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Dobby还想说话，楚垣夕伸胳膊一划拉：“听我说，哥们，如果我想掏空公司很容易，我可以把游戏项目单独拆成另一家公司，算是关联公司吧。然后通过授权的方式向其输送利润，收取个8%左右的流水分成。这完全符合游戏行业的现状和规则对不对？安琪开过游戏公司你可以问他。因此，你想用财务监督的方式防止我掏空公司是不可能的事情。”
    安琪被塞了一嘴屎，因为，8%的IP授权分成是很正常，甚至这个比例已经很高了，低的5%都有。但是那是普通的运营方式，要上渠道给渠道分成的，有的甚至还要上代理。楚垣夕的官服玩法使得流水即毛利，根本不交渠道分成，也不用交出代理权，他要是按8%走那简直没天良。
    问题是楚垣夕都说了，我要掏空公司，我要转移利润，那天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啊！
    安琪心说难道我是没脾气的吗？“楚垣夕，你知道扎克伯格睡衣见红杉的投资人，在睡衣上写上红杉不该投资脸书的十大理由？”
    “噢，肖恩帕克是我特别崇拜的人，他给扎克伯格争取到了那个年代的创业公司从来没提过的条件，使得扎克伯格一直都是脸书的实际控制人。没有他的话脸书早就是雅虎的了。”
    这又是一次潜在的信息交流，用天朝老话说，叫做“打哑谜”。楚垣夕知道安琪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因为扎克伯格羞辱了红杉，后来对景的时候，红杉往死里抬价，让脸书收购whatsapp的时候出了大血，190亿美金。这是安琪在提醒他不要玩的太high了，因为Dobby可能会感到被冒犯。
    然而楚垣夕的回答是再次重申他的立场：公司控制权和无障碍发展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我现在根本不考虑。
    扎克伯格是被肖恩帕克怂恿，才侮辱红杉的投资人的，使得后来收购whatsapp的时候很痛苦，刻骨铭心的痛。然而他必须先成功，先当上社交网络上的老大，才能享受这份痛苦，否则就得别人去承受这个刻骨铭心的痛了。
    这个哑谜并不难于理解，在场的除了安琪之外都是投资圈里的老手了，至此再也没有任何疑义，如果有，也只能留在心里，就像红杉资本君子报仇一样。
    至此，所有主要条款方面的沟通全部结束，楚垣夕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当然，也要付出他能付出。剩下的时间无非是条款的具体细节，是133%还是135%，员工持股平台一次最多发放多少期权或者员工股等等。
    创业和投资的环境每年都在变，经常出现天才一样的条款来弥补过去业界通行规则中不合理的地方，或者漏洞。所以即便是投资老手，每次也要认真谈，不过这都是细节。
    其实楚垣夕是挺羡慕移动互联网兴起之前的创业环境的，那时候的投资人多淳朴啊？根本不懂挖空心思用条款保护自己的利益。特别是很多煤老板们，那时煤价还很贵，煤老板们还很有钱，而且只有钱。可惜这都是江湖传说，楚垣夕生得太晚，没机会体验体验。
    到这个时候，楚垣夕才姗姗来迟一样把金主爸爸们引荐给巴人娱乐的主创团队，让他们自由交流一下，而他自己则是和安琪关起门来谈果实研发团队的承接事宜。
    果实研发的外包游戏最近刚好做完，已经验完了交货，套用的是个挺不错的IP，但不知道能否上线，如果搞得到版号目测能赚一笔。
    实际上最近的形式是只要能上线都能赚到钱，然而上线的门槛比过去不知道高了多少。而果实研发做的这个产品，品质算是相当不俗，可惜，赚到的钱跟果实网络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到这事安琪是很唏嘘的，起个大早只赶上了晚集。问题是这个IP相当优质，小说全网大卖，改编成漫画在企鹅动漫上边常年挂在前十，更新的时候基本能冲到前三，而且是个纯战斗型的故事结构，有丰富的地图、怪物、装备和NPC角色，最适合改成无脑过图手游。
    这么好的IP，果实网络不出钱的话，凭什么给果实发行来做呢？这也是刚才楚垣夕刚才说利益输送的时候说到IP授权金让他很受刺激的原因。
    现在手握好IP的版权方，怎么可能只要一个流水分成？licence、mg、流水分成一个都不能少啊，mg还得按年计算。以果实发行现在的状态，除非能够融到资，否则这笔钱他们也不敢拿，万一做完了产品扑街没赚到钱，公司都得倒闭。
    然而2018年被称为资本寒冬，别看安琪是魔都银团的一员，但他不负责出钱，只是个类似于白手套的角色，想给果实网络融笔资也不容易。
    坐在茶室里，安琪颇多感慨。实际上对于巴人娱乐本次融资只有他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的，甚至就算楚垣夕给自己估值更高，他也觉得没啥大不了。如果以一个游戏公司的角度来看巴人娱乐的话，那简直不要太爽了。
    游戏公司最希望的就是自己有用户，大量的活跃的用户，这样才方便割韭菜，才能保证赚到钱。但游戏用户也是忠诚度最低的用户了，今天玩你家的游戏，明天玩他家的游戏，很少有游戏公司能够“掌握”大量用户，而能掌握用户的无不是超级大公司。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游戏公司热衷于买IP的原因。购买小说漫画影视剧的IP，一方面是买它的内容和由内容产生的用户忠诚度，更主要的是买IP所带来的用户流量。这也是那么多IP被喊价喊到天上去的原因。
    然而巴人娱乐现在的状态就是不缺用户，像TCG这样的游戏，玩法、品质、内核等等，安琪作为内行人看一眼就觉得没搞头，想赚钱比登天还难，然而巴人娱乐随随便便就能搞到70万DAU，简直跟变魔术一样。
    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抱楚垣夕大粗腿的冲动，赶紧去重打鼓另开张一家游戏公司，而不是果实网络这种名义上的总裁CEO，其实股份相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