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晚说不如早说
秘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顾沅沅的脸色,一看到她皱眉就说,“她来过好几次,在您醒后。您如果不想见的话,我去回复她。”
“不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顾家现在这种情况,我就料到她一定会来,她不来我才担心。”顾沅沅晃着还有半杯的咖啡。
一个小时之后,秘书带着顾母进来了。
顾家虽说不算很有钱,但是也算有些钱。顾母一直保养得很好。
不过也是,孩子听话懂事。顾父虽然混账,但对妻子很好。她只需要要美貌如花,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所以在三十多岁就停止了衰老。
但是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怎么能不察觉,察觉到了怎么能不担心。
所以沧桑了很多,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因为保养得当,乌黑亮丽的头发,也见了不少的银丝。
即使是这样,她来见顾沅沅的时候,依旧穿着大衣长裙高跟,妆容也画得一丝不苟。
顾沅沅笔尖利落的一划,把一份签好字的文件递给秘书,“坐。”
“您苍老了很多。”秘书出去之后,沉默了一阵。顾母可能没想好要先寒暄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在抉择不定,十分纠结的时候,顾沅沅先打开了话题,“最近操心的事情应该不少。”
“嗯。”顾母松了一口气,看顾沅沅的目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柔和。好像不知道顾家变成今天这样,是顾沅沅间接造成的。
“你最近过的好吗?身上的伤还好吗?我一直很担心你,知道你昏迷,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的消息,我就很想去看看你,和你说说话,但是,我担心你的家人不想我见你。”顾母放在桌下的手指纠结在一起,难舍难分。
“你醒来之后,我来过几次,你都没来上班。”
正在回一份邮件的顾沅沅手一顿,“还好。”
她把邮件回完,关掉邮箱页面,“其实我一直很想问您一个问题,当初收养我的时候,您就知道我是谁吗?或者您在您丈夫对我父母下手之前,就懂得他要对他们下手吗?”
“我……”纪母的手指更加难舍难分的纠缠着,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当时,当时我……”她说了好几个当时,但却始终说不出当时后面的话。
顾沅沅强硬的追问,“您当时知道我是谁吗?请正面回答。”
纪母没有回答,也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回答了。
“我其实知道的。当初我被收养之后,你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对我很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以为我是心灵脆弱的,才小心翼翼的对待我。看来,是我不应该,把您想象得那么善良。”顾沅沅露出一个苦笑,“但是我还是想问,您的沉默给了我肯定的结果。”
她所看到的母爱,感受到的亲情,都是假的,“那您是早就知道,他要毁了我父母了?应该是,按照他对您的宠爱,领养孩子那么大的事情,得提前和您说,孩子的来处也会和您说。晚说不如早说,反正您迟早也要知道,多告诉一件又怎样?”
“哈哈哈哈。”顾沅沅大笑了几声,无力的往后一靠,“今天来是想求我什么?求我放过您儿女?还是求我放过他?或者求我放过你们整个顾家包括顾氏?直说吧,我不想和您绕弯子,也不想和您多待一秒。”
“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有些过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放过我们。顾氏我可以不要,但是他,能不能放过。”顾母含着泪给顾沅沅跪下,“我知道他做了错事,但是,他是我丈夫。你就看在,那么多年,我们没有亏待你的份上,手下留情吧。”
她爬过去,一把抓住顾沅沅晾在扶椅上的手臂,往下拉,抵着自己的额头,“我求你了。”
温热的触感,这双手,曾经无数次牵着顾沅沅,逛街。在深夜她做噩梦的时候,牵着她直到她熟睡。
对她的好,对她的爱护,比亲生女儿还好。
她闭上眼睛,车祸的记忆片段见缝插针的涌入她的脑海,在她回想起那美好之前,让她清醒过来。
“如果你的母亲还在世的话,一定希望你能忘记这些,不要一辈子活在仇恨当中。”顾母还在劝说着顾沅沅,道理滔滔不绝。
曾经带着浓浓的书香气,看似不沾红尘,被顾父顾云寒保护得很好的顾母,到底是个凡人。是个凡人就有欲望,就有自私,就有肮脏的一面。
大道理顾沅沅听不进去,她抽出被顾母握住的手。看着往后倒跪坐在地的顾母,“我还没有孩子,不懂母亲会怎么为孩子着想。可能,我的母亲真的像您说的,希望我不生活在仇恨里,每天都很快乐。”
“但是,身为子女的我,做不到。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我就不会放任在这些不管。你知道我差点死了,是您丈夫买凶对我下手的吗?”
顾母神情呆瑟,顾沅沅说的话,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很不幸,就差一点。”顾沅沅歪着头,笑了。好像再说什么可惜的事。
她的笑容让顾母害怕的跌倒在地,往后退了退。没死成她竟然说可惜,疯了,疯子。
顾沅沅起身,走到顾母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拉起来,“如果我是直接死了,而不是失去意识,做了两个月的植物人。您丈夫的处境要比现在惨一些。”
她给了顾母一个拥抱,亲密的在她耳边说,“帮我转告他。纪宸爱我的程度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多。如果,我不幸身亡的话,那他肯定会比现在难过得多。”
她放开顾母,一只手扶住踉踉跄跄的顾母,扶着她往外走,“我一直觉得,父母做下的恶牵连不了儿女,也一直没想对顾依依和顾云寒怎么样。可动手动到我的身上,实在是太过分了,看来,我是不能不对你们动手了。回去转告你的儿女,告诉他们小心一些。”
她出了办公室,把顾母扔给秘书,“送下楼,交给跟她来的司机。”
她有礼貌的和顾母告别,“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