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莫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今日打扰了。”
    薄氏的人客气地弯了一下身子，准备离开。
    温庭莫见状，走到了还坐在位置上的秦晚，俯身问道：“怎么样了？”
    “我们会负应该负的责任，其余的。我们都是‘尽量’帮助。”
    只要没有给出直白的承诺，其实等于没有答应下来。
    秦晚这个回答。已经让温庭莫明白，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不会牵扯上温氏了。
    “警方那边是什么情况？”
    “就是要调查一下我们的投资来源。”温庭莫显得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他早就预料到，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他们查不出来有问题的公司的投资，自然会被当作是正常的举动，没有问题。”
    温庭莫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结果快要出来了吗？”
    “应该这几天就能出来了，放心吧。”
    秦晚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对话，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手边的文件。
    “你没事了吗？”
    温庭莫仍旧有些担心秦晚，还是问出了口，顺便看了一眼她的脸，确认一下她的精神状态如何。
    “嗯。”秦晚起了身，顺便应了一句，“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我的工作的。”
    “我当然不会觉得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我只是……”暧昧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终温庭莫也没有将它说出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最终只是一句苍白无力的安慰。
    “不用一直跟我强调这件事情了，我会慢慢解开心结的。”秦晚似乎不想有太多人安慰自己，立即就回应了温庭莫。
    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等事情结束之后，秦晚会把自己大部分的存款留给那些离世和伤势严重的人。这是她唯一能够为他们做的了。
    “那就好。”
    温庭莫看着秦晚，确定她此刻的状态已经没有像几天前那样，肉眼可见的不安。
    “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去吧。”
    温庭莫点点头，没有说话，走在秦晚的身后，两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但门口。却有几个人正在低声聊天。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几分钟前就离开会议室的人，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没想到秦晚和温庭莫会这么快出来，被抓了现行的几个员工只好把刚才讨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秦总，我刚才好像看到薄总咳了血……”
    “我也看到了。还看到他的助理立马上前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秦晚一怔，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
    薄靳深怎么可能会咳血？
    在众人的眼里，连他感冒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是这样严重的事情？
    这也是他们在门口且窃窃私语的原因。
    “去工作。”
    还是温庭莫先开了口，略微有些不悦。
    讨论薄氏的事情本身就是不太礼貌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和薄氏的关系也并不好。被人听到难免会被诟病。
    几个人赶忙逃走，都觉得有些尴尬。
    “在想什么？”
    温庭莫看着他们消失在视野内。才收回了视线，却恰好碰上秦晚若有所思的脸。
    “没什么。”秦晚收起了自己的思绪。指了指远处，“我也回去工作了。”
    温庭莫突然叹了一口气，拉住了秦晚的手腕。
    “怎么了？”
    秦晚愣神，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
    “晚晚，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还会留下来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其实没有去思考未来的事情，只想先把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再去看下一步要做什么。
    秦晚更是没有和温庭莫提到过关于未来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跟他分享自己的私事。
    这个问题实属突然。
    温庭莫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这种感觉是很怪异的，在那一刻突然产生的，毫无理由。
    他总觉得秦晚似乎永远在往前走。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留念。
    却唯独对报仇这件事情执念很深。
    “只是想问问你。”
    或许是刚才秦晚听到薄靳深的消息之后思考的神情令温庭莫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他看上去得还要复杂一些，又或许只是因为高柏曾经跟他提过，秦晚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并不一定会对薄靳深下手。
    温庭莫说不清楚，却还是想要从秦晚那里得到一个回答。
    “我暂时还不知道。”
    “那你会离开吗？”
    “事情结束应该会走吧。”面对温庭莫的追问，最终秦晚只好给出他一个回复，“不过暂时还不清楚，还没有到那个时间段，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考虑其他的吧。”
    “不能留下吗？”
    秦晚疑惑地看着温庭莫：“我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可能对你还是一个威胁。”
    这个回答就略显得轻松了一些，显然只是一个缓和气氛的手段。
    但温庭莫却认真地说道：“不，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加入温氏之后，公司才一天天好起来的。你离开才是一个危机。”
    “我根本什么决定都还没做……”秦晚有些无奈。
    温庭莫知道，但内心还是很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而秦晚就要离开了。
    “何况，我也不会被别人的想法左右。”秦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我也不可能在温氏继续待下去。”
    她从来就对商业没有太大的兴趣，也并不想当作未来的职业选择。
    这只是特定环境下她的一个选择，或者说，决策而已。
    “为什么？留下来不好吗？”温庭莫深呼吸了一口气，“晚晚，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辜负了你很多，但是我已经在努力改变自己了。薄靳深是你要对付的人，傅北城也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可靠。我能给你的不多，但是我会努力给你最好的。”
    秦晚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很是费解。
    温庭莫从离开会议室到现在为止的举动都令她无法理解，刚才的那句话更是。
    “温庭莫，我还要跟你说多少遍，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
    秦晚的声音不冷，只有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