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被害的当晚你在哪里？”陶勇冷冷地问道。
    “当晚？在家睡觉。”
    “有人可以作证么？”
    “没有。”闻人光耀干脆地答道。
    小齐一言不发，在一旁默默地做着笔录，陶勇则又开始了乏味的问话。然而闻人光耀态度强硬，也没有破绽可循。
    “难道又规定不能一个人在家睡觉？难道一个人在家睡觉就有可能去行凶？就你这逻辑，怎么混上警察的职位的？”闻人光耀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之意。
    “你这是藐视警察！”陶勇气得就差拍案而起了。
    “没有，我只是藐视你。”闻人光耀却镇定自若，悠闲地把手环抱在了胸前。
    一旁的小齐听得有些傻眼，没见过这么横的，大部分进了警局就算没犯事儿，心里也犯怵，这位爷可真牛掰，算是开了眼了。
    陶勇见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就算自己赌气硬把闻人光耀关一晚，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这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什么背景，思虑再三，忍着气放了闻人光耀回家。
    可是在刚才的审问中，闻人光耀已经知道张文绣锦被关在了这里，所以现在倒不想走了，非要见张文绣锦。
    “不可能，她现在是重要的嫌犯，你不能见他。而且，你也有嫌疑！难不成你们想要串供！”陶勇坚决反对。
    “串供？如果我们真是共犯，那在之前就已经有大把的时间串供了。你要是担心，大可以守着我们啊。怎么，你认为我们会在你眼皮子底下耍花样么？难道你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么？”闻人光耀抬起下巴，斜睨着陶勇。
    小齐看到陶勇的面色非常尴尬，思索片刻说道：
    “陶哥，要不，就让他们见一面吧。”
    陶勇闻言等了小齐一眼，心想你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他们见面的时候会不小心露出点儿什么马脚，也可以当做突破口啊。再者，也没得让这个家伙这么奚落一番！
    想到这里，陶勇点了点头，示意小齐带路，两人将闻人光耀夹在中间，来到了张文绣锦的“笼子”前。
    见到闻人光耀来了，张文绣锦是又惊又喜。一瞬间，心头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眼里泛起了泪光。
    “你还好吧？”闻人光耀面容温和地问道，一改往常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嗯嗯，我没事。”张文绣锦点点头，努力将泪水忍了回去。
    “你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过的事情，别人怎么也无法冤枉你的。”闻人光耀说着，看向陶勇说道：
    “我相信，咱们的人民警察一定能查清事情真相的。”
    张文绣锦看了看陶勇，撇了下嘴，没有答话。
    “闻人老师，这事儿你别跟我爸妈说，他们在外地，我怕他们担心。”张文绣锦说道。
    “这个我做不到，你要知道，这地方小，估计你被拎进来的事儿都已经传出去了。”闻人光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无奈地答道。
    张文绣锦一时没有说话，回想着进来的时候花姐老公那模样，想来闻人光耀的推测没错。
    想到这里，张文绣锦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我房间里的那些画像……”张文绣锦正打算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的时候，陶勇立刻敲了敲门，打断了她的话。
    “行了啊！面儿也见了！与案子相关的事儿不准说！你可以走了！”陶勇不悦地盯着张文绣锦和闻人光耀。
    闻人光耀见好就收，也知道再多说也是一样，大致的情况他都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应该是尽量想办法把真凶找出来，还张文绣锦一个清白。
    “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吗？”闻人光耀问张文绣锦。
    张文绣锦摇摇头，除了想出去之外，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又安慰了张文绣锦两句，在陶勇的催促下，闻人光耀离开了警局。
    闻人光耀离开后，张文绣锦颇为失落地跌坐在小床上，忍不住哀怨了一下，抹了抹眼泪。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好呢？要是熊图在这里，估摸着就是“本大爷一掌拍死丫的！”。想到这里，张文绣锦忍不住自己偷笑了一下。
    “傻笑什么呢？那个老师来看你一眼，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啊？”小慧调侃道。
    “呸！我又不是你，那么花痴！”张文绣锦吐了口气，抓起一旁的枕头垫在背上，往墙上一靠。
    也不知道他们会拿那些相框和照片怎么处理！记得之前白龙白凤还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在美术室发现过被油画覆盖着的季兰芝的画像，当时明明是被张文绣锦弄坏了，可是后来却又被修复了。
    如果是龚晨自己修复的，他为什么不像对待其它的画作那样，把那幅画拿回家里呢？为什么要放在美术室里，又为什么要把它覆盖起来呢？
    如果不是龚晨修复的那幅画，那么……那么就只可能是其实他的人画的。其他的人究竟会是谁呢？虽然说美术社成员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也不排除其他会画画的人。
    再仔细想来，放置龚晨尸体的暗室内的壁画，笔触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不会画画的人胡乱涂鸦上去的。如此说来，美术社的社员嫌疑非常大。
    可是这些也都是张文绣锦的猜想，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除非，她能够确定那副修复过的画和暗室内的壁画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么就能证明那人就是凶手！
    然而究竟是谁修复的那幅画呢？张文绣锦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同时她又想起了那名冉大师。现在她不仅担心自己，也更加担心白家兄妹。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联络到他们，而且那名冉大师还是他们的爷爷奶奶带来的客人。万一那人是灭魂师呢？可是她的确又联络到了白家兄妹的父母，只是没有见过面。
    另外，菲菲的魂魄似乎也就出现了那么两次，再往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这次龚晨死了，也没有发现他的魂魄，难道他们都躲起来了？还是说，被什么人给困住了呢？
    想到这里，张文绣锦再也按耐不住，伸手握住了脖子上的鬼面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