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走出了仓库。
    阳光正好。
    冬日就快要过去。一片光秃的枝桠上也开始有绿色的点缀。
    秦晚没有想过。原来冬天也快要结束了。
    “怎么出来了？”
    薄靳深让林翰去处理这些事情，自己则跟在秦晚的身后。
    “你看。春天快要到了。”
    秦晚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
    温暖的阳光洒在秦晚的身上，她却在一片灿烂之中显得十分怅惘。
    “晚晚，怎么了？”
    薄靳深的声音变得轻柔了起来，他走到秦晚的身侧，双眼看着她。在探究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只是突然才发现，原来一切都很可笑。”
    “那是高柏的问题，不是你的。”
    秦晚却摇摇头。目光始终望向前方，不看薄靳深：“不是因为高柏的事情，也不是因为张青朗说的话。只是突然回顾了这些年。好像我始终都在原地打转。我曾经梦到爸爸告诉我，不要纠结这些事情。要我放下一切去开始新的生活。”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了一个苦笑。
    或许那真的是父亲给她的话，要让她知道。坚持下去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我没有。我当它是一次普通的梦。仍旧计划着一切，并认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但是从目前的局面来看，真正付出的代价的却好像只有自己。
    “但是最近我越发觉得。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全都是虚无的。我努力的，想要的，争取的，其实都是假的。”秦晚的语气有些倍凉，“原来这些多年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而失去了目标，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现在还有高柏和金环舍的事情可以做，但是这些结束了呢？
    好像她的人生也就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了……
    “高柏会付出代价的，金环舍的人也是。”
    “金环舍……”秦晚叹了一口气，“到现在我也只有硬盘罢了。”
    “你还有我。”
    秦晚笑了一下，笑容却十分复杂：“你能对金环舍做些什么？”
    虽然薄靳深总在暗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却从未明确地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
    “尘归尘，土归土。”
    听到这句话，秦晚不可控制地呼吸一滞，转过身：“你在说真的吗？”
    “晚晚，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之中交接，但这一次，秦晚却率先撇开。
    她忽然有点不敢看薄靳深的双眼。
    “时间很快了，不用担心。”
    秦晚不解地问道：“什么时间很快了？”
    “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我等待的时机也快到了。”
    “真的会是我想要看到的样子吗？”
    薄靳深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你想要看到的样子。”
    该相信吗？不该相信吗？
    虽然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是秦晚知道，相不相信，其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希望如此吧。”
    秦晚无视了内心的惆怅，最终也只是随口这么敷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