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排挤
夫妻二人随着夏明直奔厅堂,还未进门,远远的就看到厅堂内坐着不少人,梁依依不由心头一沉,这么多人在那,多半没好事,不过她也不慌,因为县令在中间。
跟在县令旁边的,还有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老者,看着不是师爷就是主簿。
二人进了门,刚准备见礼,就见县令手一摆,沉声道:“不必多礼,这次喊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这些俗礼就免了。”
“那就失礼了。”
楚铭轩见此,点了点头,语气不卑不亢地问:“大人招我夫妻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他这番从容不迫的气度,瞬间引得不少人惊诧。
这太难得了,毕竟是一个乡下毛头小伙子,这样的人见到如县令这般大人物,多少都有些局促,可偏偏楚铭轩没有半点慌乱。
楚铭轩如此就罢了,跟在楚铭轩身边的梁依依也是如此,她不仅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也落落大方,根本没有半点寻常妇道人家的不安。
这顿时就让其他在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因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畏畏缩缩,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对比,让他们大感丢脸。
“瘟疫之事,相比之前夏明也跟你们提过。”
县太爷说着,目光移向梁依依,叹道:“上次贵夫人出手相救与我,医术十分了得,所以这次特意请你们过来看看,商议对策。”
说着,他便面色柔和地问梁依依:“梁大夫,方才我听夏明所言,你之前在花家村,已经在施救几个感染瘟疫的百姓?”
“是,就算花家村的花大牛一家,大牛几日前来镇上做工,染了瘟疫,回去就病倒了,正巧之前民妇也帮他看过病,加上与我们村村长一家有旧,就求上门让我去看了。”
梁依依也没隐瞒,她知道这种事夏明多半早已说过,隐瞒也没意思。
“不知你对这瘟疫怎么看?”
县太爷闻言,眼睛一亮,说着还郑重地道:“实话与你说,这次瘟疫非同小可,这新河镇如今感染者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就方才晚饭时统计,已有一百五十人左右,比白日里多了一半,长此下去,这整个安平县,都不会安宁,你若有主意,不妨直言,一切有本县在。”
静!
随着县太爷话音落下,四周在座的不少人都面色一僵,场面出奇的安静,他们谁也没料到,县太爷竟然对这位妇人如此重视。
就连一旁的主簿,也是神色一僵,有些难以置信。
梁依依也大感吃惊,思忖一番,道:“多谢县太爷厚爱,此事民女定然会竭尽全力,还请县太爷将此地具体情形,详情告知。”
县令的干脆,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而且一开口就开么见山地道明目的,让梁依依心头无比沉重。
她看得出县太爷脸上的郑重,知晓事情恐怕比对方口上说的好要复杂,否则断不会如此冒失。
县太爷也没计较梁依依的态度,点了点头,道:“此事今日本县才知晓,具体如何,在座的各位大夫都亲身经历过,不妨一起说说吧。”
这次,县太爷倒也没有独断,说着又介绍起一旁在座的各位。
不出梁依依所料,在座的除了主簿,余下的大半都是附近有名的大夫,有的头发已经花白,有的不过年过中年,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男人。
不过让梁依依意外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有方春秋,这位神医看上去不过五十岁左右年纪,红光满面的,看着气态倒是不凡。
“梁大夫,不知你医从何人?”
随着县太爷话音落下,很快就有人发难了,一开口就语气不善。
这年头,不管是行医的,还是其他手艺人,最讲究的就是师门传承,就像读书人想要有好前程,都得拜师一样,否则就是不入流。
这是一种潜规则,所谓名师出高徒,没有名师,水平再好,也如不了那个圈子,除非真有本事镇压所有人。
有人打头,就会有第二个,梁依依正捉摸着如何开口,就见有人同样好奇地道:“梁大夫既然医术不凡,想必师门也非同寻常吧?”
“民妇没有传承,让诸位见笑了。”
梁依依闻言,嘴角一翘,丝毫没有扯大旗的意思。
“没有传承?那梁大夫的医术从何而来?”
方春秋见此,眉头一挑,笑着开口了,这厮最初时没发难,但眼下却毫不犹豫的插刀。
尤其是随着他开口,梁依依注意到,四周几个在座的大夫,都面带恭敬,俨然有以他为首的架势。
这是要给我下马威,还是想给自己的徒弟出气?
梁依依心头好奇,也没生气,反而模棱两可地道:“祖传加自己胡乱琢磨,登不得大雅之堂,比不上在坐的各位。”
“梁大夫太谦虚了。”
“是啊,只有学而知之,却没有生而知之的道理。”
几个大夫见此,语气更酸了,显然他们对县太爷这么看好梁依依,十分不爽。
县太爷看着梁依依一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局促的样子,心头也有点摸不准,不过最终还是很给面子的道:“好了,闲话休提,先说正事,楚公子,梁大夫,都坐下说吧,尔等记住,如今瘟疫在前,众人应当齐心协力,解决此事为先,也不枉各位的名声。”
言外之意就是这事儿解决不了,那你们以后都别想要名声了。
随着县太爷强势镇压,这下,所有人都没废话了。
“这边坐。”
楚铭轩见此,跟县太爷道了声谢,就拉着自家媳妇在一边找了个空椅子并肩坐下了。
“大人,此次瘟疫非同小可,我等建议,不如一人先看一个病人,随后根据病人反应,各自综合下意见。”
恰在此时,方春秋突然开口。
“大人,我也有此意。”
“善,如此一来,各自有不足,也能互相弥补。”
随着方春秋话音落下,几个大夫纷纷附和,显然他们之前已经有这打算了。
“诸位都同意?”
县令见此,想了想有些意动。
“我看行。”
梁依依也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