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他来了
“念念听话,你跟着姑父一起睡,好吗,妈妈明天出院就能陪你了。”
韦连城笑着说:“念念,你上次不是说想和我打游戏跳舞吗,趁着现在时间早,我们一块儿去玩好吗?明天星期六,今天允许你晚点睡觉。”
傅小念挣扎了一下,最后同意了。
他大概也明白白疏影就是普通的小毛病,小孩子的高兴与不高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时候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目送着二人离开,白疏影的眼神和韦连城的在半空中交汇,对方示意她宽心。
孩子在韦连城手里,她总归是放心的。
护士进来过一回,给她量过体温,三十七度五,暂时用不着挂水,多喝点开水就好,万一晚上烧起来,吃药就好。
白疏影觉得自己还是兴师动众了一些,发热么,每个人都会生的病,死不了人。她却好像是重度感染的病人一般,名正言顺的一蹶不振,死气沉沉,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
韦连城本来给她请了陪护,被她拒绝了,她只是难受酸痛,但下床行走几步还是可以的,不需要太夸张。
到了九点,医院里统一熄灯。
白疏影发觉自己是一个很无聊的女人,生活中除了丈夫和儿子,没有一点儿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白天韦连城又提起让她看心理医生的事情,或许她真的不应该逃避。
她不是傅语曼,她肩头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若是她变成了一个神经病,那太可怕了。
白疏影蓦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继续下去了,傅起夜没有逼疯她,自己倒把自己给逼疯了。
大概是喝了一些冲剂的缘故,一整天下来,她都特别的嗜睡,反正也懒得动弹,无事可做,正准备睡觉时,她想起了一个人,其实她是有一个朋友的。
早前玩微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霸道总裁的网友。
他们有好多年没联系了,夜阑人静的晚上,她确实很想找一个人倾述,她打开手机,找到了霸道总裁的头像,他似乎没变过,一直是同一个头像,没有任何的个性签名心情,或者是动态,相册,几乎是干干净净的,好闲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的存在似的。
或许和她一样,或许不一样,对方已经得到幸福了吧,和他的前妻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白疏影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老半天都没有回复,或许这个微信号对方早就没有使用了吧,他没有主动找她聊天,这些年应该挺忙的吧。事实上,只有闲得发慌的人才会和陌生人频频聊天吧。
而她,纯粹是心血来潮,需要发泄,结果,列表里面,最近聊天的人居然是韦连城傅语曼,以及被她屏蔽掉的两个同学群。
现在有什么同学情谊可言,从前没有真心,现在只剩下互相的攀比奚落,连人都要划个三六九等,实在是让她觉得很无聊,反正她的形象一向是高冷,也没必要去接人家抛过来的橄榄枝。
过了很久,到白疏影有些发困了,霸道总裁居然回信息了。
霸道总裁:【最近好吗?】
白疏影感觉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她很坦荡的打过去:【不好,简直糟糕透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糟糕过。】
是啊,以前的分离,亲人去世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到了现在,只是离婚这样的小事,就成了晴天霹雳般的劈下来,她好像没有了一点喘息的力量。
霸道总裁:【我也是,过的很糟糕,因为我正在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那你就不要伤害啊,无论是什么理由。】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了,是要继续等他回心转意,还是快刀斩乱麻?】
白疏影打完几个字,对方没有回应了,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白疏影听出了一个男人深深的无奈,没有人理解她的心情,也没有人要为她的痛苦伤心负责。
霸道总裁也没有义务必须回她的信息。
白疏影终于还是睡着了,她还没到那个地步,要死要活,她觉得自己是有能力爬起来的。
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她一样能够。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她清浅的呼吸,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身影,高高大大,浑身裹在一件黑色的风衣里,看起来十分神秘,他步履轻盈,一路避开了很多人,护士台的两名值班护士,早已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患者如果没有按铃,她们绝对醒不过来,这已经是住院部私底下的一个惯例。
其实,值夜班没有特殊情况,的确是可以睡觉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白疏影的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那道身影飞快的进入。
他的脚步声很轻,几乎听不见,就这么缓缓的靠近病床上的女人,暗色的灯光下,她苍白发黄的小脸清清楚楚的暴露在视线之中。
瘦了。
下巴尖尖的,好像是一些网红专门去填充的下巴。
她太瘦了,躺在床上,起伏不大,瘦瘦的一团,令人心疼。
来人伸出手,落在了半空中,似乎想要去触摸她的脸庞,结果停留了好一阵子,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白疏影的心莫名的跳动起来,躁动不安,从对方一进门她就察觉到了,身体是想睡的,但是一有动静,就变得敏感起来。
他要干什么?
白疏影和这个男人僵持了很久,她感觉是个男人,而且有一个很不好的又很可怕的猜测。
因为光线的关系,她能感觉到光影,男人坐了下来,床边传来了凹陷下去的动静。
好像要僵持到白疏影忍受不住的时候,男人泛着些凉意的手碰到了她的脸颊上,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在脑子里炸开了锅。
男人的指腹轻轻的,反复的,缱绻的在光洁的脸蛋上游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