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李申就提出了新问题：哥，总裁和CEO谁大啊？怎么感觉都是一个公司老大？
    楚垣夕：都不大，董事长最大。
    李申：那总裁和CEO怎么回事啊？谁大？
    楚垣夕：这问题就很业余，CEO叫做“是事全管”，但是管不了那么细，很少直接上一线，明白吗？总裁是针对业务线说的，产品和市场、商务之类跟产品相关的业务，总裁-执行副总-副总-高级总监-总监这么一级一级排下去，管具体业务为主。
    所以你非要说谁大，那CEO大，但是不需要这么比。
    李申：那为什么小说里都叫“霸道总裁”，不叫“霸道CEO”或者“霸道董事长”啊？
    楚垣夕：“总裁”这个词好听吧？那俩不好听？一般总裁都是个C什么O兼任，有CEO自己兼总裁的，COO也比较多。
    李申：那霸道总裁应该什么样啊？年少多金腹黑霸道英俊高冷外加对女主角一往情深？女主要什么给什么的神壕？我感觉抓不住重点啊。
    楚垣夕发了个呕吐的表情：你为什么会问我啊？随便找个网络小说的读者群进去问问不就得了？
    李申：你不是搞漫画什么的搞的巨好吗？我有权威的亲哥不问问别人？
    楚垣夕：那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我要看电视去呢。
    李申：哎你就别管了哥，你就告诉我吧！你看什么电视？
    楚垣夕：《九州缥缈录》，今天的APP开屏广告开了一天了。等下，你该不会是被起点上的智障小说荼毒了吧？霸道总裁文不是女生看的吗？你一男的你抓哪门子重点啊？你好好上学读书行吗？
    李申：保证不影响我上学读书！你就告诉我霸道总裁长什么样就行了啊喂。是不是小包总那样啊？
    楚垣夕发了一连串各种各样的震惊表情包：谁？天下油田共十分，小包总独占十二分，其它油腻欠两分！
    然后还不过瘾，跟了一个表情包——天绝地灭的笑容。
    李申先哭后问：那应该什么样啊？
    楚垣夕：我看你是被垃圾小说祸祸的不清，什么年少多金英俊高冷的你就省省吧！
    说完，他让还在加班的同事给他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看看你哥，你哥的公司最少值300亿，照着你哥写就行了。
    这次换李申发呕吐的表情了：哥，你是我亲哥！你总裁但是你不霸道啊！
    楚垣夕：我怎么不霸道了？我非常霸道的，那些估值不到十亿的公司总裁我说骂就骂，估值不到一百亿的跟我挑衅我直接打爆送进监狱，估值一百亿以上的才有资格跟我谈合作，够不够霸道？你所谓的霸道总裁小说里的，都是对员工霸道，那不叫霸道，那叫蠢，员工创造价值，并不是总裁创造价值，明白吗？员工是被剥削的，给蠢货总裁赚钱的，要善待。
    李申：但是你这穿的都是什么啊？大背心大裤衩人字拖？你刚从澡堂子出来吧？你这样的霸道总裁谁信啊？
    楚垣夕：你还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殚精竭虑而憔悴的发际线，因为长期开车而困顿的双腿，因为连续加班而焦躁的情绪，还有因为不断吃外卖而即将膨胀的腰围。你照着我进行描述，肯定是没错的了，不要再被智障小说骗了好吗？
    李申完全懵逼了，心说长期开车是什么鬼啊：霸道总裁不该西服革履人摸狗样的吗？你是特殊的吧？
    楚垣夕：你按照天朝创业公司的排名去看，不要看他们接受采访上论坛发言之类的，看平常工作，所有创业公司总裁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这样？办大事的都是连轴转，从早晨睁眼忙到晚上闭眼，谁有时间穿金戴银啊？每天上班之前先化俩小时油头粉面妆？你清醒一点，赶紧把你那小包总忘掉！
    李申：你不是还要看电视呢吗？哥，你这真叫从睁眼忙到闭眼啊？
    楚垣夕：没错啊，我不是敷衍你，看电视确实是你哥的工作。今天是例外，霸道总裁很少有12点之前结束工作的，得让员工看得见。
    时间已经挺晚的了，楚垣夕赶紧开车回家，电视当然是躺在家里看才爽。
    这话还真不是跟李申瞎掰的，因为《九州缥缈录》不是一般的电视，是古装剧里非常特殊的存在，可以说是网络小说改编的一个标志性作品，企鹅视频的重点项目，否则起点读书APP也不会打了一天的开屏广告。
