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晚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也意识到了自己再一次靠在了薄靳深宽厚的肩膀上。
    颈部传来的酸痛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幻觉，而他们也确实到了张青朗家的门口。
    “等她醒来再说。”
    薄靳深的声音就从秦晚的头上传来，低沉的嗓音令她有些头皮发麻，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但是，就算继续装睡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除非她能够自然地将头歪向另一边。
    丝毫没有外力的作用，这个行为看上去只会更欲盖弥彰。
    内心纠结了好一阵之后。秦晚决定直接张开双眼，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立即下车。
    想法在脑海里成型的时候。秦晚的双眼也睁开来。
    头部离开了薄靳深的肩膀，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秦晚揉了揉自己酸涩的脖子，正好挡住了她略微尴尬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睡到等我叫醒你。”
    薄靳深的话丝毫不掩饰，让秦晚本以为可以跳过的话题直接被拎到了她的面前。
    秦晚不知道要作何回答的时候，薄靳深又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人醒来的时候。眼珠是很容易转动的，甚至轻颤都会比睡觉的时候更厉害一些。下一次装睡，记得控制好自己的眼睛。”
    “知道我醒了薄总还让人等我睡醒，倒真是感动。”
    既然已经被人戳穿，秦晚也不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冷哼了一声，立即反驳回去。
    只可惜，薄靳深对这些话几近免疫，何况说话的人是秦晚，只能够激起他的兴趣而已。
    “这是我应该做的。下一次睡觉的时候，直接靠在我的肩膀就好，不用等熟睡了再靠过来。”
    这话说的，仿佛秦晚是故意靠在他的肩头一样。
    秦晚沉下了脸，看着薄靳深，冷冷回复道：“人在睡觉的时候确实对外界环境没有感知，否则我又怎么可能靠在你的肩膀？”
    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嫌弃，甚至带着厌恶之情。
    薄靳深才平复下来的心情。此刻又要起伏的趋势。
    “咳咳……我们已经到了张青朗的家里了。按照往日他们跟踪的情况来看，他再过不久就要出门了。我们最好抓紧时间上去。”
    林翰在前头提醒了快要争执起来的两个人，让他们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那现在就下去吧。”秦晚看了一眼林翰，又故意睐了薄靳深一下，“再这里浪费时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完，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留在薄靳深一个人，坐在车内，看着被关上的车门。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片刻后，薄靳深这才也从车内走了下来，三人一齐走到了张青朗的家门口。
    与上一次来完全一样，毫无改变的地方。
    按下门铃几秒钟之后，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门一打开，张青朗看着面前的三人，猝不及防，惊讶的神色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全部站视在了他的脸上。
    “薄总。秦小姐，林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方便谈一下吗？我们有些事情可能需要询问一下你。”
    秦晚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让张青朗看出什么异常。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张青朗还是让三人进了屋子。
    “你们喝些什？”
    “不必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张青朗。令他内心有些不安，视线也往另一侧撇去，有些闪躲。
    不过他还在内心安慰自己，他们可能只是过来例行询问一些问题，就算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排查完所有与自己女儿有关系的人。
    “我们已经知道事情大概的过程了。”
    秦晚做事并不喜欢拖泥带水，有事也喜欢直截了当地说出口，不想让对方猜测什么。
    这次也是如此，直接把结果先告诉了张青朗。
    咽了一口唾沫。张青朗看上去有了些许的慌张，却还要强装淡定地询问道：“你们是找到我女儿了吗？”
    “并没有，但是确实和她有些关系。”
    见张青朗还在遮掩。秦晚也故意买了个关子。
    “什么关系？”
    “我们见到了莫晓晓，也就是张欣蕊的钢琴老师。提醒你一下，就是那个你拿着张欣蕊和他们作交换的人。”
    此话一出。张青朗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秦晚和薄靳深居然速度这么快，已经查到了这些事情。
    “我先不和你谈什么道德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知道北城城郊的一处房子吗？”
    说着，秦晚就将今早去找翰森的地址报给了他。
    张青朗还在震惊之中，并不能很好控制住自己，听到这个地址，眼神力露出了一丝茫然：“不知道。”
    “但是房东那里，她存的电话号码是你的名字。”
    “不可能，我从来就不知道那里。更别谈租房子这件事情了。”
    秦晚仔细地打量着张青朗的神色，确认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才微微点头。
    看来并不是张青朗耍了他们，而是真的存在翰森这个人，并且带着张欣蕊离开了那个住所。
    “你多久没见过你的女儿了？”
    林翰也开始了自己的提问。
    “一个月了……”
    一个月前，秦晚和薄靳深还根本对那个小女孩毫无头绪。对方就已经开始处理了吗？
    看来对方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里，你没有去联系对方？”
    “我只知道莫晓晓，她把孩子带到哪里去，我怎么会知道？”张青朗垂着头，看上去也有些丧气。
    “既然有这样的风险，当初为什么要把女儿当作条件交给别人？”
    秦晚冷声讽刺了张青朗，完全看不起他的做法。
    “当你有的选择的时候，你会选择这样的路吗？”张青朗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嗓音嘶哑地质问秦晚。
    “你明明有的选择，你只是不愿意选择看上去更为艰难的路罢了。”
    秦晚才不吃张青朗这一套，脸上也是冷漠的表情。