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嘛，总会吃好多好吃的，玩很多很没有意义的，打牌喝酒，麻将交流，很多的很多，在这样的活动中被说出，被回忆，或许有点……
    和顾欣雨的遇见，是在年前的时候，我主动提出来的，因为我想挺完那个故事。
    那天，我早早的到欣雨她家的小区那边去等她。
    本来觉得她应该会很快就下来，因为，在一个小时前，我就告诉她，半小时去找她，可是，却是这样子的。
    等女生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这句话是没错，但是，哎，其实也是应该的。
    当欣雨出现在我眼前得时候，刚才等人的不满，瞬间就没有了。
    今天的你好漂亮，我动心了。
    顾欣雨笑了笑，并没有接这个话茬。她问我:“去哪里“。
    到哪儿去呢，我实在是不知道。所以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你还真是没变哪，不过有你这样子的，让一个女生选，真的好吗？
    当时的我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说啥才好。
    看着我一脸窘态，她笑了笑，说:“不为难你了，我们就去那家小店好了。“
    小店的位置在我们念高中的那块，名字也很好，叫状元食府。
    直到今天，我也没想明白，那家的老板是有着怎样的勇气，叫这样的名字，要知道，我们这座城市也就在这几十年中出了一个省状元，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旁边的我听着，不置可否，说什么才好，说什么才不好，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萧凡和顾欣雨，不就在那儿，还用得着说吗？只需要听就好了。
    那个时候的一到周末，有很多学生都会到那里改善伙食，换换口味。
    走进店里，摆设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和学校食堂一样的桌椅，只不过学校是那种连体式的桌椅，这边是木桌木椅，墙上还挂着电视，感觉回到了学校。
    吃点什么，这是我们小店的特色菜。
    看着殷勤的店家，我把菜单给了欣雨。
    顾欣雨并没有客气，她随意点了几道菜。虽说随意，但是当我去看时，还是莫名的感动，这些菜，都是那个时候，我们大家一起来吃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是我，许默，燕子，乔苒等，现在只有我和顾欣雨两人而已。
    是不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恍然隔世，有没有。
    怎么会有，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庄泽，我那个时候还很年轻好不好，怎么会有！拜托。
    好吧。
    等菜的时候，因为无聊，就问顾欣雨最近过得怎么样。
    欣雨说，还好了，不过就是挺烦的。
    我问她怎么了，你那样懂事，还有啥好烦的。
    你这说的，哎，我也是一言难尽啊。你是不知道，我妈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这个假期一有单独的时间就问我对象的事……
    听到这句话蛮意外的，因为我实在想不到她，也会被家长这样说，她不是一直……想来，或许，看起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好多。
    很多的想当然，慢慢的就会变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眼里面的她，或许早已经就不是。
    记得前段时间在我对许默说，我和黎颖打电话的事情。
    黎颖是谁，你这里人物有点乱啊！带着疑问，我问了过去。
    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好。
    也是，我说那么多干啥，听着就成。
    那天，我也就随口一说，“她没有太大的变化时。她就反问他，你怎么觉得我没有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可以给我说说吗？“
    哪里没变呢，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这，我也不知道了。
    因为不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是啊，当时的我在自己个的心里那样想着。
    一晃四五年过去，虽然假期还有过见面。可是，毕竟那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有很多，怎么会是那样简单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一下子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我才缓缓说:“是记忆中，是以前的感觉。“
    是吗？原来是这样。
    有没有落寞，有没有几许失落，我并不知道。只是，刚才的那番话语，我自己都不太信服。
    感觉，以前，记忆。多么苍白的话语，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可笑。这是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来的，有点小忧伤。
    之后聊天的时候，我问黎颖毕业之后打算做什么。
    她笑了笑，反问他，你觉得我应该去做什么。
    这，我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语塞，说实在话，我怎么会知道呢，所以就含糊的说，那要看你自己了。
    你说话还是这样的草率，不过，这还真像你的风格，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猜一猜的好。
    行吧，估计，大概，凭借着以前对她的了解，我有点犹豫的说道:“应该是做个老师。“
    “老师，原来在你的眼里，我也只不过是做老师“。黎颖略显落寞的说道。
    难道不是吗？
    是吗？
    突然间有种不好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无力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不在自己掌控的情况，对于庄泽还是第一次。