    首先是制作标准高，绝对的大手笔大制作，昊然弟弟的风评要强于九成的小鲜肉，投入到制作上的5个亿的费用堪称良心，IP也是国内市场上最硬的IP，原著作家亲自任编剧。
    片花虽然惊鸿一瞥，但是抓的都是精彩的瞬间，镜头中的构图、质感，乃至战斗中拳拳到肉的感觉，绝对不是五毛钱能拿下的；片子里那些取景都是在赛里木湖、沙湾和喀纳斯等地实地取景，随便截一张就是屏保的感觉。
    其次是出品方厉害，创始人团队都出身于东星卫视高层，中心主任、总监乃至分公司CEO这个级别，出品公司号称是为了电视剧互联网化的定位而成立，目前估值75亿。所谓电视剧互联网化，就是强调网感，正好这又是一部大制作的网络小说改编，这个资源组合颇有看点。
    最重要的是预热特别给力，在正片未播的情况下，参与各方全都扯着脖子宣传，靠片花就登上了网剧播放排行榜，甚至傍晚的时候演员还在宣传，这期待值绝对满满。
    特别是片花里的某一幕让楚垣夕感到极为震撼。似乎是古碑口之战，两军交锋一边是重骑兵骑马冲锋，一边是重步兵结阵防御，但真正充满镜头语言的是两军阵上的那只蜥蜴的特写镜头，它感到马蹄的震动之后观望片刻，嗖的一声就跑了。
    这样的镜头需要编剧和导演都非常给力才能拍的出来。作为《乱世出山》的出品方，无论是从观看竞品表现的角度，还是因为限古令的缘故而看看风向，楚垣夕都有必要亲自去凑一下开播的热闹。今年的古装剧里，《长安十二时辰》和《九州缥缈录》绝对是《乱世出山》的劲敌无疑了。
    十点播出，十点整了楚垣夕才踩着秒针赶回别墅，紧赶慢赶一路飞跑进门，一进门就看到虞美人跟那做普拉提呢。
    “哎，怎么没开电视啊？”他立刻奔向家庭影院那屋，住别墅的好处就是房间多，可以随便浪，这个小型的家庭影院的灯光和座椅绝对带感。
    结果还没等他进去，虞美人幽幽的说：“撤档了，今天不放了。”
    “啥？撤档？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楚垣夕一脸懵逼，“卫视撤了还有企鹅视频呢，这是网台同播的。”
    “就20分钟之前撤的，你在路上的时候。”虞美人一边普拉提一边说：“企鹅也撤了，说是什么什么介质问题……现在放的叫什么《大宋少年志》。”
    “这是什么鬼片？听都没听说过！”
    “我也是啊，一点宣传都没有，裸播。”
    “……”
    楚垣夕心说这大宋什么什么玩意的一点宣传都没有就开播，也忒惨了吧？不过跟九州被临时撤档相比，谁更惨一点还真难说。
    打开手机一看，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微信里已经传疯了。他马上问张咚咚，张咚咚秒回：我也很慌啊！不知道为什么啊？听说是因为太血腥了？
    喵喵喵？
    这形势简直日趋严峻了！楚垣夕瞬间想到《天下长安》和《大泼猴》，然后不断安慰自己，这是正剧，正剧不怕不怕……
    关键是本来想的是看两个小时电视然后活动一个小时再睡的，现在么？楚垣夕看了一眼虞美人的普拉提，心说为了我这双腿考虑，还是偷偷溜回卧室吧？
    没想到虞美人泡了一大缸热水，泡沫和花瓣都放好了，氤氲的蒸汽缭绕着，就等楚垣夕回来。
    玻璃上糊着一层水汽，水汽上是高速驰过的车轨……
    第二天，楚垣夕顶着一双睡眠不足的双眼来到公司，第一件事是处理刘璐提交的人才摸底和奖励表格。
    小康有一个和巴人不一样的地方，巴人的技术岗位员工好多都是楚垣夕从鹏飞科技拉过来的，换言之楚垣夕对他们相当熟悉，就算有谁忽然开挂了能力飙升，也十分容易被楚垣夕感知到，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即便楚垣夕已经赚大钱了，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见面玩笑照开。万一有人突飞猛进，自然就会有人谈论，包括赵杰在内的高管也不会假装看不见。
    但小康不是，小康从巴人转岗的基本都不是技术岗，薛明的AI团队也没过来，等于加上地图六只IT团队，就没几个是楚垣夕的熟人。
    因此他们的实力如何？和面试的时候所定位的是否一致？是定高了还是定低了？这是必须进行摸底的。
    小康采用的OKR制度可以个人接包也可以团队接，甚至临时组队都行，所以南郭先生的存在并不是无所遁形的。而相比于南郭先生，埋没人才就更加可耻了，所以……
    “刘璐你这名单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