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独自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悲哀，多希望被接送回家这个规矩撤掉。
    那样她可以冷静好调整完情绪再回去，就不用故意躲避森木庄园里的人了。
    桑纪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她开始藏不住情绪，只能拒绝别人的靠近。
    她常常倚在车窗上，看着倒流的景物默默流出眼泪。
    变得不想去上课、变得不想回家、变得极为敏感、变得害怕与人接触，包括徐嘉沐。
    怎么办……
    好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国家，离开这个世界……
    ——
    星期六，桑纪如约来到了她以前和方寒蕾常来的夜市。
    这条街在白天里也很热闹，甚至比晚上的时候还多那么几个客流。
    而方寒蕾倒是嫌太闹了，带着桑纪钻进一条很安静很潮湿的巷子。
    这次，桑纪反抗了。
    但也是被打得最凶狠的一次，就连脸上也有紫色溢着血丝的淤青。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捏着嗓子的尖叫，“警察来了！”
    围着桑纪打的社会女混子一拥而散，桑纪倒在散发着臭味的水沟里。
    她用最后的力气，撑着地板缓缓靠在墙上，拽住方寒蕾的裤脚，像是不死心般虚弱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恶心，美好得让人想吐！”方寒蕾猛地抽回脚，目光冰冷的直视她。
    随即她笑了，“我住在臭水沟里，那里可以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污染，从而使人厌恶。”
    坐在角落里的桑纪，被方寒蕾抽脚的动作震到，无力支撑再一次倒在臭水沟里，刺鼻的恶臭涌入口鼻，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桑纪歪着头眼睛半睁，视线模糊地看着她走出这条阴暗的巷子。
    桑纪彻底没了力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在医院。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刺痛了她的眼，静待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阳光里还有个女生。
    她有着一副与方寒蕾相似的面貌，不过头发是紫粉色的，手里拿着棒棒糖脸上带着温暖活泼的笑容，犹如天使般好看得让人舒心。
    桑纪竟然随着她弯起的嘴角而勾起弧度。
    她说：“我叫方思柔，方寒蕾的妹妹。”
    桑纪听到方寒蕾的名字，笑容不禁慢慢淡下。
    方思柔没有替方寒蕾说好话，她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
    毕竟，她曾在方寒蕾那里受过比桑纪更可怕的伤害。
    方思柔自然地拿起桑纪的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里面只存有三个号码而动了动嘴，“该打给谁呢？徐嘉沐还是嘉木哥哥？”
    她挑着眉询问桑纪的意见，然后顺手将方寒蕾的号码删除。
    “你要干嘛？”桑纪吞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嗓子，发出干涩的声音。
    “叫人来看着你呀！”方思柔咬下剩最后一点的棒棒糖，将白色的棍子丢进垃圾桶里，“我还要去打工呢！”
    桑纪眨了眨眼，撑着硬邦邦的病床坐起身，声音沙哑地道：“可以倒杯水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