    你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错啊，我是准备去当老师的。不去当老师，我还能去干什么，黎颖笑着看着她。
    是啊，能去做什么。
    莫名的有了这样的感叹，真的是不知道是我的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天空虽大，四海虽辽阔，哪里才能算得上是我们这样——雏鸟的落脚处。
    刚说我了，你毕业后呢，黎颖问他。
    我啊，还不是和你一样，我学的又不行么。
    怎么会，你不是打算考研的吗？
    你都不考了，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吗？
    不要开玩笑，好好说话。
    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当老师或者公务员，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都是这平凡的世界里平凡的人。
    记得你去年寒假是打工的，今年还会去吗？
    应该会，也可能不会，到时候再说了，那都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呢。
    开心啊，开心才重要。
    开心……
    正当我陷入思考的时候，她说，不和你说了，我待会还有事，就先这样子，有时间再说，拜拜。
    嗯，再见。
    我并没有问黎颖要去做什么，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其实，就在刚才，我是有过问她准备要去忙什么的。可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现实的现实哪，我们慢慢的长大，一点点现实，放下了梦想，选择了此刻的安好。是长大，还是懦弱。
    时间一下子拉回到刚才，想着顾欣雨的话，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你就抓紧找一个呗。
    这个，这个，这个……伤不起……
    哦，怕啥了，多挑挑，总会遇见适合自己的，不挑的话……其实，这也是一种经验。
    开什么玩笑，经验，算了吧。这样的经验还是留给别人好了，我不想要的。
    怎么这样说，你不是……
    唉，其实，不过，主要是……我可不想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这个缓冲期有点短，容我再养养伤……
    也是，总不能……。愿，安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欣雨的回答，是不是实在话。我并不知道，也说不大准确，或许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再也伤不起了！
    之后就是好一阵的沉默，彼此都没有说话，我看着她，突然间觉得心中一阵痛，她的眼睛很纯粹，没有一点瑕疵，突然间就不知所以然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眼睛。澄澈，无暇，很干净，让人的心很快就可以静下来。
    以前的她并不是这样，说话，表达会很快，不会像现在这样委婉，沉稳，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
    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思索什么高深难懂的问题。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我赶忙矢口否认，一脸慌张的说道。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顾欣雨。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淡淡的又一次给我讲起了上次那个还没有讲完的故事。
    清晨的时光，整个城市还没有真正的醒来，安静，让人的心特别的舒服。
    看过了大城市的喧闹，才能够真正体会到我们这样小城市的好处。新鲜的空气，慢节奏的生活，一切都是那样的有条不紊。
    风景总要看过了才知道，若是不曾知道山外面的世界，又怎么会真正体会到此处的独好。
    小的时候总会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觉得乡下的生活太土了，简直弱爆了，觉得身边的一切什么都不好。
    只是，当我们真正离开这里，留下最多的还是想念。
    身在异地，每逢佳节，看着本地同学有家能回的幸福，给人最多的就是故土的一切。
    小时候看余光中的《乡愁》，读到“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并不以为意。只是，随着日子的流逝，当自己去亲身经历过后，才明白话语当中的那份沉甸甸。
    你又在说什么，拜托，不要咬文嚼字，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小姐姐，这，我们可都是文科生。
    你……
    好吧，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样不就好多了。我说，你还想听不听了。
    听啊，当然想了，怎么会不呢。
    要听，就不要打岔。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和话语里面的那份稚气，我突然间仿佛觉得一切好像也没有怎么变化。
    眼前的这个人哪，不论岁月如何在她的身上洗礼，她都还是她啊！这一点是怎么也不会变得，曾经的那些经历，在一起的时光，纵然已经模糊，但是也都在，并没有消失。
    想到这里，我淡淡的说:“好的，明白了。“
    那天，下了火车。
    与在回家之前的急切相比，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不紧不慢。并没有选择打车很着急的赶回家，而是选择了步行。一路上看着熟悉的景色，她的心犹如江水一般在起起伏伏。
    往事如烟虽逝去，此情此景更难忘。我知道，她是很恋旧的人。一支笔，她用了三年多，直到毕业那天，我要过来，当做了纪念。
    念旧，这是一种习惯，是岁月带给我们的习惯。
    人们总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只是，衣服会变，人也会变，这世上的一切又哪里不会改变。
