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茶来了。”我和钟若男一人端了两杯进来，放在了胡一他们面前的桌上。赵大毅看了我一眼，“若男，你再去端一杯茶进来，小鱼，你坐下吧。”
    “好。”钟若男愣了下马上礼貌的退了出去。
    赵大毅的办公室一般是不会客的，赵大毅把茶几前的沙发给了他们四个，他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旁边给我现搬了一把，我拿好纸和笔恭恭敬敬的坐了下来。
    “赵总，我们刚谈到乐队名字的问题，angle这个名字说实话我们也觉得不太合适，当时安总认为这个和她要推出的天使之爱系列产品很贴切，很有助于产品相关宣传，所以就决定了这个名称，但是作为艺人宣传这一块我们认为是由一些问题的。”胡一的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礼貌微笑着，这样人说话时让人不得不去专注听他讲述。
    赵大毅看了我一眼，我缩了缩脖子，胡一说的的确就是我想提的意见，可是现在在座的全部人，我觉得我几乎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发言者，我捏着笔，假装在本子上写了几笔。
    “小鱼，”
    “啊，啊？”
    “你早上和我说过也觉得这个乐队的名字不太好吧？”
    “我······”齐刷刷的目光我已经完全感受到往我这边投放过来。
    “说说你的意见吧，我觉得你有发言权。”赵大毅看向我，微笑着。
    “我···我早上，是说这个名字，起的，不太好来着，可是······”我根本不敢看对面四个人的眼睛。
    “可是什么？”赵大毅依旧看着我，这次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鼓励。
    “其实我也觉得angle这个名字不好，甚至还不如从前呢，对不对，小鱼？”
    “啊？”我惊讶的看向钟一，钟一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眉眼里没有咄咄逼人，没有强行逼迫，就像是那时候我们一起上学时他问我‘喻小鱼，上学了你收拾好了没’
    “钟一···”我看了看剩下的三个人，吴洋的面无表情，胡一的礼貌微笑，魏成的略带敌意，还有，赵大毅的鼓励。
    “啊，没错，我也觉得如果用angle还不如之前钟一他们的原名楚楚动人好听。虽然以前我也嫌弃过，可是这毕竟是带着美好期待和故事的，他是钟一，”我看了看钟一，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允许我继续讲下去。
    钟一点点头，一脸轻松。
    “因为一个女生，钟一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找到喜欢音乐的阿布，小肆，为了一段美好的期待开始进化，楚楚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动人是那个女孩给钟一的最完美印象，当初钟一在决定进入艺人培养时，放弃了团名，是因为他觉得这段的过去会有一个更好的开始，所以愿意尝试着进行改变，但是就目前而言，这个改变并没有太好，至少钟一和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觉得它足够好。”我一口气说完这些，眼睛却是始终看着钟一不敢随意挪动半下。
    “看来喻小姐和钟一的确很熟，钟一和我们交流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胡一的笑容转向钟一，“我们现在也只是知道钟一之前做乐队还不错，但是这段罗曼蒂克史他倒是从未聊过。”
    “是吗？”我看向胡一，“可能有些事钟一本来就只想留在那段时光里吧，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每一段的故事，对么？胡先生？”
    “哈哈，喻小姐说话很文艺，我想钟一可能需要这么一个和他走过这些时光的助理，这可能对他会很有帮助。”胡一端起杯子，“钟一你觉得我的建议呢？”
    “啊，这个······”钟一完全没想到胡一会说这么一句。
    “胡先生说笑了，小鱼现在在我这边做事，今天咱们是来商量方案，怎么变成来我这儿挖人呢？”赵大毅的脸上也出现了和胡一一样的笑容，“况且她还是新人，怕还是需要历练的。”
    “哈哈，我说笑说笑，赵总这么在乎的小秘书，我当然不会夺人所爱，只是问问钟一他们的意见，以后也好照着喻小姐的模子去找。”胡一看了我一眼，笑容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她这样的，这世界上估计难寻第二个。”魏成忽然开了口。
    “我······”我看着魏成的冷漠脸，不知这话是嫌弃还是讽刺。
    “也不必再有第二个。”不高不低，不咸不淡，终于有一句话从一个人的口中蹦出，吴洋。
    “呵，呵，吴摄影师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幽默了。”那张带着醒目疤痕的脸，那双不带任何色彩的眼睛，我自己都觉得说出这句话有多么尴尬。
    “我觉得楚楚动人这个名字本身没什么问题吧？”赵大毅自然的接过话，“既然钟一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乐队，那作为艺人宣传方，将这种东西进行包装造势，胡先生应该没有大的问题吧？”
    我悄悄松了口气，如果再没有人出手相救，胡一一定觉得我和他们这群人简直太复杂。
    “这个我觉得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听钟一说过之前这个名字是被安总pass掉的，如果用原名，我怕安总那边不好通过。”胡一轻轻抿了口茶，“不过我倒是也知道安总和赵总关系甚好，所以这件事赵总去提可能比我们更有效果。”
    “既然今天大家都来了，我想先问清楚钟一他们本身的意见，现在阿成又加入了乐队，这个乐队可以说是以前，但也能说是新生，我觉得应当尊重下他们本身的意见。”赵大毅看看魏成，“我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能够满意，同时也都让各位有利可图。”
