哈哈，警察先生，别生气嘛。你那么聪明，就算猜也能猜到吧？”何鑫说着，见到柯寿贤已经被气得不行了，笑道：“好啦，没错，彭玉嘉的男朋友就是聂云。”
    柯寿贤和范瑾都齐齐地点头，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没有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总是不敢确认。不过，柯寿贤考虑到当事人彭玉嘉和聂云都已经布在了，那这件事情光是得到何鑫的证实还不够，还需要其他的人来证明这一点才行。那个人，自然就是洪通圣。
    但是现在柯寿贤还不急着走，他还有问题需要问何鑫。他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张文绣锦传过来的一张那个红衣女人的照片，将照片递给何鑫。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柯寿贤问道。
    何鑫接过照片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张着嘴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认出她来了？”柯寿贤紧紧地盯着何鑫的脸，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可能……不可能！这……”何鑫当然认出了照片中的女人，那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彭玉嘉。可是，如果彭玉嘉并没有死的话，那么现在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可照片中的女人看起来非常年轻。
    再联想到曾经在拍摄的时候，在摄像机里看到的红衣女人的身影，何鑫吓得浑身一颤。即便坐在温暖的空调房间里，仍旧觉得背心发凉。
    看着他一脸惊恐的模样，柯寿贤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她就是已经去世的彭玉嘉？”
    “是的！是的！一定是她！没有错！她！她！我非常熟悉她！不，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脸！可是……这究竟是谁在恶作剧！一定是ps上去的！一定是！”何鑫努力想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嗯，也许吧，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另外，我想再问一句，你对聂平和他叔叔聂云的关系怎么看？”柯寿贤问道。
    “他们啊，嘿，他们关系可不怎么好啊！聂云为了樊浅浅跟聂平闹翻了，而且还修改了遗嘱，给樊浅浅留下了一大笔遗产。”何鑫说着，情不自禁地又去抓起了香烟盒，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有些丧气地将烟盒狠狠地捏扁了，扔进了垃圾桶。
    “啊！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在旁认真录音的范瑾忽然开口说道。
    “哦，你问吧。”何鑫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站起身在床头柜上翻出了一条烟，从中拿出了一盒。
    范瑾看着何鑫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人烟抽得也太狠了吧！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于是问道：“聂云对樊浅浅那么好，樊浅浅长得又那么像彭玉嘉，会不会，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这个么，我也有这样的疑虑。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我跟聂云也只是合作关系，没可能去打听这些事情。如果你们想要知道，不如直接去问樊浅浅啊。要是她也不知道，还可以问她的奶奶嘛。”何鑫说着，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什么疑问我们会再联系你的。如果你想起了什么有用的线索的话，也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柯寿贤说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何鑫。
    何鑫站起身接过名片收好，将柯寿贤和范瑾送出了门。转身回到房内，他想到刚才的照片，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悸，连忙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又摸出仇寂给他的护身符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收藏在了贴身的衣兜里。
    ※
    从何鑫住处出来，柯寿贤和范瑾又去找洪通圣了解情况。从洪通圣那里，他们得到的证词基本上都跟何鑫所说的一般无二。至于樊浅浅的身份，洪通圣也不敢确定，因为当年彭玉嘉从乡下返回锦州之后，对孩子的事情只字不提，他们甚至连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知道。
    现在想来，当年的彭玉嘉怕是由于受了打击而患上了抑郁症，但是当时谁也没有往那边想。毕竟，那个年代的人知识面相对要窄一些，而且也认为去看心理医生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如果当时能够再多关心彭玉嘉一些，或许她就不会选择自杀这条道路了。为此，洪通圣自责不已。而关于彭玉嘉的家庭情况，洪通圣也不是非常清楚。
    重提往事，洪通圣也是感慨万千。如果当初彭玉嘉肯嫁给他，怕是之后也就不会以那么凄惨的情况收场了。然而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他是真心想要追求樊浅浅。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樊浅浅和彭玉嘉实在太像了。
    关于聂平和聂云之间的情况也一如何鑫所说，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提供给柯寿贤和范瑾。
    “那么，那天现场你看到过这个女人么？”柯寿贤把那张照片给洪通圣看了看，洪通圣的反应几乎跟何鑫如出一辙。但随后他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在现场看到过那个女人。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即将要拍摄的剧本上，没有太过留心周围的情况。
    见问不出更多的情况后，柯寿贤和范瑾辞别了洪通圣，踏上了返回基地的路。
    坐在副驾上，范瑾一面翻看着手机，一面跟柯寿贤讨论着案情。
    “看来，这次的事件也并不是单纯的人为的案件。”范瑾说道。
    “嗯，看来是这样的。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聂云究竟是真的心脏病发，还是因为有人做了手脚，又或者是被彭玉嘉的鬼魂给带走了。”柯寿贤一面驾驶着汽车，一面应和道。
    “你说的有人……指的是聂平么？”范瑾问道。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另外，我觉得可疑的还有樊浅浅。”柯寿贤盯着前面的车尾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