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安排后续事情
言衡不禁的内心苦笑,他在骂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大最笨的傻子。
脚步声近了,是太虚师太的脚步声。
“你们,好生的将门外的丫头葬了吧。”太虚师太跟千梦和千暮说道,“我有些话,要和言衡说。”
千梦和千暮领命之后,就出了门,并且将房门带上。
太虚师太坐在阿衡床边的木凳上,“衡儿,不管你听得到还是听不到,我只想跟你说声道歉,这些年的苟活,我只是盼着你能平安长大,原本我见你不再受人欺负的时候,我却又怀上了扶凉,这么大的年岁,生一个孩子很可笑吧。”
阿衡依旧是背对着太虚师太,听着她碎碎念。
在阿衡的记忆力,太虚师太从来都是沉默寡言,面部没有表情的女人,而今天太虚师太说的这番话,似乎是她几年说的话的总和。
“扶凉宽厚仁慈忠实,我又怕扶凉受到伤害,才会苟延残喘,我恳求皇上不要将扶凉皇子的身份说出去,因为,我已经看惯了这皇宫中的阴险狡诈阴险毒辣,所以,我对外称扶凉是我捡的孩子。”太虚师太说到这里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当年,你母妃发现了穆青烟也就是昌妃,和昌妃的哥哥穆天德,穆天德是穆寒白的父亲,穆青烟和穆天德利用手中职权卖官鬻爵,准备跟皇上说明,却遭到了穆青烟的陷害,你的父皇是个寡恩的多疑的皇上,后果,可想而知。”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虚师太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虽然看见了当时的情况,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我朝中没有势力,我的公主尚且年幼,所以,我只能装聋作哑,你的母妃仙逝了,可是,老天爷或许是在报应我,几个月后,我的公主芯儿落水而亡。”
太虚师太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带着自嘲和无奈,甚至有一丝的绝望。
言衡的心里有些波澜,人自保是本能,怪也只能怪母妃太过耿直纯真善良吧,想到这里的时候,阿衡突然想起了小婆娘,小婆娘虽然冰雪聪明,可是那种冰雪聪明是对君子而言,她是那么的冰清玉洁,言衡有些嫌弃自己,他竟然还想将那么纯洁的她,带回宫中这个染缸泥潭之中。
“在我的芯儿走了之后,我帮皇上分析过朝中局势,皇上因为我在前朝没有亲人家眷,又派人查我平时和什么人往来,后来,皇上采纳了我的意见,因为,我没有前朝的瓜葛,膝下有五子五女,对皇上没有任何的威胁,对别人也没有什么偏袒。”
太虚师太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的冷笑几下,似乎是在嘲笑她自己。
“我要出家,皇上不舍,当然了,他只不过是想我在他身边继续做一个不争名分却又能对他有所裨益的女人罢了,我执着要出家,我要给芯儿念经诵佛,让她托生个好人家,皇上才在皇宫之内,盖起了那座庵。”太虚师太苦笑说道。
“皇上会时常的看望我,也会和我有男女之事,我每次都在皇上离开之后喝下避子汤,之事扶凉命大,或者说,他与我有母子情分,我还是怀孕了。从那之后,我为了保护扶凉,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闭门谢客三年。”太虚师太接着说道。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也是太虚师太心里的伤疤。
“你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却执意要这么逼你,你明明放下兵权,他还是要安排你的人生,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服毒自杀。”太虚师太接着说道。
言衡的心里惊讶了一番,他实在没想到,太虚师太竟然能察觉到他是自己服毒的。
“不过,云暖村的那个姑娘,实在是个不错的姑娘,她对你不离不弃,千钰最近这段时间的行踪,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只有一句话,如果你能带着那个姑娘走,我可以帮你们早点离开这里。”
太虚师太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有些感慨,“这样,我就算下了阴间,也能去见蘅妃了。”
言衡听到这里的时候,转过了身,盯着太虚师太片刻。
“在不伤害您和扶凉的情况下,请您帮我离开这里,我和夭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言衡很严肃的说道。
对于言衡突然的转变,太虚师太似乎并不惊讶,而是十分平静的说道,“你们选择了你父皇的打手之日,还有一段时日,这期间,我会跟皇上请求,说是要让你去庵里修养一段时日,到了你父皇的大寿期间,你们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吧。”
言衡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太虚师太。
“剩下的那两个婢女,如果她们愿意,可是去庵里随我一起常伴青灯古佛。”太虚师太再次的说道。
言衡心中一阵感激。
“好了,宜早不宜晚,穆妃或许要去皇上那里了,我要回庵里准备一下了,你自己小心些。”太虚师太说完,不等言衡开口,便站起身来,走出了玄清殿。
言衡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于各种感情的判断,偏差太大,致使他有些软弱,倘若当时他就是抗婚,直接逃出京城,带着那个小婆娘天南海北浪迹江湖,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这一切了。
事实已然如此,后悔没有用,如果他现在莽撞的话,可能会害更多的人。
言衡透过窗子,看到庭院地上的那洗刷未干的地方的血迹,那是千钰的血,千钰为了招人注意,为了和外面的她收买的侍卫联系,失去了性命。
夭夭,你再耐心的等一等,我们彼此的心灵相通,我们不要再多善良的人去受到伤害。
阿衡站在窗前,透过纱帘,仰望湛蓝的天空,那片白云依旧挂在那个地方,似乎刚才的一切,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久,阿衡再次的转过身,他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再次的给陶夭夭写了信,只不过,这次送信的人,却不再是千钰那个忠心的丫头了。
千暮怀揣着言衡的信,小心翼翼的朝着宫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