    你知道吗？我记得以前这里还是一家饺子馆的，现在，已经都改换门庭成了百货商店，我才离开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很正常的，也许以前就在变，只不过，那时的我们太过于匆匆，从来也没有仔仔细细的去看过，现在，有时间了，能够静下心了，自然就会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风景。
    滚蛋啊，你……我都懒得理你，真的不知道该去说些你什么才好。
    是不是很让你无语，是不是你都不知道说啥了。
    你说呢，你觉得呢，你以为呢。
    我讪讪的笑着，说，你也知道的，我就是这么个人，就多多包涵啊，小姐姐大大。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贫嘴，也会说些这样讨巧的话，还真不是你的风格。
    所以嘛，人都是会变的，难不成，小姐姐你，还和以前一样。
    再这样，我可就……
    知道错了，不说了。
    见我不在说多余的话，她继续说道。
    清晨的街上还显得有些稀松，让人心烦的嘈杂声还在蓄势待发中，现在只能听到鸟叫声，以及早起的公交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行驶。远处的拉面馆刚刚才开门，店内的小伙计此刻正在收拾，一脸的认真，让人远远的看去就觉得心安。
    老板来一碗拉面。
    好嘞，马上。
    就在几分钟的等待里，想到了很多。
    那年，大家一起约好在体检后一起吃拉面。
    哎，你还记得吗？
    当时，我是和他一块过来的。
    你……当时……我也没怎么注意你，说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呢。现在想来，如果我知道……或许也就不会……
    你还不好意思，好好说话。
    我以前，那个时候可是标准的好青年，一本正经，可是从来也没有做过出格的事的。如果有，还请举例说明。
    举例说明，你以为是数学推理论证呢，还真是的。不过说起来，那倒是真的，你那个时候，确实算得上乖巧，很是难得。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以前的那是你。
    有那么夸张？
    没有吗？
    应该有，不好说了。
    我们又有谁不在变化之中呢，不说那个了。其实，现在说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还有什么意思，都已经过去了。
    那件事也过去了，你也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能不能不说那件事，你还真是的，我哪里不开心，你就说哪里。
    还不是想到那个了，怪我了。
    难不成是怪我。
    不不不，怪我，当然是怪我了。
    怪我，怪我呢。怪我没有听你的话，还真是的，上天还真的是待我不薄，总会给我些惊喜和意外。
    听着话音略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有些湿润，闪着泪光。
    或许，我说错话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哪里说错了。只是默默递了纸巾过去。
    知道啊，其实，我怎么会，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当时，那年，我就不该多嘴，不该说那些话。或许，假如，我不说，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那天，我出了拉面馆，又看到了那时去过的ktv，经过的餐馆，嬉闹过的体育馆，学习过的图书馆……
    我的心，我的思想一下子就……很长时间里不能够平静。
    以前的那些种种，在不知不觉间就在心底里扎下根。你知道吗？我以为，离开就是结束，只要不在看到，就不会再想起。可是，回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去想。
    我知道你，知道你的执着，知道你的付出。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知道吗？回到家，走进自己的卧室，看到已经有些不太熟悉的摆设，再一次翻阅过去的书籍，情何以堪啊！
    睹物伤情，你怎么就不丢掉呢，干嘛还留着。
    你觉得我能轻易丢掉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就那样说再见。
    是啊，你不是，你不是了，可是，你是最坚强的，不是吗？好啦，不要哭了，眼睛都肿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在瞎说什么呢。
    你笑了，笑了，笑了就好，之后呢。
    还之后啊，你还真是的。
    快说啊，你不是说要讲的吗？
    之后啊，过了一会儿也就好了。
    在家是太无聊的，你是能懂的。打电话分别告诉还在工作的爸妈说自己已经平安到家，让他们不用担心。之后，就不知道做什么。
    上学的时候，每天会特别的规律，上课，吃饭，自习，娱乐，紧紧有条，井然有序。回家前，本来是有规划的，可是当真正到家后，才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拿起书本立刻投入到学习中去，心静不下来，再说，这也不合适；和别人聊天，大家都在忙，也不是个好主意；看视频，是不是显得太过于无聊。
    无聊之中，想不到什么该做的，就想到了火车上遇到的那个人，突然就想和他说说话，也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嗯，是的，你就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是你的风格。
    是的，这就是我了。
    只不过电话没有打通，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什么鬼，一连三次都是这样。你知道的，我难得有这样的无力感，心中有点不开心。
    听到这样的话，我还能够说什么。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的电话就过来了。不过，我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而是说，你还在忙吗？现在是不是闲了。
    嗯，我刚才在经理办公室汇报这次外出的工作情况，不太方便。不过还好，还好。现在，没事了。你到家了没，还顺利吗？
    这样就好了，没有打扰到你，就好。我，早到家了，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