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件计划外的事情，之所以同意的勉强，是因为楚垣夕本来真的打算自己做海外东亚两国的运营。一个羊也是赶俩羊也是放，要去米国区运营《无道昏君》，那岛国区和宇宙区无非就是增加另外两种本地化运营而已。
    当然莫妮卡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这个海外运营的事情，按照分工和结构也是戈壁网络的工作，归属于赵杰。但实际上是由巴人集团招聘了专门有外海发行经验以及有米国区谷歌和脸书运营经验的总监级经理人进行代运营，原本打算直接归属到莫妮卡的手下。这样，莫妮卡手下就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国际事务事业群”的结构，里面有自己的小天地，有做媒体的，有做发行的，有做运营的。
    但是现在奈特码宝照例把岛国和宇宙国接过去之后，这个事业群的工作量锐减一半，这就是楚垣夕同意得比较勉强的地方。
    这相当于牺牲了一些锻炼的机会，但是短期效果好。奈特码宝更专业，运营起来之后，巴人海外账户的粉丝吸量能力肯定要比自己出来的高。当然，奈特码宝能接受《无道昏君》手游里边广告位上全是巴人短视频是有条件的，他们进行东亚两国“本地化”的时候必然要调整付费点和付费道具，从而能够赚到钱。这对巴人来说不是收入，而是代价。
    通过这番折冲，楚垣夕发现巴人集团建立更具规模和能力的海外部门的事情已经需要提上议事日程了，因为未来《罗马之敌》肯定是重点走海外的，要能发的上力才行，而且最好是随心所欲的发力。
    所谓随心所欲的发力，比如说当初发行《乱世出山》的时候，有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赵杰提出的H5，进行了一次成功的病毒式营销。
    这是基于国内的社交网络现状对己方来说非常熟稔的客观情况才得以提出和实施的，换成外网，赵杰保证提不出来。就算提出来了，也没人会做，因为楚垣夕周围这批人对脸书推特Ins等等社交网络整体不熟，知道应该做，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换言之，都指望莫妮卡一个人肯定不行。最少要引入海外游戏发行专员，以及海外运营的专家。对海外的运营，楚垣夕的要求是，运营组能提出具体可行的运营意见和落地的方案，最好是基于社交网络的，其次是广告买量模式，抱好谷歌和脸书的大腿，最后才是线下。
    要走线下，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是在外国建立分公司，然后具体事物由分公司实施，但是这个时刻最重要的市场是北美，楚垣夕对于在米国建立分公司还比较犹豫。
    而莫妮卡必须开始头疼，因为对于游戏运营和发行，她也没有好的人选，而且这个人选最好是米国本地人。
    于是，莫妮卡想到伊丽莎白，而楚垣夕想到文豪。时至今日，不但通过伊丽莎白，巴人集团已经分别和迪士尼、梦工厂搭上了线，请求对方帮着出点主意，给个人选应该还是可以的，特别是迪士尼本身还有过游戏部门，虽然已经裁撤了，但是还询问过楚垣夕有没有购买的意向呢，虽然当时把人家拒绝了。
    不过文豪是更好的人选，人家分别在谷歌、脸书和小米干过，运营人才什么的绝对认识一个连以上，游戏发行不好说但也没准儿。
    “文豪，你好你好，不是不是，对对对，以后没法给你发礼包了，游戏整个转卖给阿里了哈哈哈。”楚垣夕拿着电话干笑着，仿佛感觉到对方鄙视的目光。
    叽里咕噜把需要求助的事情一说，雨果直接get到楚垣夕的本意：“你的意思是，让我提供人选，去你公司里边工作，而不是留在西雅图或者湾区工作对吗？”
    “对对对，肯定要来公司，不然不方便沟通，我们需要策划方案，不能完全指望运营经理策划出一整套方案然后指挥公司的程序猿开发对应功能。”
    “那这个费用可是不低。”
    “没事，游戏刚卖了不到50亿$。”
    电话那边低骂了一句，大概是阿里真特么有钱之类的。虽然文豪也通过小米IPO赚了差不多两亿$，但是50亿还是个相当震撼的数字。
    “行，我给你物色几个人选。”文豪痛快的挂了电话。
    原本第二天楚垣夕打算等文豪的电话或者信息，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是27号，早晨起来还没上班就看到齐雨、朱魑和李子风的朋友圈有点不对劲。不止他们，还有其他好多影视圈的微信好友，一股脑的发出各种祈祷图，这是咋了？国家又出什么新规了？
    当时没在意，等他到了公司，去小康那边转一圈之后，正打算找赵杰，声叔突然把他拉住：“咱也去《稷下学宫》那边探探班吧？”
    “发生什么了吗？”楚垣夕顿时一愣。