    魏成晃晃脑袋，“感谢赵总愿意倾听我们的意见，我和钟一商量过，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归属艺人公司并接受培训，在有些事上我们直接听从组织安排就好，不必让您这么费心的去了解我们这群人的看法。”
    胡一玩味的看着赵大毅和魏成的脸，我看到赵大毅的手此刻握了握拳头，但很快就松开了。
    “那······”
    “那还是不要用楚楚动人吧，既然之前就被安总否定了，又何必再来为难赵总。”钟一脸上也突然没什么表情，“而且这故事于我只是悲伤的，没什么浪漫可言。”
    胡一忽然就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表情怪异的看了钟一一眼，钟一顿了顿，低头开始喝水。
    “赵总，还是在您这边吧，我们虽然是做艺人，但是您们对于营销上应该是比我们专业的多，我们还是都希望达到最好的效果，同样的能让我们艺人有更大的反响。”胡一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转回了头。
    “要不，叫wave吧～”我看到钟一的表情时满脑子想到的就是大学那个晚上钟一在台上唱歌的情形，忽然间灯光全暗，尹楚楚挺直的背，还有一丝僵硬的表情，可以钟一的声音却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像海浪，海浪向你涌过来的时候，你的内心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海浪？”钟一愣了愣，“wave···”
    “海浪是有力量的东西，可是他却能让其他事物安静，就像我听钟一他们歌唱一样，有起伏又故事充满力量，但是听到他们的声音时，我的内心却很宁静。”我看向胡一，“安总的产品主要受众是针对女性，产品功效主要是保健和美容，这本就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我们也可以理解为这支乐队如同一阵阵海浪在推行着客户不断的去注重自身和保养身心。”
    胡一略略沉思了一下，“英文名字的确能够更好的迎合大众，wave这个词的寓意也不差，可以考虑。”
    赵大毅看了看手机，“那胡总，这个备选的方案我就让小鱼做做看，然后我再和安总碰碰，争取有个大家都能满意的答复。”
    “好的，那我们等你消息。”胡一站起来，吴所畏和钟一也一并站了起来，我也赶忙起身，赵大毅慢慢起身，一脸礼貌的微笑。
    “哦，对了，瞧我的记性，”胡一自顾自笑了笑，“我来还有件事，忘了和赵总汇总。”
    “胡总客气了，您说。”赵大毅伸手示意。
    “我们的摄影师，也就是这位，吴洋，”胡一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吴所畏，“他要根据贵公司和安总那边的方案出一套拍摄宣传的计划，但是在人员上，安总那边提供了设备和技术人员，她有嘱咐说希望赵总您这边也派出人员来一起监督，因为毕竟是两家公司共同合作，她不希望会有什么其他问题出现。”
    “好的，我会和安总商量，尽快派出人员来完成计划。”赵大毅伸出手和胡一握了握，“上次的饭局多有得罪，下次一定要和胡总尽兴。”
    “哪里话，哪里话，那赵总，我们有时间一定一聚。”胡一终于卸下了礼貌的笑容，给了一个咧嘴。
    “一定。”赵大毅看了一眼吴洋，让若男把他们送了出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在他们进电梯门的那一刻，我感觉吴洋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可是我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问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他我总是没有办法不去特别的在意，甚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都有些神经过敏。
    “好累啊～”赵大毅从背后忽然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
    “喂，喂～”我赶忙推推他，“你想让我被公司的美少女们集体射死么？！”
    “你不就是公司的美少女？”赵大毅头放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呼着气。
    “我是美人鱼，还没修炼成人呢～”我抖抖身子，“胡一这个人的确看着挺奇怪的。”
    “不错嘛，知道去看人了。”赵大毅蹭了蹭我的肩膀。
    “那可不是，毕竟是赵总手下的人，总要学会些什么吧～”
    “烦死胡一这个人了，他不满安安就算了，还想从我这边挖人，真是胃口很大。”
    “他不满安总？”
    “有一些吧，但都是生意人，大家也都明白各自的心思。我相信安安也会懂得去应对。”
    “是啊，安大美人那么聪明，当然知道怎么应对啦，人家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姑娘呢。”
    赵大毅直起身子，“你说你，还没成人形倒先学着争风吃醋的劲儿了。”
    “那怎么办，没饭吃我不就只能吃醋？”我翻了个白眼，脑子里又出现了安宛如的脸和她的精致小高跟。
    “谁说没饭吃了？走走，这就带你吃好的去。”赵大毅拉起我往电梯口走去。
    “诶诶，等等等，赵总，还没下班呢～你在公司至少也要知道遵守规章制度吧。”我把他扯了回来。
    “我饿了啊，饿了就该吃饭了，再说现在距离中午饭时间也就差个十来分钟，我不算是犯大过吧？”赵大毅又把我拉了过去，“走吧，走吧，跟着总经理，你还怕东怕西，真是个胆小鬼。”
    “诶，我这不是怕别人说你闲话么？怎么成我不是啦？”
    “好好，为我好，走走走，吃饭我也是为你好。”赵大毅按下电梯门，把我拽了进去。
    “那说好啊，我不要去什么法国餐厅啥的了，我只想吃肉，大块大块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