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绕来绕去，时间已经接近月底，眼看伊丽莎白要回来，结果楚垣夕在新闻上看到了奈特码宝的大肆宣扬。
    楚垣夕心说我没让你们宣扬啊，你们宣扬《乱世出山》在东亚两国的Q2总流水落后于《冠位指定》排第三算是怎么个意思呢？这不是……给我助攻吗？
    这个宣传方式可以说是极其不正经了，要是直说《乱世出山》在岛国流水排第四，在宇宙国流水排第五，超过《枪战王者》，惜败于《天堂2血盟》，倒还算是堂堂正正的宣传。
    FGO，不好意思，它在宇宙国糊了快半年了。换言之《乱世出山》是用两国的流水都没能追平FGO在岛国一国的流水1.8亿$，这有什么好吹牛逼的呢？
    至于在岛国的Q2手游流水榜上排第三的《智龙迷城》，这是个活化石级别的游戏，在岛国从2012年火到现在，出了岛国就没人玩了，结果《乱世出山》仍然没干过，要加上宇宙国的流水才实现反超，这又有什么好吹牛逼的呢？
    不过既然是奈特码宝主动吹的，而且吹得还挺狠，那就随他去吧。毕竟人家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大作能够这么痛快的进行宣传了，用来提升一下自己低迷的名声，证明一下代理的实力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这个时候，任何对巴人游戏有益的宣传都是好的宣传，脸不脸的反正丢人的也不是自己。
    所以奈特码宝因为先斩后奏的宣传方式而跟楚垣夕道歉的时候，他大度的表示请继续吹。
    其实楚垣夕也理解。奈特码宝为什么这么着急宣传呢？因为同样都是游戏代理大能，企鹅也瞄准了两国的代理市场……
    以企鹅和宇宙国各大游戏单元的羁绊之深，以企鹅在宇宙国全面开花的投资通道，以企鹅在天朝代理过的宇宙国游戏之多之强，即使是身为宇宙国的本地土霸王，奈特码宝听到从南极传来的脚步声也感到恐惧。
    而岛国，奈特码宝只不过是先行一步，建立了一些本地的渠道和关系，打法上更熟识一些，请明星的时候知道找谁。这种优势说到底无非就是几个“人”的优势，毫无任何牢固可言，企鹅进场之后可能会犯一些错误，但是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不被整个市场所排斥，那企鹅填平这道壕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由不得奈特码宝不恐惧，说不定连本土市场都要丢！这时候能拿出一款能打的代理产品出来简直是救命的！因此《乱世出山》经过前三个月的磨合，自1月中旬上线以来的第二个季度表现出稳定的高收入，当然要宣传了，楚垣夕想拦都不可能拦得住！
    可惜就是即使奈特码宝这么吹了，怎么就没个风吹草动没人来聊聊呢？楚垣夕心说业内消息传播速度堪比光速，该知道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们仍然不知道老夫打算卖呢？
    于是难题就转变为怎么优雅的透露出巴人游戏可供出售的消息了，这事必须从长计议，万万不能给人一个自己想要主动卖出的印象，务必摆正姜太公钓鱼的姿势才行。
    好在马上就是著名的China Joy了，这么大的会上，肯定有机会的吧？如果正式场合没机会的话，说不定多带几盒杜蕾斯反而有机会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然后再矢口否认？emmmm……
    “唉！我为了这个公司真是殚精竭虑啊！”楚垣夕一边感叹一边迎接伊丽莎白返驾还朝，她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不在身边楚垣夕还有点想她。
    结果一看，简直快要看不出来伊丽莎白是个白人，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眼神中疲倦和兴奋各半，仍然具备极强的穿透力。
    这还是已经休息了一天多的结果，不知道姐姐出门一趟都是怎么玩的？
    没想到伊丽莎白先问：“楚，你看过有没《善良的天使》？”
    “咦，你这汉语说的还挺溜的？”楚垣夕心说你要是能把这串字写出来，估计很多天朝老百姓都不会察觉到顺序不对。“这是什么啊？我们最近都在突击看古装片。”
    “什么？这样的影片你竟然不看？我跟你说，楚，你必须得看看。”
    “你先等一下我看一眼……”楚垣夕说着打开手机，什么猫眼、糯米之类的极其快速的搜了一下，然后一脸懵逼：“两次奥斯卡奖大导演，一共十几万的票房，月初上线的，已经下档了，这是什么大片吗？”他心里还有一句“听都没听过”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怎么能唯票房论呢？”伊丽莎白干脆改回英文，“这是大导演马尔康克拉克将你我两国之间民间交流拍的纪录片，他专门拍纪录片的。”