    他倒是一直唠叨着要去探探班，因为《稷下学宫》第一季应该快要拍完了，杀青之前老总都不露个面总感觉不老合适的。这毕竟是巴人传媒第一个重大项目，即使从支持朱魑工作的角度也应该亲自站一下台。但是一直忙别的事情，探班这种小事的优先级自然就是无限向后推。
    “你没看新闻？”声叔还挺意外，“江浙台那边出事了，做综艺的拍摄强度太大，Godfrey夜跑出事了……”
    “啊！”楚垣夕突然明白早晨那股朋友圈画风什么情况了，而且，声叔突然拉他探班也算是有的放矢，《稷下学宫》也是综艺啊，拍的也很苦，楚垣夕这个时候表示表示正合适。
    两人赶紧驱车赶赴位于南四环的片场，等赶到地方已经快中午了，剧组正在准备上工。
    别看《稷下学宫》是个剧情化室内综艺，不是大型更不是户外，游戏环节基本都是智力解谜以及互喷口水，但是道具灯光演员舞美仍然需要超多工作人员操持，还有职业观众也有不少，一大群人一旦开工就要从中午忙到晚上甚至凌晨。
    所以楚垣夕探班还就得开拍之前探，否则就是添乱。据说有的剧组因为场地是从0点开始算钱的，所以直接从半夜开始一整天的拍摄，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一天变成36小时，那就超级省钱了。
    巴人传媒当然没必要这么抠，但是综艺的拍摄和影视剧不一样，都是拍完一段立刻剪，剪完了立刻做后期，这么循环滚动，因此比如需要补个镜头之类的都是当时提出来当时补，很容易拖时间，一拖二拖就半夜了。
    不过国内的综艺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明星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就连周董、汪老师等等超级大牌做综艺也都要守这个行规。
    《稷下学宫》没有请到这么大的大牌，但是阵容也不算弱。齐雨做主持人，在场中扮演无盐皇后，李子风是巴人传媒的当家艺人，角色是阴阳家邹衍。
    这个综艺中名义上的主角是亚圣孟子，最终归了张忆山来扮演，他是齐雨帮着码到的卡司。张忆山过去做童星的时候红遍大江南北，现在变成了实力派，但是无论如何咖位仍然属于一线行列，可惜就是实力派的流量都差点。
    不过朱魑亲自码到的卡司是黄绝老师和小帅哥井伯然，足以弥补流量的不足，前者扮演齐王，后者则是战国时期的道家名士环渊。黄绝老师气质卓然，是综艺里的一股清流，年龄虽然大，人气意外的不低；井伯然就不用说了，一捉成名，然后歌唱、配音、电影、综艺等等无比活跃。
    此外还有带资进组的，一位是勺子兄弟里的萧央，演的是公孙龙，就是著名的《白马非马》那位，天朝上下五千年漫长的历史里对辩才进行排名都有他一号。
    另一位是羽球国手包春莱，他的经纪人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搭上朱魑的线，然后发现朱魑非常欢迎，赶紧号上了一个角色，最终分到了申不害。
    这个阵容比较让人放心的是，都上过综艺，其中黄老师的综艺感极强，其他人也不算弱，如果有短板，还有白沙来补救。
    楚垣夕和声叔赶到的时候现场正在说戏。白沙的习惯是一个明星一个明星的讲过去，今天这场是什么事件，起因是什么，外部环境是什么，各个角色是什么心态，应该喷谁，与谁临时结盟，等等这些因素，然后才是台词。综艺节目，演员对台词有很大的发挥空间，特别是男明星，只要明白来龙去脉找到自己的出发点，台词反而不是问题。
    不想打扰白沙的工作，楚垣夕被杨苑美接进片场之后悄磨叽的坐到观众席上，朱魑马上凑了过来，这四个巴人娱乐时期最早的内容团队久违的在这个看似封闭的开放空间里凑到一起。
    “那什么，没说的，朱魑还有美羊羊，你们先把救护车和急救设备给配上。”楚垣夕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任何与救助相关的准备，“咱们虽然不是户外运动，但是工作强度一样很大，你们这怎么连个吸氧的仪器都没有啊？咱该花的钱不要节约。”
    杨苑美翻着大白眼，心说要不是今天早晨这事，你会想到这个？
    朱魑乖乖的举手投降，立刻安排助理去办这件事情，然后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不用客气。”楚垣夕还记着朱魑挂他电话的事呢，这时离近了看，发现朱魑脸上胶原蛋白都见少，明显最近累得够呛。“痴痴，你也得注意休息，有事多交给杨苑美办。你当老大的不用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杨苑美的白眼顿时呈现出进化为转生眼的趋势，朱魑则是眼光一亮，心想楚垣夕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叫自己“痴痴”？
    她大义凛然的说：“要说累，谁不累啊？白沙比我累，明星比白沙还累。”
