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走远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张文绣锦扬起粉嫩的小脸，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夏帆，直望得夏帆心中一阵紧似一阵。
    那种着慌的心情，比他高考时还要恼人。他不由得伸出一只手，轻轻捂住张文绣锦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地将张文绣锦揽在怀里。
    张文绣锦淬不及防地被夏帆死死抱在怀里，贴在他胸膛的脸上一阵阵发烧。她感觉到夏帆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和她一样的紧张。
    “你你你，你干嘛，快放开我。”张文绣锦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这种感觉，就像是将醒未醒的时候，那种乏力的情景。
    “不，文子，你听我说。我，我对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对吧？”夏帆有些艰涩地说道。
    “不不不，我不明白。你才是要明白，你知道的，你知道裴琴是那么喜欢你，我，我……”张文绣锦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心里想着要是裴琴知道了一定很伤心。
    “我不管，她怎么样是她的事，我心里面有的，只是你。这么多年来，虽然我大部分时间在外面读书，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淘气，从树上摔下来，你守在我身边，给我包扎伤口……”
    “那个，那是怪我啊，要不是我说想要看看没长大的小鸟长什么样子，你就不会去爬树。如果你不爬树，就不会从树上摔下来，所以，我肯定要留下来照顾你的啊。毕竟那是因为而起的嘛。”张文绣锦皱着眉头，回忆着夏帆所说的那件事情。
    其实，打小两人就在一起玩，这样的回忆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一桩桩一件件，她记都记不过来。
    “夏帆，你听我说，我一直觉得你就像是我的哥哥，我也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哥哥。你看，你长得又好，成绩又好，性格又好……”
    “既然你也觉得我这么好，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夏帆抱着张文绣锦的双手更加用力。
    “那个，就是因为你太好了啊！那个，所以，你应该找个更好的人啊！再说，你看看我，人又笨，成绩又差，考个大学还没考上，还要复读！裴琴就不同了！她长得斯斯文文的，又会做一手好菜，成绩又好！你们两个，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张文绣锦连忙抢白道。
    “你干嘛总要扯上她？我喜欢的是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欢你笨笨的！你不会做饭我会啊！反正，我不管！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肯为你做！不，就算你不愿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我也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也会愿意等着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你，你，你……别这样！难道，你想我和裴琴因为你而反目么？她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虽然现在我们联系少了，可是……夏帆，你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我不想最后，我们两个人连朋友也没得做。”张文绣锦有些急了，她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她不想这一天这么快来。
    她不想让夏帆知道自己渡魂师的身份，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个身份而给夏帆带来麻烦。最糟糕的是，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对夏帆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夏帆听到张文绣锦说怕连朋友也没得做，不由得怔住了，他没想过会这么严重，这得会搞到连朋友也没得做的地步么？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肯就这么默默地喜欢着她，远远地想着她，只要还能是朋友。
    一丝愁情爬上了心头，蔓延到了眉梢。夏帆轻轻地松开了抱紧张文绣锦的手，转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夏帆，那，那我先走了，闻人老师和乔慧他们还在等着我呢。”张文绣锦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不想看见夏帆这么忧伤的模样，在她的记忆中，夏帆总是像阳光一样，闪闪发亮，令人暖洋洋的。现在他这副模样，像是被阴云遮蔽了光芒，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她朝他伸出了手，但是犹豫片刻却又收了回来。她不应该这么做，她不应该对他做出让他误会的举动，令他产生更多的幻想。
    “那，我走了。那个赵四不是个好东西，你最好多注意，尽量少出门，陪你爸过完春节就早点儿回学校去。我们，我们再联系。”张文绣锦说完，咬着嘴唇转身跑开了。
    “嗯！你也多加小心！希望你能够顺利地考上大学，我等着你。”夏帆抬起头，望着张文绣锦的背影，喃喃地说道。他的话语张文绣锦是听不见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今天这么莽撞地向她告白。但是，他真的很担心，他担心自己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他害怕没有守在张文绣锦身边的这些日子里，有别的人将她抢走。
    张文绣锦一路小跑，见到在路边上等着她的闻人光耀和乔慧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可是她此时的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跟你说什么了？”乔慧凑到张文绣锦的身旁，偷笑着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
    “没有，没有，无非就是让我带话回家，给我爸妈问个好罢了。”张文绣锦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随口说了个谎话。不过这个谎话可瞒不过人，乔慧不依不饶地缠着她，要她说清楚，弄得她只好抱头鼠窜。
    闻人光耀在一旁，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张文绣锦，又回头瞄了一眼夏帆家的方向，眼神中多了一丝忧郁的神情。随即他摇了摇头，埋着惯常的步伐走到张文绣锦身旁，揉了揉她的头发，将一个礼品袋递给了张文绣锦，说道：
    “呐，出来一趟也不记得给你爸妈买点儿东西，给你。”
    “诶！给我的啊！谢谢啦！还是你想得周到！怪不得是老师呢！”张文绣锦大大咧咧地收下了礼物，又忙着翻找自己的钱包，打算掏钱给闻人光耀。
    乔慧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打趣道：
    “啊，闻人老师你好偏心，就给她买啊，我的呢？”
    “吓……你刚刚不是跟我一起买过了么？”闻人光耀故作尴尬地说道，等乔慧撅着嘴露出不开心的神情的时候，才将一个礼品袋递给乔慧，笑道：
    “逗你玩儿的~”
    三个人说笑着朝着车站走去，结束了这趟匆忙的旅程。
    坐在回城的车上，张文绣锦一面想着夏帆，一面想着即将到来的渡魂师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