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城，你不要这样。”
    秦晚皱起了眉头，对他所说的话感到有些不满。
    她不需要别人无条件的付出，更不需要这种无条件的爱。
    “为什么不要这样？”傅北城却并不理解秦晚的心情，“既然你无法对人心动，谁在你身边都差不多。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他是秦晚身边最接近她的人，而秦晚对这样的关系也并不觉得反感。
    “傅北城。已经很多年了。”秦晚的语气忽然带着点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你想要还清当初的人情，我的、我父亲的。真的已经足够了。你没有必要拿着自己下半辈继续这样做。”
    “你仅仅觉得这一切只是为了还人情吗？”
    “我知道还有别的情感，但我回应不了。”
    这是一句很残忍的话，秦晚在心中想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说出口的时候它会有多伤人。
    然而，如果不这样说，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其实对谁都没有好处。
    尤其是对傅北城来说。
    秦晚知道今天是傅北城决定正式谈一谈他们之间事情的时候，因而也给出了自己果断的回应。
    一如既往。
    “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的回应，否则我也不会坚持这么多年。”傅北城却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但是晚晚，你从来就没有考虑过放下你的心结，去爱另一个值得爱的人。你觉得自己不会爱上。那只是你给自己设了一个界限罢了。”
    秦晚听到这样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自己都弄不太清楚，还能怎么回答傅北城？
    “也许你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过去你的所有心思放在了复仇这件事情之上，所以你拒绝我，我很能理解，对于你而言。那个时候并不是一个谈恋爱的好时机。但是现在不同了，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如果你想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为什么不尝试着重新爱一个人？”
    傅北城坚定的语气令秦晚有了片刻的动摇。
    正如傅北城所说，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再去爱另一个人。
    真的会失去爱人能力吗？
    这其实很难。
    只是有些人受到了伤害之后，就不想再轻易尝试罢了。
    “我不知道……”
    秦晚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把最真实的她展现在了傅北城的面前。
    她其实比看上去迷茫了很多。
    做一个成熟的人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需要把自己的棱角打磨掉，不考虑感性因素，只用最理智的头脑去面对事情。
    这样虽然很好。却把自己的感情无限压制，不想去面对那些复杂的情绪。
    傅北城把秦晚被压制住的情感开了一个角，让她某些真实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傅北城趁着秦晚迷茫的时候，继续开了口，目光柔情似水，仿佛一切都要在他的眼中化开。
    “我不想……”
    “你不是不想。你只是害怕。”傅北城打断了秦晚的拒绝，认真地看着她。“你放松一些，不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不用觉得爱一个人负担很大。也不用把别人的爱意当作负担，你明明值被爱，你也应该去尝试一下。”
    秦晚却回避了傅北城的眼神。
    或许傅北城说的没有任何问题，她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对待感情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心态也没有那么好。
    别人的爱就像负担，这一点傅北城没有说错，这就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要真的按照傅北城的话去做。秦晚却下意识抗拒。
    “不仅仅只是这些，傅北城。”
    秦晚理了理思绪，打了腹稿，准备和他认真地谈一谈。
    “还有什么？你都可以说出来。不必在意太多。”
    傅北城也想要多知道秦晚的想法和顾虑究竟有哪些。
    “换做别人，或许我真的能够被刚才那番话说动。但是是你的话，我不行。”
    秦晚话音刚落，傅北城的表情明显一僵：“什么叫是我的话，你不行？”
    “你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还有很多看不见的沉没成本。我不想因为抱着我还可以试一试的态度，来对待你。给了一个人希望之后再毁灭它，比我现在直接拒绝你要残忍一万倍，傅北城。”
    编剧本身的敏锐令秦晚说话的时候不断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他眼中的光似乎一点一点暗淡了下来。
    “你如果真的想要感谢我——不，你如果想要对这么多年的事情画一个句号，你该做的不是从此刻就开始拒绝我，而是给我一个机会。你觉得给我希望再毁灭它残忍，我却觉得你现在理智地拒绝我更残忍。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究竟更想要什么？”
    秦晚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傅北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固执一些。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傅北城？”
    她好似放弃辩论了一下，成年人似乎总是难以说服对方，只是不断地做着妥协或者斗争。
    傅北城给了她太多的东西，秦晚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说太多狠话。
    父亲帮了傅北城，自己也帮了傅北城，这些年他也用自己的方式回报，早就够了。
    要真的细细计较起来，秦晚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傅北城很多。
    因而才会愿意问他，他想要什么，想要自己做什么。
    “离开这里，跟我回a国。你可以尝试着跟我约会三个月，如果还是不动心的话，我可以立马结束这段关系。当然，我不会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任何肢体亲密的动作我会争取你的同意，时刻尊重你的想法。”
    傅北城在国外早就习惯了他们的文化，男人女人之间可以先约会，再确定一段稳定的关系，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确定关系的方式。
    至少要让秦晚感觉到他不一样的地方，都尝试着去进入一段新的关系。
    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合适。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就是我想要的。”傅北城点头。
    秦晚深呼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这或许对谁都好。
    既满足了傅北城的要求，也让他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