    楚垣夕看了看，其他人不熟，只见场中李子风的脸色确实有些疲惫，可能是连续多日连轴转有些吃不消？但是虽然疲惫，倒是能看得出来心气很高，眼神相当专注。他是拍完《乱世出山》紧接着就进《稷下学宫》组，虽然工作强度不低，但是用他的原话说，叫爽的不要不要的，过去很多年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饱满的工作安排。
    而且本来他是这组卡司里边咖位最低的，就算包春莱跨界进来，那也是体育明星、国手。但是随着《乱世出山》上映，网播数据炸裂，他这个演男主的人气不可能不涨，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自卑了。
    “那你有什么事啊？”
    他问朱魑的时候看了看杨苑美，果然，杨苑美接过发言权：“痴痴想上马一个新综艺。”
    这声“痴痴”叫的楚垣夕直起鸡皮疙瘩！
    声叔浑然不觉，问：“新综艺？是健身那个么？”
    “不是不是。”朱魑赶紧一摆手，“健身那个，明星真不好找，除了李子风之外，身材管理比较合适的是彭鱼晏、战狼这样的，张振似乎也可以，但是咖位这也太大了，我怕笼罩不住。而且这种节目小鲜肉比较合适，戏骨演技派的本身也不大合适。”
    “那你想的是什么？”
    “后来我跟美羊羊合计了一下，感觉那回你把我们拉到你家去玩的那个工商管理培训其实挺好玩的。本质上是一个大型的角色扮演+模拟经营的真人游戏，有分组，有配合，有竞争，银行其实就是主持人，这不是非常适合做成综艺吗？而且想要拍第二季第三季也容易，不同类型的，那叫什么来着？啊对，赛道，不同赛道重新来几遍都可以。”
    “对对对，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就叫《等我当总裁》。这个对综艺明星其实没门槛，谁来都可以，找那些符合霸道总裁人设的，比如小明哥，肯定没问题。”杨苑美小鸡铎米一样，显得很乖巧，和她平时的画风完全不相符，特别是刚刚还“转生眼”来着。
    以至于楚垣夕立刻就问：“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杨苑美，这不像你啊？”
    “还不许我奋发向上一回啊？你想啊，别人家搞CP，都得看着节目搞，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想让谁组CP就把谁拉到一起。这么一想是不是超燃超带感？”
    “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前些年小鲜肉横行，而且被称为主流观众的选择啊？”这回轮到楚垣夕翻白眼，“因为有几个卫视负责采购电视剧的大妈喜欢，就叫主流观众的选择。你这是疯狂的大妈化了，快省省吧！”
    “你才大妈化呢，不对，大叔化，也不对，你本来就是大叔，我还是少女。”
    杨苑美疯狂碎碎念，朱魑拉了她一下，问：“到底成不成？这节目其实也有一定门槛，但是咱们本身就是创业公司，做这个正合适。”
    楚垣夕心说朱魑可以啊，几天不见水平见涨，连“赛道”这么专业的术语不用提醒自己都能说出来了。
    其实这个培训并不是楚垣夕发明的，而是很多大型企业用来给新入门的管理岗做启蒙的。所谓新入门的管理岗大多数都是从研发、运营线上提拔起来的骨干，做业务都很行，但对财务、企业规划、政策解读等等完全陌生，通过游戏至少能够植入类似的概念，不至于脑子里缺根筋。
    具体来说也很简单，每队N个人，有人当CEO，有人当CTO等等，把公司的CXO头衔分好了，然后银行掌控时间线，同时负责给各个公司贷款。
    游戏中硬性规定是大家必须处于同一行业，发令枪响后各公司按照年度为时间单位进行经营，互相之间是竞争关系。经营内容无非就是招聘员工、研发某项技术、投资产品线、购进原材料、销售产品等等，基本上都是最简化的企业流程，融资全部都是抵押品贷款，不涉及股权融资。
    过程中各位CXO们在流程中根据自己的职权影响公司决策，譬如公司投资产品线的时候，CFO可以根据银行发布的未来数年的产品预期与产品线的投资费用和建设周期，否决公司的投资决策。
    游戏规则中最重要的有两点，只有当年盈利的企业才能申请下一年的贷款，而亏损的企业则不需要缴税。但是游戏也比较生硬的规定了所有公司可选择的产品类型，可选择的范围不大，而且都在一条赛道上，很容易和其它队伍撞车，这也是这个游戏的精髓。
    每个年度结算的时候银行都会公布最新的利率政策，经常导致企业措不及防，而且还会发布市场最新风向，调整各类产品未来几年的盈利预期，甚至推出全新的产品和对应的产品线投资价格与研发价格，并且制定贷款策略，以鼓励创新。
    其中最招人恨的一点是，银行还会根据去年的市场状况，主要是各公司产品撞车状况，临时调整新财年的产品价格，使之在预测的基础上产生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