    楚垣夕秒懂，纪录片么，显然和故事片不一样。然后他又打开某瓣看了一眼，只见演职员一栏里，写的是：基辛格、奥布莱特（米国有史以来评价最高的国务卿）、陆克文（澳洲总理）……
    擦了个擦的，对自己来说这都是历史名人了，但对伊丽莎白这都是爷爷奶奶叔叔，特别是国务卿这条线，只不过现在关系变得诡异了而已……
    忽然他看到一条导演自己的吐糟：只因为没能拍出米国人对华的习惯性偏见，我们遭到大规模的批评。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楚垣夕忍不住多看了一会，然后一抬头。
    “我知道为什么你的触动这么大了。”他诡异的一笑。
    伊丽莎白明显不知道楚垣夕这是有糟没吐，“你没看过你怎么知道的？”
    楚垣夕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个糟憋回去，因为揭人伤疤伤害力太大。这个片，导演2016年就把片子拍完了，拍完之后川皇就突击上台，于是里面的立意和内容瞬间变得不合适了，非常的不和谐，必须重头来过……
    这个导演因此而重新忙活了两年多，和伊丽莎白一样，都特么是被川皇改变命运的人啊！
    只听伊丽莎白有些骄傲的说：“马尔康克拉克导演看的很准的，天朝的勤奋和开放制造了大量的机会，一个人在这个时代，想要抓住未来际遇必须来天朝，而不是待在米国，或者去日耳曼、法兰西这些国家。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楚垣夕赶紧点头，心说你这话里糟太多了我就不吐了吧？“这片在你们那边肯定是不得烟抽啊，真相太刺激人了。”
    “还有更刺激的呢。”伊丽莎白神秘的一笑，“你知道奥观海卸任之后干嘛去了么？”
    “写书、开讲演、给网红站台、跟微商拍合照？”
    伊丽莎白脸色一黑。“什么啊！他开了家影视传媒公司，从网飞拿的投资，也在做纪录片。这次发行的片子叫《米国工厂》，下个月就上映，对比着看一下，感触更深。”
    网飞就是Netflix，米国巨无霸级的在线流媒体视频平台，市值超过1200亿$。对比一下，爱奇艺的估值也就100亿$出头。
    当然，以观海同志的身份，拿点资源轻而易举。楚垣夕仔细看了看新闻，发现片子并不是观海同志主导下拍摄的，而是一开始由玻璃大王主导，想给自己的企业拍个宣传片。结果导演鬼才找的切入点巨牛逼，正好命中观海同志的G点，于是购买了成片的版权，用其自身的资源进行发行。
    对观海同志来说这应该是个经营影视公司的最优解了，做内容可能比较难，但是甄别好内容只需要眼光，相对容易。然后用上自己滂沱的资源，利用名人效应制造舆论焦点，充分放大内容的价值。
    “问题是，下个月上映的片，我现在能看到？”
    “哈，这不是还有我呢吗？”伊丽莎白指了指电脑，“我的电子邮箱里。”
    “你邮箱里有什么？片源？”楚垣夕说着就惊呆了，都知道你跟民主党那边关系好，没想到好成这样啊？观海同志难道是玩票的？连片源也敢释放？
    “呵呵，一个超长的片花，相当于精彩片段合辑了。”伊丽莎白说着，看到楚垣夕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怎么了？年初的时候就上过圣丹斯电影节了，很多人看过的。”
    “行行行，我有时间一定看。”楚垣夕按住发疼的脑门问：“你南方转一圈有什么收获？”
    “收获就是更有信心了，我重新核算了一下去东南亚的成本，初期想要做到比较好的效果的话，大概需要5000万$启动。但是我没做过互联网，所以拿不准，不知道有没有关键环节被我漏过或者弄错。”
    伊丽莎白说着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份巨大的文档，满篇都是英文，楚垣夕看了一眼就发觉脑袋更疼了……
    甭问，这个时候，就是微信扫一扫翻译功能上阵的最佳时机！
    为什么楚垣夕这时候无心于此呢？因为《哪吒》上线之后票房直接爆了，以每天两个亿的速度匀速上涨。楚垣夕就没见过速度这么匀的，不论是周末还是周一，都是两个亿一天，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所以巴人准备的内容等到周二，也就是30号这天，必须开始大规模推送了。
    实际上27号也就是电影上线第二天，冯林和于娅楠做的仿妆视频就已经开始向抖音上泼洒。只不过两人都是玩票性质的，于娅楠仿哪吒，冯林仿熬丙，每个人各自只做了一个比较有质量的作品。
    于娅楠做的是哪吒插兜的仿妆。挽起一双冲天鬏，一个大大的烟熏妆黑眼圈，把“我是小妖怪”那段电影源音嫁接到视频里边去，充分发挥抖音视频的特征——只需要摆好pose，能爆的声音都用现成的。
    这一段的拍摄和街拍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要的是神髓，是哪吒在自暴自弃边缘那种自嘲的感觉，叼根草就可以解决道具问题。
