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柯寿贤的这种说法，张文绣锦也非常赞同。她不止一次地希望那些惘魂们能够提供最直接的答案，然而事实上这往往是最不可能的。她只能从他们的一些不太真切的记忆中去寻找真相，的确是一份苦差事。
    “浩子的尸体是在鹭岛发现的，鹭岛离餐厅的距离很远，这一路上，一定有某些监控录像拍摄到了运送尸体的画面，虽然画面上看起来不太会是那个样子，但是，大半夜的，车子的流量比白天少多了。而且，从餐厅到抛尸地点的车子，符合这条线路的车一定不多！你说对不对！？”张文绣锦有些激动地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确定具体的抛尸地点，也不能确定抛尸的时间。”尽管这么说，柯寿贤还是站了起来，将锦州的地图投射到了屏幕上。
    “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浩子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十二点半左右。血迹集中在楼梯上，因此清理起来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我们假设凶手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清理现场，又或者凶手是先运送尸体再返回这里清理现场，那么运送尸体的出发时间大约是在十二点半到一点半之间。”柯寿贤说着在屏幕上做出了标记。
    “流经鹭岛的南河，南河距离餐厅最近的位置应该是这里，阳明路。但是阳明路是一条主路，来往车辆多，即便是晚上也有很多人，就算是我也知道不要去那里抛尸。鹭岛的上流还有一些路段，看起来是小路，但是沿河有不少酒吧、夜店、餐饮什么的，应该也不会在那些地方。”张文绣锦一面思索着，一面在被她排除的地点打了个叉。
    “你看这里，这里是南河的水坝。如果在水坝上游抛尸，尸体应该会被水坝挡住，很难随着水流下到鹭岛，所以，抛尸地点应该在水坝之下。”柯寿贤说道。
    两人经过一番讨论，最终确定了几个比较可行的抛尸地点。这一发现让他们非常高兴，连忙调出了在当天那段时间段内，那几条街道的监控录像，寻找可疑的车辆。只要是同时在餐厅附近和疑似抛尸地点出现的车辆都被他们一一记录了下来。
    “等等！你看这辆车！”张文绣锦在看了几遍监控录像后，突然叫停了柯寿贤，指着画面中一部牌照被污泥遮挡住了一部分的越野车说道：“这辆车，跟那次我和夏帆还有聂凤被追堵的那辆车非常像！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真的！？”柯寿贤也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眯起眼睛打量着屏幕。
    “如果那个人是他们一伙的，我倒不怀疑他们能干出丧心病狂的事情，也有能力清理现场，以及带走浩子的魂魄。”张文绣锦说道。的确，如果说凶手是赵四那泼人的话，这个问题就颇为耐人寻味了。可是浩子怎么看也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甚至应该说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为什么要对浩子下手？或者真的只是意外？
    柯寿贤和张文绣锦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并且反复仔细查看了监控录像。所有他们认为可疑的车辆中，一部分很快在别的路线中出现了，一部分进入了监控盲区。而赵四那伙人的那辆车也进入了监控盲区，因此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参与了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出现都非常可疑！”张文绣锦颇为笃定地说道。这一点，柯寿贤也赞同，但是因为没有可以支持这个论点的线索，只能等待血迹检验，看能否提取到另一个人的dna样本。
    ※
    光洁明亮的办公室里，聂凤心情非常好，因为她知道今天伍极会到公司来。尽管有好几天伍极都又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了，但是却每天都有让鲜花公司的人送鲜花到办公室来。现在她的办公室都快变成花店了，各种各样的鲜花摆得到处都是。
    不仅如此，昨天晚上他还给她发了一长条深情款款的信息，两人在微信上聊了好一阵子，这让聂凤今天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聂凤决定不再回避自己的感情，当然依旧也不会放下架子！但是她需要让伍极知道自己接受了他之前的那个“提议”，所以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还特意喷上了伍极送给她的香水——香奈儿19号。
    闻着这个香味，聂凤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伍极送给她这瓶香水时所说的话，以及当时他那副情深意重的模样，心里一种暖洋洋的情绪荡漾开来。比之盎然的春意还让人欢欣，比最甜的糖果还让人觉得甜蜜。
    一想起伍极，聂凤的脸上就会莫名地泛起笑意。这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直到吴妈和岳春生等人好奇地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的时候，才让她意识到这一点。既然无法阻挡，那就让它来吧！
    尽管没有打算彻底地敞开心扉迎接一个陌生人进驻自己的心灵城堡，但她还是放下了护城河外的吊桥。
    一面想着伍极，一面不时地看看时间，盘算着伍极大约什么时候能够到公司，自己要怎么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才不显得可以，自己要怎么做才不会让人看穿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看见伍极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她办公室的门口。
    “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聂凤惊讶地说着，站起身朝着伍极走过去。
    伍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到聂凤身旁说道：“哦，今天的会议提前了。所以，开完会我就上来找你啰。怎么，不欢迎么？”
    聂凤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轻轻一跺脚扭身走向了洒满阳光的沙发。伍极顺手关上办公室的房门，自顾自地走到沙发旁坐下，伸着脖子嗅了嗅，笑道：“嗯，你今天香水的味道很特别啊。”
    聂凤脸上微微一红，露出了一个娇羞的笑容，随即又强作骄傲地扬起了头说道：“我只是碰巧香水用完了。”
    伍极笑着点点头，一点也没有打算揭穿她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既然这样，今天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庆祝一下！？”伍极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