    特别是紫玉山庄里的环境非常合适，联排别墅外面直接取景，正好七月绿草遍地，冯林掌镜坐在草坪上拍，楚垣夕做导演，坐冯林旁边，结果cut了五遍之后他发现感觉不对。
    “停，我知道哪不对了，没蛤蟆！得找只蛤蟆踢一下。”他让冯林把手机放下，然后想了想，山庄里的小河是没蛤蟆的，不然别墅夜里就得听取蛙声一片了，怎么办呢？
    “喂喂，你不是真想让我踢只蛤蟆吧？”于娅楠看楚垣夕似乎是认真的，吓了一大跳，旋即，她想到这里距离清河可是很近，到立水桥也就几公里，据说那边蛤蟆成灾，一下雨夜里就开音乐会……
    “活蛤蟆不行，身高比例不对，动画片里哪吒比蛤蟆高不了多少。”冯林把手机放在草坪上，“我看啊，你们公司应该跟那些做机器人的公司订购个蛤蟆机器人，穿上特质的卡通外套，保证能出爆款。就不知道订制机器人划算不划算。”
    “哎，这个思路对啊！划算，现在一个机器人没多少钱，换一个爆款视频非常非常划算。”楚垣夕狠狠一拍冯林的大腿，“你怎么不早说啊？早十天可能还行，现在定制肯定来不及了。其实还有个办法，做个CG到视频里边，不过肯定也来不及了。”
    “我？我可是熬丙啊，我又不用踢蛤蟆。”冯林说着打开图库，看起自己的仿妆来。
    而楚垣夕脑子里灵光一闪，发现定制专为娱乐性质而打造的机器人似乎是个制作网红视频的新思路？虽然因为成本太高很难引起大量跟风，像卖萌兔子帽的那种胜景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做单款的爆款也不是不可以啊。
    在这个越来越赛博朋克的时代，黑科技的魅力，对企业家层面可能没什么新鲜的，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仍然处于红利期，因为普通人平常不接触，就算接触也是银行医院那些功能机器人，不是娱乐性质的。
    而短视频正是消磨时光的利器，是因为能够让用户对自己平常接触不到的东西进行沉浸式体验而成为流量王者。因此在抖音上，那些挑逗功能机器人的视频都有很高的传播。比如说有一段纯搞笑的配音作品在抖音上就广为传播，被很多人复刻，镜头内容只是围着一台银行机器人拍摄，制作非常简单。
    这机器人是个大眼萌的外形，正好适合制作。配音则是两个人——
    女声：你在这儿干嘛呀？
    童声：上班呀。
    女声先笑再说：你工资多少钱呀？
    童声：工资都用来付电费啦。
    如果定制一个萌萌达的蛤蟆机器人……嗯，也不一定非要吃《哪吒》这波红利，不见得非得是蛤蟆也不见得只需要一个。这事可以让陆羽组织一下，跟声叔马略碰个头，看看是否能够围绕机器人制作什么出什么好的内容，关键是能持续输出的、连续的内容，这样才好对机器人厂家提定制的需求，不但要有类型外形，还要能够完成什么动作。
    这就跟杨健纲那边做动画的思路其实差不多了，只不过杨健纲是3D美术模型，用3DMax做动作，机器人是真的做动作。动画里想让角色做个后空翻加转体1080度只是美工动动手的事，现实里让机器人做这个动作对机械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提需求的时候得探讨可实现性和性价比之间的关系。
    还有不到一个月，亦庄那边就要举办第五届国际机器人大会，到时候全球的著名机器人公司都会来，这事有的搞，而且得赶紧搞！波士顿动力那边的机器狗都已经能飞天遁地了，稍微高难度一点的动作肯定也能做，拿着需求清单去谈才是王道。
    冯林不知道就她一句话，陆羽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要掉多少头发。
    而楚垣夕心说冯林要是巴人的员工，就这一个脑洞估计就能得到一笔奖金，思路很厉害的！
    他突然手脚并用给了冯林一个热情的吻，冯林顿时尖叫：“我的妆要花了——”
    只听楚垣夕说：“你那个犄角，我来弹一次。”
    他又手脚并用着站起来，然后拉起冯林。
    冯林突然感到一点小惊喜，“哎，你不是不愿意抛头露面么？怎么又肯出镜了？”
    “我心情好。”
    于是于娅楠只得转为摄制，看楚垣夕跟冯林撒狗粮。
    熬丙这个仿妆的复杂度超过哪吒，无论少年版烟熏妆还是青年版，因为熬丙这个眼线和眉毛都比较讲究，有一些不自然的线条需要整出自然的感觉来。而且头饰、假发都需要用心之作，不像哪吒的仿妆，野生视频玩家自己都能搞定。
    弹犄角，这是楚垣夕想到的比较好玩的点，看电影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想上去弹弹熬丙的小犄角，恐怕观影的人里有这个恶趣味的不在少数，特别是腐女们。
    说到腐女，巴人简直就是个直男公司，整个公司上下闷着头做了那么多内容，就没一个去炒CP的。楚垣夕也一样，直到看到网上大规模的炒藕饼CP才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